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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无尘 之 心海无涯》第十五章: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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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新琪走在风都城中,却丝毫没有料到渡清众人在旁出监视自己,只是心里莫名的觉得不大自在,就像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一般,怪怪的难受,转头四顾,却实没见到任何可疑之处。

此时风都城内又渐渐的热闹起来,人们纷纷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着街上一片安宁祥和,皆是欢欣不已,客栈又重新开了门,人来人往,殊是热闹,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欢庆,皆称颂翁宇贤之德。新琪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高兴不已,只是他们劫难已过,自己的危险却才刚刚开始,面上表情以肃,沉稳的在城中分辨着八大阵门的所在。

其实新琪本来打定主意,战争一旦结束,便立刻借助狂风之阵的庇护,从风都城中脱身而却,却不想被渡清的八方剑阵困在了城中,心中料想,既然渡清这么安排,自然也不会急于寻他,于是便也不匆忙,悠闲的回翁府将昨夜在林中露湿的衣服换了,翁宇贤又给足了旅途用的银两,充分的准备好以后,才悠然的准备闯阵出城。

新琪脚步虚画,寻了八个阵门,这死门在正南。说实在话,他倒对闯阵毫无信心,但却非闯不可,他可不想当那只困在瓮中的乌龟。走到最北面,迎面而来便看到一扇高大的城门,估计是出现紧急情况之时,逃难之用。这扇门看上去却远没有正门恢宏了,门上锈迹斑斑,墙上青苔遍布,想必是因为和平已久,这扇门变渐渐的被废弃了罢,但是其厚实度却丝毫不比正门差了,只是不知道翁宇贤有没做过若是战败便从这里撤离的打算。

毕竟是第一次闯阵,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心中还是坎坷不已,毕竟若是缺了只胳膊或者少了条腿也不是一件欣慰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八方剑阵不似狂风之阵那么花哨,一旦陷入阵中,便落入的幻境,随着新琪的走近,周围的景物却丝毫没有变化,新琪心中诧异不已,但是越是安宁的景象,便越有可能潜伏危机,此时新琪心中的jǐng惕愈甚,心也开始不安的狂跳起来。又小心翼翼的迈了一步,忽然灵觉一紧,凭空忽然出现一柄亮晃晃的剑,猛地向他冲将过来,他一惊,赶紧向后一跃,于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去。这边,他心中惊惶,却不知道那边从明镜中看到他惊险的一幕,扰得翁宇贤神sè一变,翁夫人甚至惊得失控叫出身来,翁缈也冷冷的看着,紧紧地咬着嘴唇。倒是渡清闲庭定气的一笑,她自然知道新琪这小子命硬得很,怎会让这么小小一柄幻化出来的剑给夺了xìng命。

平定紧张的情绪之后,新琪细细的环视四周,刚才扎下来的那柄剑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景致却仍如之前,丝毫没有变化,看来那柄剑也只不过是幻化之物了。他小心的又向前迈了一步,空气中忽然又冒出一柄剑来,只是此次有了心里准备,便也对他无法造成什么威胁,轻巧了避过了,又缓缓向前踏了一步,此时空中气氛大变,十来把明晃晃的剑忽然出现在空中,呼啸着向他袭来,他大惊,连忙向旁狼狈的滚了开去,不想却又向前进了一步,空中幻化出来的剑越多,他躲闪的空间变越发狭小,不过有了上次在青龙洞的遭遇,此番腾挪闪避,倒比上次轻松的多。

不停的来回躲避着幻剑袭击,新琪在这边苦不堪言,翁宇贤在那厢心惊肉跳,每一柄剑扎下来,都想要扎在他的身子上一样,虽然看着新琪险险的躲了过去,但仍是心有余悸,几次都想开口求渡清放过了他,但他也知道自己本就欠她一个人情,此番捉拿新琪又是师门之命,几次张口yù言,却最终又止住了。

却听翁夫人颤抖着声音道:“渡清道长,你乃前辈高人,又何必跟小辈如此过意不去,伤了他的xìng命,你也于心有愧罢。”转头一看,翁夫人已经面sè惨白。

渡清摇摇头言语之中颇有无奈:“师门有命,贫道只是奉命为之,只是若他能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他。”

“可是…”翁夫人还yù在说,翁宇贤却拉住了她,摇摇头。

翁夫人脸sè一暗,泪水便在眼中转个不停。

新琪躲闪得久了,虽然甚是疲惫,却也发现了它的规律来,越往前走,空中幻出来的剑便越多,很明显便是阻扰闯阵之人继续前进了,那么这个死门,定然不是出口。他果断地跳出阵门,空气中便又安静下来,静静调理内息,看了看身上凌乱的衣服,有些地方被长长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他自嘲的笑道:“只可惜了这套新换的衣服。”

以他算来,若死门不是出口,那说明渡清定然已经算到他心中所想,那么下一个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生门了,所谓最没可能的地方便是最有可能的地方,虽然心中把握也不甚大,但大不了也就再受一次剑雨罢。

生门在最南面,也便是正城门处了,现在因城内依旧比较混乱,士兵们正忙着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运走,所以此时城门处没有什么人,只是地面上一片狼藉,尽是破碎的城门巨大的碎片,此时的出口,因为失却了城门的守护,大大的张开着,从城里伸延出去的官道,在这空旷的视野里,延伸向远方。

不过他知道即使是看上去这么宁静诱人的地方,却四处布满危机,若这生门真实出口,那他只需往前迈出几步,便能zì yóu了,但若这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阵门的话,那他逃脱的希望变真的很渺茫了。立在离城门不远处,他静静的看着城外不远处苍翠的树木和远方灰黄的大漠,心中忽然开始有些胆怯起来,当希望在自己的不远处飘荡的,你总是害怕挡在你与希望之间的,是彻底的绝望,虽然迈出一步,便能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但是想到若这里仍然不是出口,他当如何是好。刚才闯了一次阵眼,他的真气消耗颇大,如此算来,如果这个阵眼仍不是出口,他恐怕也没有力气再去一个个的试了,是与剑阵拼个玉石俱焚,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着被抓?不,这都不是他想要的,我还要找爷爷啊,怎么能被困于此?他忽的想起爷爷慈祥的面庞,想起爷爷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心中渐渐的变得决然起来,他缓缓抬起头,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心里的斗争,渡清渡闲自然不会知道,但看着他静静的立了良久,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渡清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渡清和何等jīng明之人,以新琪的xìng格,又怎么会乖乖的在那里等着被困,一打早,她便猜到新琪定然会找人套问八方剑阵的底细,而且她知道这个人便是成缘,虽然成缘口中也未承认,她自己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却暗暗做了万全的安排。生门和死门都太过于明显,一般人猜生门与死门的几率便也最大,那她便偏偏将出口设在了其他六个阵门上,那么,即使他排除了生门与死门,他能在正确找到出口的几率也只有六分之一。

从明镜看着新琪小心翼翼的踏入阵门,翁宇贤等人都慢慢摒住了呼吸,心也随着他与危险的一步步靠近而慢慢悬了起来,他此时的表情非常奇怪,一方面希望新琪这次是对的,能顺利闯出阵去,一方面又担心万一这个也不是出口,他又身陷险地。

忽然听得翁夫然一声惊呼,刚缓过劲来的脸忽然又一下子变得煞白。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新琪的头顶忽然冒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剑,翁宇贤的心一沉,紧紧地盯着明镜,生怕一不留神的功夫,新琪便出了什么闪失,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即使要动用武力,跟渡清众人反目,也要将新琪安全的就出来,他此时却没想过,以他的微弱力量,却又怎么动得了即使在修真界也是少有的高手渡清。

只是此时渡清脸sè渐渐凝重,眉头越皱越紧。

翁宇贤看了看她凝重的表情,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后来看着明镜之中的新琪的时候,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盛,新琪的表情变得异常焦躁,闪避的姿态也显得有些狂乱,虽然第一柄剑被他轻巧的躲过去了,他却没有退出阵门,而是又向前迈了一步,空中的幻剑开始入先前一样,猛然增多,飞速向他袭来,他此时却不闪不躲,脸sèyīn沉,喝道:“界!”周身猛然青光一闪,幻剑猛然扎到光罩之上,四处激起青sè涟漪。

“破。”幻剑破裂,光片四散,新琪疲惫的蹲到地上,沉重的喘着气,可幻境攻击,哪有尽头,不一会,空气中又慢慢幻化出更多幻剑。看着发着森然冷气的幻剑,新琪面孔扭曲,表情狰狞,向空中怒吼:“你们定要阻饶于我吗?”渐渐的,他双眼赤红,忽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邪恶气息。

翁宇贤看着他可怖的面孔,口中不停的发出低低的吼声,他竟然无法将目前这个给人以不寒而栗的人和他所熟知的温文尔雅的贺新琪联系袭来,他满脸惊恐,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怔怔的向渡清道:“道长,这是…”

渡清面sèyīn沉,神情凝重:“这便是伤了成缘的贺新琪的真面目。”她忽然果断起身,“众位无尘教弟子听令,与我一齐前往除魔卫道。”

众道士齐喝一声,纷纷起身随渡清出去了。

翁夫人也面sè愕然,向翁宇贤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翁宇贤此时心中烦躁不已,两个贺新琪的影子在他心中交错闪现,虽然早些便有些信了成缘的言辞,但此时看到他此时的面目,心中还是猛地涌起一阵抵触,突然之间无法接受。由于再三,他心中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随他们去看看情况,你和缈儿在待这里。”说罢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夫君…”翁夫人急急地叫道,还想说点什么,但翁宇贤此时心急如焚,哪再听得进去,不一会,身影便消失在南院里。

待得众人散尽,看着汤盆中渐渐散去的影像,翁夫人低头不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她却没有发觉,身后的翁缈,脸上的神情亦喜亦悲。

渡清众人赶到生门之处的时候,正碰上新琪周身红光猛涨,那些幻剑,一碰到红光,便向狂风中的沙雕一般,消散在空气中,此时新琪已经走出阵眼,正向城外走去,渡闲一见,虽然消耗的真气还有大半没有恢复过来,但还是吼了一声:“妖人,哪里逃。”祭起宝剑,便向新琪冲去。

新琪转过头来,赤红的眼睛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便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压了过来,打了个冷颤,心中一惊,却没有退却的念头。忽然见的新琪右手一拍,打在城墙上,一声巨响,碎石乱溅,厚厚的城墙在他的手中竟然脆弱得像豆腐,靠着城门的城墙背活生生的拍下一大块,猛地像他飞过来,他大骇,想往一边躲开,可他冲势既快,巨石来势也快,仓促之间,便毫无躲闪之机了,只得心一横,运起十分的真气,使劲劈去。巨石虽来势汹汹,毕竟只是普通之物,只听见呛的一声,巨石被他锋利的宝剑一分为二,可渡闲此时也被那强劲的力道振得手臂发麻,心中发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体内真气四处乱窜,难受至极,艰难的驻剑站着了,眼睁睁的看着新琪漠然的转身离去,却无力再追,众道士惧于也他的强悍之势,竟无一人再敢冲上。

看着新琪得身影渐渐远去,渡清走过去,右手按在渡闲身上,缓缓将真气输过去,帮他引导真气归位。半晌,渡闲心闷大减,回头向渡清愤然道:“师姐,又让这小子给跑了。”

渡清摇摇头道:“以他魔化的能力,即使你我功力无损,恐怕也斗不过他。”

渡闲话语一滞,也知渡清所言不假,闷闷的道:“师姐,我们可该如何是好?”神情颇为沮丧。

渡清沉默了半晌:“你本功力未全,此次又受伤颇重,便即刻启程,会无尘山向师傅禀报。所幸他身上隐身符还未被迫去,我们一行人先盯住他,然后再伺机行动。”

渡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满心惊骇的看到了刚才的场景,翁宇贤上前,小心的向渡清道:“道长,这个…”

渡闲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翁宇贤脸上艰难的浮出一丝苦笑,对这渡闲的无理,一下子无法应对。在他心中,本该就是希望新琪安然脱离吧,但是以如此方式,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或者说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罢。对新琪的感恩之情和对邪魔的憎恶在他的脑海里争执不休,看着新琪远去的背影,回荡在心里面的,也说不清是欣慰还是不安。

渡清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先前见着他忽然发难,我便担心他一时失了理智,而做出无法饶恕的事情来,就像上次伤了成缘之时一样,所以一开始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我仔细观他所为,只有破阵出城这一目的,却没有伤人的动机,恐怕他的人心善未完全泯灭罢。上次悟圆大师以无上佛法压制了他心中邪魔,此次他一人出城,却不知他会不会如此沉沦无法自拔。”心中想到如此人才,却要永远坠入魔道,失却人心,心里不由涌起一阵伤感。

其实翁宇贤心中有何尝不知新琪他心地之善,少有人及,刚才一时看到了他的yīn暗面,心中对罪恶的天然排斥,使得他心中开始摇摆,此时听得渡清如此一说,心中的担心便又浮了起来,急道:“道长救他。”

“贺新琪这孩子天资是极好的,若有良师教导,恐怕将来成就,不在我之下,我本意将他带入我无尘教,一来以免赤血石危害江湖,二来也可以帮他抑制体内恶魔,不想方法不当却造成了如此恶果,唉。”微叹一口气,渡清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翁大人你也勿要忧心了,我等还需继续追寻赤血石的下落,自然会尽最大的能力将新琪救回来,只是能不能脱离苦海,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翁宇贤怔怔的看着城门处的凌乱,心中的涌起一阵苦涩,对随之而来的情况,他觉得无法承受,无法招架,对这发生过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竟然只能托与人手,忽然发现对于世间之事,他是如此的无力。

看着翁宇贤落寞的眼神,渡清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城门的破坏程度比预料的要大得多,翁大人甚为风都知府,切不可一蹶不振,我等有要事在身,不能相助,为防贼军再次来犯,城门修缮为头等大事,要尽早完成才好。八方剑阵依旧可以护得风都暂时无忧,待得事情了结,我们自当禀报师门,尽早派人过来了解了这一祸害。”

翁宇贤定定的盯着渡清看半晌,忽然深深的躬下身去:“新琪就拜托各位了。”恐怕此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他先前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吧,本希望的是新琪能顺利逃脱了他们的追捕,世事便是如此变幻无常。

渡清点点头,向翁宇贤回身一礼,领了众人,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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