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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科研手记》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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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远白与安娜跟着诡夏来到了黑色假面公会的布兰达城分会。 首发--无弹出广告

与谢远白想的不同,分会位于闹市区的一处僻静角落——这种地方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有这样的地方。这种地方很容易获得,按照诡夏的说法是,他们可以将周围的商铺都买下来,这样既能让这里不至于像菜市场一样喧闹,也可以保护客人的**。你知道,出的起钱的金主,不是富人就是贵族,他们才不想背上杀人者这样的恶名。

老实说,在谢远白的观察点里,这间分会的外观看起来跟黑暗啊,死亡啊一点边都搭不上,更像是一家咖啡厅,或者甜品店,反正怎么看都不像跟杀手扯上关系的店。

诡夏轻轻推开白色的玻璃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远白与安娜跟着走了进去,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干净的实木地板上,白色的蕾丝窗帘因为微风而轻轻扬起,划出一个优雅的弧线,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

没错,在分会的门店外面种满了盛开着的紫罗兰,连分会里的桌子上都摆放着插着紫罗兰的花瓶。谢远白注意到,在他们下住的旅店门口也有黑色的紫罗兰标记。在昨天与旅店老板的聊天中才发现紫罗兰是公会的标记。

“紫罗兰的花朵总是向着大地,半藏在叶子下面,悄悄地绽放,”老板这样说着,“就如同黑色假面一般,隐藏在面具下的华丽杀戮。”

面对端着茶杯,如同在某个午后晒着太阳一般温和的老人,谢远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西方国家,紫罗兰经常会被用来形容害羞的人,在基督教艺术作品中,紫罗兰象征圣母玛利亚的纯洁与圣子耶稣的乖巧,当然,在真正的中世纪,它曾代表“不屈不挠”的精神。谢远白没想到在未来的很多年以后,它会被用来形容假面下的血腥杀戮。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充满血腥的花朵。

不过这会儿,在这间柔和又安静的店铺里,这种漂亮的紫色花朵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这间店铺的老板是一位女性,她有着精致的金色卷发和艳丽的妆容,手里拿着长长的烟管,现在是初秋的天气,她穿着一件金纱①做的长裙。这会儿她懒洋洋地靠在橡木做成的柜台上抽烟,手肘边躺着一种正在补眠的黑□咪。

“早上好,塔布先生。”诡夏走过来站在柜台前面,“好久不见。”

金发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看了看他身后的谢远白和安娜:“噢,诡夏,你很久没有到西部来了,之前见到你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情吧。”

“啊,差不多吧,”金发男人抱着手臂似乎是在回忆,“也许是在四年前。”

“反正那时候你哭哭啼啼地对我表白了,之后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塔布先生用一副怀念的口气说。

“什么?”诡夏原本抱着手臂,这会儿就差点拍桌子了,“你那是神马神回忆!”然后立刻转向惊讶的谢远白和安娜叫道,“别听她的,绝对没有这回事!”

谢远白打量着那名诡夏口中的“塔布先生”,这明显是一位女性,有些好奇为什么诡夏会在名字后面加上“先生”。当那位女性碧绿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您好。”

塔布先生也笑了笑:“您好,是客人吗?”

“不是,”诡夏抢在谢远白前面回答,“是我的搭档。”

“我没听说过黑色假面还有……‘搭档’,”女人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此表情让诡夏大为受伤。

虽然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初次见面,但是谢远白对塔布先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看起来需要我抽出些时间,”女人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然后将门店的牌子翻转过来,上面写着“暂停营业”,她回过身,在阳光下她的身材十分诱人,“我们到楼上去谈好吗?”

说着她从柜台后面拿出钥匙环,然后对睁开一只眼睛的猫咪说:“我要跟他们上楼谈话,这边麻烦你照看一下。”

“喵——”那只猫咪拖长了声音,然后又一头埋到两只爪子间,仿佛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于是三个人跟着这位塔布先生上了分会的二楼。

二楼包括一个小客厅,一间巨大的休息室和餐厅,另外还有三间房间。

从楼梯这里上去,直接能看到小客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正在打牌,看到塔布先生带着他们上来,连头也没抬。在靠窗边有一名少女正在为窗台上的紫罗兰浇水,看到他们以后露出了一个微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塔布带着他们走进了中间的那间房间。

这是一间适合喝下午茶的房间,阳光已经从窗户里照射了进来,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紫罗兰,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笔与纸张,在另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

谢远白看着那副油画,一瞬间无法将视线从那幅画上移开——他上一次看到这幅油画是在一位私人收藏家的别墅里。它被精心裱制在真空的特殊防弹玻璃镜框里,然后才被展示出来。他在它面前驻足很久,它的主人告诉他,这幅画的名字是《鬼美人》。

“这是一副仿制品,”塔布注视到谢远白的眼神以后说,然后转身为他们泡了薰衣草的花茶,“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是在皇宫里,一下子就被这幅画迷住了,非常美丽,然后拜托人给我做了仿制品。”

谢远白松了口气,他不是专业的鉴定师,既然对方说是仿制品,那应该没有错,中世纪的话被保存到现在可真让人惊讶。

“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这幅画的含义,”塔布先生说,“我只是觉得非常漂亮。”

这是一副很漂亮的油画,仿制者的水平也相当好,以致于谢远白分辨不出真假。在精致而华丽的皇宫里,一名漂亮的女人身穿繁复的纱裙翩然起舞。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这描绘的是希律王的王宫因为美女莎乐美的舞蹈,弥漫着一层醉人的香氛。”谢远白在沙发上坐下,抬头可以看到这幅油画,“在她身上的宝石本来象征着真理,但在此图中却被用来吸引希律王的注意力。”

“希律王是谁?”诡夏转头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谢远白咽下一大堆解释,沉默了一会说:“很久远之前的一个国王,当然,现在他和他的帝国都只存在历史中了。”

“你是一个游吟诗人?”塔布的眼睛发亮,“会唱歌吗?我喜欢六弦琴——你的琴在哪里?”

“我不是,”谢远白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尴尬地纠正,“我是一名……呃,游客,来自另外一个国家。”

“噢……”女人有些失望地摆弄自己手上的杯子,“真令人失望……”

“停止你对游吟诗人的憧憬吧,”诡夏轻蔑地说,“你知道他们不是骗子就是小偷。”

“还有流亡的贵族,”塔布不满地说,“就像今天早上的委托人一样,英俊而忧郁。”

“今天早上的委托人不在你床上吗?”诡夏问。

“他回去了!”塔布瞪着他,然后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吧?诡夏,需要工作吗?你的搭档呢?他也需要证明吧?”

“没错,”诡夏很高兴能进入正题,“我的搭档需要身份卡和假面,另外……我想要介绍她……”他指向安娜,“进入黑色假面公会,由我做她的推荐人。”

“她?”塔布终于将视线放到那个不起眼的女孩身上了。那一看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干巴巴的头发和皮肤,但是却有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以及紧抿着的唇,那里呈现一个倔强的弧度,“还有吗?”

“一张全国通用的教会资料室的证件,以及一份工作,”诡夏伸了个懒腰说,“我们会在这座城市呆上一段时间,赚点零花钱。”

塔布修长的手指.xzsj8.轻轻地将烟管点在烟灰缸里,看着安娜:“你几岁了,女孩。”

“八岁,”安娜回答,她看向这个女人,碧绿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了森林中某种狡猾的动物。

“我喜欢孩子,因为她们有可塑性,我更喜欢女孩……”塔布笑起来,她在传递一种友好,那是一种她认为的友好,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狡诈,“因为她会成长成一个女人,而女人比男人的心更狠。”

“那倒是真的,”诡夏由衷地说,他记得在古代通道的时候,这个女孩在一片尸海中,一只手拿着灯,一只手紧握着刀的情景,勇敢而强悍。

“女孩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塔布说,“资料室的证件我需要一段时间,教会的证件越来越难仿造了,至于你们的工作,我会在傍晚的时候来紫罗兰旅店交托给你们,连同那名委托人。”

在这之后,一直到离开布兰达城之后,谢远白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安娜。直到三年以后,那个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安娜。她有着如同贵族家的女孩一般良好的气质,而在拿起刀的时候却又如同深渊中的狩猎者,带着黑色假面特有的黑暗气息与冰冷的死亡触觉。

谢远白的一位朋友轻轻摇着头:“完全看不出来,她那么漂亮,应该在贵族家庭里养尊处优,是一切的中心。”可是并不是这样,她来自一个贫困而无助的家庭,失去亲人的痛苦,对自己力量的绝望,没有食物的饥饿,没有尽头的黑暗,这些她都经历过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贵族女孩,她知道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黑暗,因为她身处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①金纱:一种重量轻的织布,以金线织于其中。大致上来说,只有皇室才能使用这种布料,但是富有的贵族,或者一些富有的商人也可能偶尔会购买一些此种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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