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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心债》四十四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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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喜蕊失踪了。晚间9点左右,报业集团印刷厂人事处,打电话给欧洁羽说喜蕊已有一整天时间,没到车间上班。至今也没接到她请假的电话。

欧洁羽立刻打电话给父亲,问他这几天是否见到过喜蕊。已睡下的欧启明起身接电话说,前天下午喜蕊来过,她帮着把家里的被单、枕套都洗净晾晒了。?晚,喜蕊还给欧启明做了晚餐。吃过晚饭小姑娘留下看了一会儿电视。“焦点访谈”一结束,喜蕊就离开了欧家。

临出门前喜蕊告诉欧启明,说她今天该上晚班。离上班时间还早,她不想回印刷厂宿舍休息。她要到金沙女人街夜市逛逛,看能不能掏到一两件上好的秋装。

将喜蕊送走,欧启明关院门时,看见喜蕊拦了辆摩的往新城区方向去了。欧启明还冲喜蕊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喜蕊,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欧伯,你回屋歇着吧。”坐在“摩的”后座上的喜蕊应着。

“爸,那您当时注没注意到那辆“摩的”的车牌号?。”欧洁羽电话里声调有些紧张。

“没有。你还不知道,咱家环湖路这一带刚被市政规划为游览区,禁止公交车通行。最近,晚上有不少“黑摩的”在这一带载客。当时车子离地远,我也没在意这事。怎么了,羽儿,是喜蕊出什么事情了?”电话里欧启明焦急地问。

“爸,喜蕊肯定是出什么事。我刚才给她同宿舍的工友打过电话。她们说,从昨晚就一直没见喜蕊回来过。”

欧启明:“是吗,那这小姑娘会去哪里呢?如果回贵州老家了,她也该先跟我们打个招呼才对呀。”

“爸,您先别着急。我再打电话到别处问问。”

“羽儿,真不行,赶紧报警。”“知道,知道。”欧洁羽挂断家里的电话,随即拨通了金沙市交通事故科的电话。信息很快反馈过来,最近两天金沙市区包括白沙县地界,并未发生重大交通伤亡事故。

看来,喜蕊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焦急万分的欧洁羽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拨通了汪熙容的手机。汪熙容的手机原来的彩铃取消了,响着“嘟嘟”惯常的电话铃音。

躺床上正看报的汪熙容,听见手机铃音,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那粉红色心型水晶壳挂钟。已晚间将近10点钟。这漂亮的壁挂钟是前些日子胡蓉蓉买来,挂到他正对床铺的墙面上去的。

汪熙容见是欧洁羽的手机号,他迟疑了一会儿,断然按下“拒接键”把手机放回原处。片刻过后,汪熙容手机的铃音又重新响起,且一直固执地响个不停。

欧洁羽的手机听筒里,终于传来汪熙容平静而缓慢地声音:“喂,请问您有何指示?”

“你有什么资格、权力,不接我电话!”欧洁羽气愤地劈头盖脸质问道。

“我很困,您要是没事我挂了。”汪熙容语调依然缓慢淡定。

“别挂……别挂好嘛。有点事情。我想麻烦问一下。”电话那头的欧洁羽语调开始颤抖,慢慢地竟又轻声啜泣起来:“汪熙容,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就该对你低声下气么!……是喜蕊,是喜蕊不见了,已经两天了!没有一点音讯。我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我觉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会……”

“喜蕊?她好久没跟我联系了。你报警了吗?这样的情况,得尽快报警呀。赶紧报警。”汪熙容大声对欧洁羽说。“我爸打电话说,他已经报警了。”

“哦,哦。那我……我马上去白沙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了解一下情况。”汪熙容从床上跳下,一手拿手机,一手往身上穿衣服:“今天下午,我采访时偶然听一个白沙老刑警说,前年‘梅岭媚’山庄,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吴华彪,像从外省流窜到金沙来了。一个星期前,白沙县城发生一起抢劫、强奸命案。警方已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名叫吴华彪的嫌犯身上。前些日子,马家坪村上也有人向警方举报说,最近看到过一个长相很像吴华彪的拾荒男人,在金沙市环湖路一带,露宿在街头,捡垃圾……。”

挂断电话,汪熙容拎起采访包匆忙向门外跑。他焦急万分地想,喜蕊失踪的事,看来定是凶多吉少!

等赶到白沙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值班室,汪熙容刚和值班民警聊了两句。就见警局小会议室,灯光大亮,像是刑警们正在开什么紧急碰头会。

汪熙容从值班民警那里了解到:天黑时分,白沙警局指挥中心接到一个谷峰镇疑似绑架案的报警电话。从报案人所描述地情况来看,绑匪所劫持的少女很有可能是喜蕊。

此刻,汪熙容看见几个荷枪实弹的刑警,从警局办公楼出来,径直往院子里一前一后两辆警灯闪烁的警车跑去。汪熙容认出后面那辆警车,是金沙市刑警支队副大队长李海澜的车。他急忙跑出值班室,一眼就看见领头的女警官果然是师姐李海澜。

“海澜姐”汪熙容喊了一声,紧跑几步,跟着李海澜上了金沙市刑警队的警车。

晚间,接到白沙县公安局的通报,李海澜驱车火速赶来,准备亲临现场指挥解救人质的行动。考虑到绑匪所劫持人质的生命安全,警方决定,上山营救时,尽最大可能不惊动绑匪。以免丧心病狂的绑匪,狗急跳墙杀害被绑架少女。

解救行动夜深时分展开。将近午夜,几辆警车呼啸着冲出白沙警局大院。

“你们这些个新闻记者,可真是嗅觉灵敏。这深更半夜的,我们才刚接到报案,你怎么就赶到了?汪大记者。”李海澜问抱着采访包坐在警车后排座上的汪熙容。

“赶巧了,赶巧了。我原本就是想来了解一下绑架案的,正赶上你们执行任务……。”2

晚间金沙警方接到报警电话。电话是白沙谷峰一老护林员打来。据老护林员讲:当晚,日落西山时辰,他在谷峰山脚下的密林中巡逻。偶然他发现山顶密林一个涵洞口,有一闪一闪的奇怪光亮。像是有人在点火抽烟,又像是孩童拿着玻璃、镜子似的碎片,在反射夕阳光亮,往山道照射着玩耍。

这位细心的老护林员,担心有不法分子趁天黑进山盗伐林木,更担心周边山寨玩皮的孩童,在山林中玩火。正是天干物燥的秋季,如发生火灾进而引发森林大火,后果不堪设想。老护林员抹黑爬了近3个小时崎岖山道,才到达那密林荆棘深处山顶涵洞前。拨开杂草藤蔓,老护林员看见往常只能勉强爬进一人的涵洞口,此刻却被一件破旧的,像是男人衣服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封堵着。见事情蹊跷。老护林员小心翼翼爬到近前,轻轻用树枝将洞口的衣物拨开一条缝隙,往里窥探。

洞底狭小的地面上,竟燃有堆篝火。火光中一手脚被捆绑结实,嘴上紧勒着白布条的17、8岁的少女。少女赤身**背靠岩壁坐着,一脸痛苦表情的紧闭双目。

篝火堆旁还坐着一个光膀子,背脊上有刺青纹身图案,瘦骨嶙峋,头发蓬乱的男人。那男人坐着,不时从火堆里,捞出一两个野山芋,饥不择食往嘴里填塞。一把锃光瓦亮的长刀,放在男子的脚边……。

老护林员一时弄不清洞内到底是何许人?又怕年老力衰,难以对付那个看上去,精神有些异样的持刀男人。他匆忙摸黑下了山道,跑进山下执勤点的木屋,赶紧拨打白沙报警电话。

深夜时分,汪熙容紧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刑警,在老护林员的带领下,悄然走在通往山顶的密林小道。黑漆漆的山道上,李海澜压低声音问身边的老护林员:“那涵洞还有没有其它出口?”

老护林员说,他在这大山里守了几十年。对这一带的高山密林了如指掌。那涵洞是天然形成的,一旦不小心从洞口滑进十几米深的洞底,常人是很难再攀爬上光滑的石壁,出洞逃生。洞底面积不足20平方米,空气稀薄。布满沟壑的地面上,有地下山涧溪流通过,溪流冬暖夏凉。如有充足的食物和火种。人在洞里呆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

绑匪所藏匿的天然洞穴,位居密林悬崖边缘。多年来,谷峰这一带的老山民都极少有人知晓它。这个年轻绑匪能将被绑少女挟持到此处藏匿,说明他对这一带的高山密林十分熟悉。由此可以判断,绑匪是自幼在谷峰镇周边山村长大的当地人。

从老护林员对绑匪体貌特征,和绑匪背脊上有“蝎子”刺青纹身的描述上推断,警方已敲定这个年轻的绑匪,应该就是潜逃将近3年之久,谷峰“梅岭媚山庄”“红楼园”杀人嫌疑犯吴华彪。被挟持少女极有可能是金沙市失踪的外来打工妹喜蕊。

夜幕下,一行人悄然接近山顶绑匪藏身的悬崖涵洞近旁。李海澜打手势让刑警们停下,暂时埋伏在树林草丛中。匍匐在刑警们身后草丛中的汪熙容,悄悄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凌晨2点35分。

大伙瞪大眼睛仔细观瞧,从树枝、衣物封堵遮蔽的岩壁洞口,仍能看到有微弱的亮光透出。李海澜和一名狙击手,脚踩树枝,手攀岩壁,慢慢接近涵洞口。李海澜和那名狙击手先是用手枪枪管,小心翼翼撩开洞口的遮蔽物。

洞底篝火旁,一堆厚厚的杂草铺上,躺着的那个瘦骨嶙峋,嘴角涎水横流,沉睡不醒的男人正是吴华彪。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此刻正放在吴华彪右手边的方石上。

一旁,紧靠岩壁的乱草堆里,受害少女喜蕊双手被绑在身后。她的两条腿被身上衣物撕烂后拼接成的布条,捆绑地结结实实。喜蕊全身**,遍体鳞伤,小腹**被一撮杂草勉强遮盖着,惨不忍睹。凶犯很可能是为防止喜蕊呼喊求救,残忍地用长刀将喜蕊喉管声带划破。此时,喜蕊脖子上简单包扎的白布条,浸满了血水。

喜蕊眼睛微闭,面色惨白,背靠岩壁坐在杂草堆里,嘴巴半张,呼吸微弱。看上去,一幅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几乎是在狙击手刑警悄然取走,封堵窄小洞口杂物的同时,李海澜瞬间将腿伸进洞口,“刺溜”持枪的李海澜后背顺着洞壁,滑进十几米深的洞穴。

涵洞窄小的洞口也只有像李海澜这样身体瘦削的女子,才能迅速进入。洞口处那名狙击手刑警的手枪枪口,早已瞄准了酣睡中凶犯的脑袋。

洞内篝火旁的吴华彪惊醒,第一反应就是顺手去抓身边的长刀。洞口持枪的狙击手,没等吴华彪起身,迅速朝他的左右手臂,及他身边的溪水里,震慑性地开了三枪。

“警察,不许动。”一个鲤鱼打挺跳起的李海澜,猛扑过去,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吴华彪的后脑。此刻,丧心病狂的吴华彪,持刀不顾一切扑向离他只有一米远的喜蕊。

“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海澜一枪打穿了吴华彪的太阳穴。与此同时,洞口又一名女刑警滑进涵洞内……。

喜蕊眼睛半睁半闭,看着向她走来的女警官李海澜,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泪水夺眶而出。李海澜上前抱住喜蕊,大声冲洞口的刑警们喊一句:“快叫120急救车,叫120急救车在山脚下等着……。”

3

白沙县医院手术室外的长廊上,熬了一个通宵的汪熙容和李海澜,并肩坐在靠背椅里沉默不语。楼梯口墙壁上的时钟,时针指向早上5点。喜蕊从120急救车上被抬下,推进手术室已将近2个小时。

手术室内,医生正给深度麻醉的喜蕊,做咽喉及声带部位的皮肤修补移植。因伤口感染严重,某些部位不得不做切除手术。

术前,医生已告知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的李海澜和汪熙容:伤者的颈部,由于伤口创裂面过大,声带破坏严重及拖延不治时间太久的缘故,即便手术成功,伤情痊愈的希望也很渺茫。伤者的生命保全虽不成问题,但会留下终身残疾,再也无法恢复正常的发音、讲话功能。

5点刚过,从医院寂静的走廊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疲惫不堪的汪熙容抬眼望见从电梯口冲出来的欧洁羽。欧洁羽快步向这边一路小跑而来。

“我去一下卫生间。”汪熙容对身边的李海澜说了句,匆忙起身朝楼梯口转弯处的卫生间去了。

“喜蕊……她怎么样了?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开车往白沙赶。”欧洁羽气喘吁吁,在李海澜身边汪熙容刚起身的椅子里坐下。

“医生说生命没有危险,但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喜蕊的声带被那该死的变态家伙给毁了……”李海澜哀伤地低下头。

欧洁羽将头仰在椅背上,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好……她还那么年青。”静悄悄的手术室房门外,长椅上的两个女人沉默良久。

“那小子为什么躲你?”半晌,李海澜侧转脸,看了一眼走廊转角处,闪身从卫生间出来,快速下楼去的汪熙容的背影说。“谁呀?……”欧洁羽问。“熙容那小子呗。我们从谷峰回来,他就一直守在这儿。也多亏他随身带着银行卡。深夜三点钟,他在银行柜员机上取钱,给喜蕊交了10000元的住院治疗押金。”

“是吗,他现在人在哪儿呢?”欧洁羽问。

“像是走了吧。瞄见你就跟老鼠见猫似的,赶紧溜。唉?你们俩……怎么档子事呀?唉!你们是不是在谈恋……。”李海澜狐疑地盯着欧洁羽的眼睛,问了半句,话没讲完被欧洁羽打断。“我跟他还能怎么回事。论年纪,我都能做他姨了。我是他领导来者。海澜姐,你可别瞎猜。”

“是吗。既然这样想,你就别去招惹人家。我看熙容呀,这小子心地善良,挺重感情。可不像你,属于那种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不过,想想也是,你和那小子怎么可能呢?假如总纠缠不清地,我看,最终,结果也好不到那里去……”

欧洁羽缄默不语,低垂着眼帘,突然间又挺惋惜似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惜老天没让他早生4、5、年。要么,就让我晚生4、5、年也好啊……。”

“看看!还说没事。相见恨晚了不是。唉,我可听欧伯说,那个郝博士追你追得一直挺紧。就因为你老不答应人家,他才迟迟不肯出国。小羽呀,可别怪师姐说你。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成个家。人再怎么优秀,总这么单身,对工作也未必有多大好处。咱们中国毕竟是个传统文化国度。要是总这么单身不嫁打光棍,周边得滋生出多少流言蜚语、揣度猜忌!况且,对你的事业、前程也未必是件好事……。”

“唉”欧洁羽说话时的声调显得很幽怨:“有什么办法,还没遇见我的真命天子呗!要怪,就怪月佬见了我就躲,老不给我牵红线。”

“师姐知道,你心里呀,其实准是还惦记着那个人呢。对不对?唉?我真搞不懂,像我们小羽这么理性聪明的白领,怎么能像个村姑、市井女人,也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情感出轨了呢?”

欧洁羽沉默着,突然断断续续低声说道:“去年……你陪我来这儿那事……,是那小子的。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李海澜吃惊地看着欧洁羽:“是嘛,其实,我也猜到个**成。不过,没敢确定。”

“唉,他有未婚妻的。听说还是他母亲的养女。他俩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那女的叫汪家梅。也在医院工作……。”欧洁羽神情颓丧地说。

面前手术室的房门,被医生从里面打开。欧洁羽和李海澜骤然停止交谈,同时起身向刚被推出手术室,挂着吊瓶,躺在单架推车上的喜蕊跑过去……。

4

从白沙县医院出来,回到记者站宿舍,汪熙容便躺倒在床上。正在播音间播报“白沙早间新闻”的胡蓉蓉。透过播音间小窗口的厚玻璃,看见汪熙容回来了。

节目刚播完,胡蓉蓉就急匆匆从播音间跑出来。此时正到“老歌回放”栏目。白沙县广播站的小喇叭里,响着港台情歌天后邓丽君柔美动人的歌声:“甜蜜蜜,你笑地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胡蓉蓉从招待所食堂,买来两大盒热气腾腾的早餐,一路小跑着来到汪熙容宿舍门前敲门:“熙容哥,快开门。我特意让食堂的大师傅给你留的,你最爱吃的煎饺,还是香菇猪肉馅的呢。”

“滚、滚!……胡蓉蓉,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少来烦我。”汪熙容从门缝里,突然大声地甩出这么一句话。直吓得胡蓉蓉餐盒从手中滑落,煎饺散落到青石砖地上,摔得皮破肉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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