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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周末会》第1节 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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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这晚我在家赶个文件,没能参加周末会,只觉得错过一场,就错过了某个传奇故事。

等文件交了差,周六下午的主讲人信息已公布出来,我要以听众的身份去报名参加。

其实不报名也可以当听众,来去完全自由。我不过是有意要在书吧网上留下昵称,勿忘我嘛,内心里我希望有谁会注意我,并因我而来,如同我开始注意麦卡、扶桑和萧引城的名字。

很多场合都需要“灵魂”人物,qq上没有牵挂的人在线,挂着qq就不再那么激动;篮球场上,没那么一个在乎的球员,谁输谁赢都无所谓;电影里没有欣赏的主创人员,掏钱买票就有点心痛。有些人成了我的灵魂人物,而我,是谁的灵魂人物?

哇噻,明天有萧引城主讲的《走近你》,第一个讲!他应该是与我同一天认识的心阅书吧,也会有故事了?

细看他的信息,开摄影器材店的自由职业者。顿时羡慕起他的洒脱,又迅速怀疑他的人品。当年我学摄影时,到摄影器材店买块备用电池都挨过宰。先不做有罪推断。

至于他的这家器材店叫什么名字,没有注明。书吧网站有规定,涉及到公司、店铺、品牌这类名称都不许在编辑个人简介时有任何提示,防止有人以打广告为目的来当主讲人。

萧引城是有爱好的人,那就从爱好上去了解他。网上一搜,奇怪,上次整个屏幕都显示着他的视频作品,这次只显示出八个,包括《线装书》。刷新再刷新,还是那样,其他的视频去哪儿了?

我一个一个地播放起来,内容各种各样,时间有长有短,制作品质都很优良,均是团队用心打造的作品。点击量有高有低,搞笑类的比纪录类的热门许多,但纪录类的显然更有价值和深度,艺术界的曲高和寡从来不分类别,只分人群。

时间有些晚了,我龇牙咧嘴刷着牙准备休息,突然发现镜子里的我披头散发相貌狰狞,俨然是鬼片里的反派女配角。原来卫生间的大灯坏了,是顶上那只射灯投影下来的效果。多好的一头秀发啊,我却总是让它这么懒散地披着,和大街上的披发女生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都是懒惰惹的祸。

勿忘我!我要独树一帜,有辨识度,如同心阅书吧那样,让所有来过那里的人记忆深刻;也如同麦卡那样,盘着的头发衬托着她无法掩盖的书气。我怎么能在发型上也输给那位连古琴古筝都分不清的萧映雪呢?我不能在外表上全方位地成为失败方。

我做头发的热情在这夜里被撩拨起来,我要以一个新的发型面貌去参加周末会。我开始在直播网站上搜索美发diy,又想争当美发师了。记得这个网站上就有网红专门做各种发型,有位同事就跟着这上面在学。

搜索到一个“长发秀不停”的直播房间,我点进去一看,傻了眼——直播做头发的竞然是萧映雪!她的粉丝量达二十余万。今晚的直播已接近尾声,那已成型的发型与上次又有了不同,是盘在头顶的一种新式凡子头。

从她所保存在网上的视频看,做发型的视频并不多,更多的则是她在秀舞姿,舞台上的、家里的、练舞房的、广场上的、专用直播房间里的……那头秀发有时成了美妙的道具,随着她的舞姿飘逸地飞舞。

她不但能跳街舞、印度舞还能跳芭蕾舞;她不但能横向纵向劈腿、后弯腰双手着地还能腾空翻!原来这位在留言板书吧给麦卡打过工的服务员,是位深藏不露的舞蹈佳人,难怪她有种我不肯承认的脱俗气质!

我太轻视萧映雪了!在她面前,我矮小了一大截,人家不只是发型比我美,她最美的地方我根本无法比,也无法赶超。

做发型的兴趣我已全无,不想再被网红牵着鼻子走,我才不做别人做过的发型。

我也不再关心人家懂不懂分辨古琴古筝,我懂又怎样,会弹吗?

一种强烈的声音波浪般袭来,狠狠地拍打着我:

萧引城的摄像和剪辑霸道!

萧映雪的舞姿曼妙轻盈!

安茗越创建起了心阅书吧,还有心悦美文网!

扶桑已不甘于定制剧本,目标指向心中的电影!

麦卡从留言板书吧做到心阅书吧!

倾杯退休了也没放弃出书!

他们仅仅是一周来我在书吧里认识的几位,那位题写牌匾的名家徐启梵更不用说!

我究竟能做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我还在音乐、绘画、摄影、写作的十字路口彷徨时,人家已在一条路上飞奔了!我还在分析当摄影师风险大,还是当作家省事时,人家已艺术地把我甩出了几座山。

我只想给陶格打电话。

“怀秋,想我了吗?”陶格接了电话。怀秋,是我的名字。

“休息了吗?”我着急,也为他着急。

“没呢,正在看电影《狗镇》。这片子有点长,开头节奏太慢太沉闷,但后面有看头。有空你也看看吧,创意很奇特,情节很揪心,让人心寒!”陶格爱在网上看电影,并作口头评论。他的评论我服,他推荐的片子一定是好片。我曾建议他写影评博客,把自己的观点变成作品。他说看电影如同看美女,看了就过了,有必要作记录吗?

“你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要不学着写剧本吧!”

“难道我吃了那么多美食,就非要当厨师?我穿了那么多衣服,就非要当时装模特?”

“你很爱讲故事,讲起来也很好听,做编剧正合适啊!我认识一位编剧,你可以拜他为师。”我不想陶格的才华被他自己埋没掉。

“国内的编剧有几个真正会编故事?看看国外的,那才叫编剧。”

“格子,你写写试试,不懂的可以请高手指点……”

“上回我不是提到一个炒房的朋友嘛,一百三十万的旧房子买入,花十一万装修,出手两百三十万,仅用半年时间。他前年还是连续剧的编剧,在剧组里就是一头驴。群众演员都能拿到工资,他的尾款没结不说,片子上映连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家都不做那行了。”

“那就写小说,让别人去改编成剧本呀!我就认为他这炒房经历是条好故事线呢!”

“你总这么幼稚。以为小说故事随便编编就好了?”

“不满意就改呀,一生写一部书也行呀!”我能理解他的理由,那是与我很相似的借口,说到底一是怕麻烦,故事从构思到定稿,算得上是二万五千里长征;二是很自卑,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作品,在别人眼中可能什么都不是。我比他唯一多的就是不甘心,他却甘心顺其自然随波逐流,视一切为浮云。

“找我就为这事儿?”

“市里又要举办天籁之音大奖赛了。你报名去参加吧!”

“那些翻唱歌手,拿一等奖,也不能把新歌演绎出来。”

“未必,高手就在民间,你也许就是那个。”

“我五线谱都不认识,就别痴心妄想了。”

“这些年你少看些电影电视,早就学会那些音乐基础了。”

“你怎么总想我当歌手?”

“你有唱歌天份,为什么不扬你所长?”

“没事的话,我就看电影了啊!你如果失眠,那正是想太多了。”

“你不能一辈子当看客,看别人的表演。你要拿出自己的作品,让别人来听来看。”

“别那么功利,争名夺利很累人的。享受别人的作品,不好吗?”

“你只要一努力,就能跳上更高的平台,何必还原地踏步?我如果有你那些天份……”

“好了好了!真希望你是来找我共度周末,结果还是老样子。唉,你多一点儿情趣好不好!”

“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有什么情趣!”我骂着。

“都分手了,还不忘教训我啊!”

我挂了电话,我神经病!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是荒谬!

“我如果有你这么好的条件,考不上北大,也能考上复旦!”母亲当年责怪我的话隐约传来,那心情就如同现在我对陶格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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