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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心债》四十三 情非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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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吴华丽家院门耳房有段时日了。胡蓉蓉这才看见姗姗来到的“金鸣都市报”大记者汪熙容。

其实,蓉蓉和汪熙容前年曾经谋面。但此番和汪熙容再次邂逅那一刻的尴尬场面,还是令胡蓉蓉窘迫万分。那是个7月流火的盛夏中午,1点30分刚播报完“白沙午间新闻”的胡蓉蓉,从封闭的空调房小播音间走出,穿过摆满播音传输设备的屋子,她返身锁上房门,手里提着塑料饭盒,准备去前院招待所的食堂吃午餐。

正午的烈日晃得人有些眼晕。午间时段原本就静寂的招待所后院,只能听见树枝上知了的鸣叫。为避烈日胡蓉蓉绕道经记者站新装修好的洗浴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胡蓉蓉误以为又是洗浴间的水管子漏水了。因这洗浴间长时间无人使用,许多水管子接口处早已锈迹斑驳。装修前不久,已两次出现水管突然爆裂喷水的现象。前两次多亏胡蓉蓉及时发现,马上通知招待所的水暖工修理。招待所后院每月的水电费,长期以来一直由县广播站和记者站分摊。这两月因记者站空闲无人上班,水电费自然得有县广播站独立承担。

胡蓉蓉一向是个节俭的人,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她心疼浪费水费,加快脚步经过记者站紧闭的房门,径直来到隔壁洗浴间虚掩着的房门近前。胡蓉容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把就将房门给推开……。

一路风尘仆仆,刚赶到报社白沙记者站驻地的汪熙容,此时正在洗浴间“哗哗”的水流下冲凉解暑。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他匆忙往腰间围了条浴巾,从白瓷浴缸里一脚跨出,想去关上方才忘记锁的浴间房门。令他没料到,恰巧这时房门被胡蓉蓉猛然推开。几乎赤身**的汪熙容,和胡蓉蓉正好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愕然怔住。尔后大约过了短暂的2秒钟,回过神来的胡蓉蓉,满面桃花红晕,仓皇退出。

这胡蓉蓉人是退了出来,但那短暂的2秒钟定格画面却长时间留在这个青春花季女子的脑海中。方才,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竟会有那样一幅健壮、精致的躯体!他完全颠覆了胡蓉蓉记忆中,对马富友那肥硕、臃肿、丑陋不堪男性躯体的印象。原本男人的身体也可以如此的美!那么的匀称、光洁、健硕强壮。

第二天胡蓉蓉再见到汪熙容,是在夕阳西下的院子里。穿白衬衫、牛仔裤的汪熙容,手里拎把小铁锤正站在方凳上,往堂屋的门头钉钉子。靠着方凳一角,立着一面崭新的“金鸣都市报驻白沙县记者站”的镀金牌匾。

蓉蓉走上前,大大方方将那镀金牌匾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她仰面对凳子上的汪熙容说:“嗯,还是这块牌子好,纯铜的,雨水再淋了也准不会生锈。”蓉蓉随手将牌匾,递给刚将钉子钉牢的汪熙容。接过牌匾,汪熙容将手里的锤子递给仰脸看着他的蓉蓉。“胡蓉蓉,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你如今可是丑小鸭变白天鹅了。我差地没认出来。”汪熙容从方凳上跳下来。

“哎,汪记者,你还别说,你两年前那篇‘金沙天骄职校发布虚假招生广告’的报道。还真起了大作用。最后,校方退还给我2500元的学费呢……。”“那是当然。你没听人家管我们记者叫什么来着?无冕之王!唉,蓉蓉如果我没记错地话,你老家好像是白沙谷峰镇汪家坳村的吧?”“咦,汪记者记性真好,怎么?汪记者对我们汪家坳村熟悉么?”

“哦,我早逝的老爸就出生在那个村。不过,现在我们家在村上也没什么亲人了。”“是吗。汪家在我们村上是大姓。这么说咱俩是乡亲呢。”“哼,算是吧。”汪熙容笑了笑,拎着方凳,往记者站房后新装修好的临时宿舍走。

“唉,汪记者,你要不要到招待所的食堂吃晚饭?”蓉蓉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汪熙容回头,这才看见胡蓉蓉手里提着个塑料饭桶。汪熙容一边走一边说:“这地方环境真好,招待所食堂还对外供应晚餐么?那可方便多了。我最讨厌做饭,洗碗什么的。但我特喜欢吃。”“汪大哥,你可别小瞧我们县城这小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蓉蓉竟跟着汪熙容转到房后来了。

“哼,我看呀,是林子不大,啥鸟都有吧!白沙县城这周边地带可是金沙市“黄、赌、毒”三害猖獗的窝点。今年年初上面已经下文件,把这一带被列入金沙市公、检、法重拳出击,治理查办的重点区域。”胡蓉蓉跟着汪熙容来到他宿舍门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脚步:“是早该治理了。汪大哥,要不,我到食堂顺带给你捎份饭菜。你喜欢吃什么菜?”汪熙容进屋,隔着敞开的房门对胡蓉蓉说:“不用了,谢谢。唉,要不,你等下,我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县政府招待所食堂就餐的人数倒还真不少。特别是午餐时间,街对过儿,白沙县中学一些家境较好的学生,也经常来此排队打饭凑热闹。这让汪熙容很烦恼,他每每采访回来,食堂里就只剩下少量几样不大可口饭菜。

正当他为吃饭的事发愁的当口,胡蓉蓉买了台电磁炉和一套炊具。蓉蓉对汪熙容说,想借用他宿舍的一角搭个小灶台。这样,逢食堂的饭菜不可口,或两人想开小灶改善伙食的时候,就会很便当。

汪熙容自然没什么意见,爽快地答应了蓉蓉。他对蓉蓉说:“不过,咱可先说定,我只管出钱买菜吃饭。其余的嘛,比如买菜、做饭、洗碗等杂活儿,本公子概不参与。捎带呢,像我房间办公室里的卫生呀,也劳驾你空闲了,给帮忙收拾一下。到时候,我多出饭钱算作补偿好了。”“没问题,反正我在播音间呆地时间有限。闲着闲着,就算我助人为乐吧。”胡蓉蓉连连点头。

“这样当然好。不过,要是蓉蓉做地饭菜,总跟猪食一般难以下咽,那可怎么好?蓉蓉,你汪大哥这人在吃饭、穿衣上面,可向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呦。”

“那熙容哥哥你就瞧好吧。其实,你有所不知,我上学的时候还专门选修过营养膳食厨艺课呢。刚毕业那阵子,工作不大好找。我在白沙酒店大灶间,跟我一个远房表亲大厨师,还实习过呢。后来,要不是酒店的一个男领班老骚扰我,死缠烂打要跟我谈恋爱。没准,我会留在酒店上班呢。”

“是吗。那你男朋友是那个单位呢?”汪熙容随口问了一句。“我没男朋友。熙容哥你呢?”“哦。我未婚妻是个护士。”

胡蓉蓉用娇媚的眼神望着汪熙容:“是嘛。白衣天使呢。熙容哥的未婚妻一定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姑娘。不然那配得上呢?!熙容哥哥那么帅,能干,心眼又好。还斯文体贴,有涵养……”汪熙容笑起来,露出一口迷人的皓齿:“呦嗬,让蓉蓉这么一说,我身上还净是优点,成了个十全十美的男人了。”汪熙容一边和胡蓉蓉聊天,一边将床椅上他昨晚刚换下的脏衣裤,拿到塑料大盆里,准备拿到洗浴间清洗。

“正好,我的衣服也泡着呢。拿来给我吧,我顺带帮你洗了。”胡蓉蓉说着上前抢汪熙容手中的塑料盆。汪熙容推辞着:“这哪好意思,看我来记者站工作这两个月,净麻烦蓉蓉妹子来着。”

见胡蓉蓉执意要夺他手里的盆子,一幅诚心的模样。汪熙容索性丢了手中的盆:“那好吧,先谢谢你,周末晚上我请你吃饭。”“唉,你不刚才说过,今后尽量不在外面餐馆吃饭了,不卫生。熙容哥,你要真想请我。那就请我跳舞好吗?我听吴华丽说,白沙大酒店的舞厅最近对外开放。我们去蹦迪怎么样?”胡蓉蓉端着从汪熙容手里抢来的塑料盆,一脸期盼地仰头望着汪熙容那张棱角分明,英俊迷人的脸孔。见蓉蓉这么央求,汪熙容也不好推脱,嚅动了下嘴唇应下:“这……也好吧。”

正是傍晚天边彩霞满天。盯着汪熙容润泽厚实异常性感动人的嘴唇,胡蓉蓉心想,有朝一日如果那个女子能跟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男人,手挽手并肩走在白沙街头,那怕是只走上一遭,也准会赚足“回头率”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既然,老天给了蓉蓉一个,能如此近距离接近这美男子的机会,她错过了岂不太令人惋惜!眼前这个身姿挺拔俊美的男人,与那臃肿、肥赘的那马富友比起来,那“马胖子”简直等同于一头公畜!自此,年轻的胡蓉蓉开始不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能与汪熙容紧密接触的机会。

汪熙容只和蓉蓉去过白沙大酒店舞厅一次。深夜舞池里,迷离朦胧、闪烁不定的灯影下,胡蓉蓉魅惑性感的腰身和她那酒后焦渴难耐,频频示爱地大胆撩拨眼神,还是将汪熙容给吓住。尽管在他们身边,吴华丽和她那个戴墨镜看不清面孔的情人,一直无意识用大胆露骨的举止,给汪熙容做着诱导示范。汪熙容甚至看见,紧搂着吴华丽腰身的那个背影看上去极眼熟的男人,将大手不止一次探进吴华丽的短裙腰内,揉捏她丰满的臀。

“看什么呢?你……。又不是色情电影。”此刻,醉眼迷蒙一脸娇媚的胡蓉蓉,将唇贴在汪熙容耳边突然问了一句。

“唉?我怎么瞧着,吴华丽那男友有些眼熟。”“怎么可能,连我都不清楚华丽那情人姓甚名谁。”“是吗?吴华丽那情人是干什么的?你们好朋友之间还保密?”“不是保密,是不便公开!”“哦,我知道了。这吴华丽定是个养尊处优的二奶。”“哼,二奶不止喽。三奶、四奶也有可能。不过,华丽这人心肠不坏,可能是那男人魅力太大了吧。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意挨。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这世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痛快舒服,管那么多干嘛。唉……”胡蓉蓉突然间叹口气,又将唇贴到汪熙容的耳边轻言道:“碰上你,我算是想明白了。换了我是吴华丽,你是那男人,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呀?蓉蓉,你说什么醉话。”汪熙容推开喝多了酒,此刻正一个劲往他怀里挤的胡蓉容。蓉蓉突然借酒劲搂住汪熙容:“容哥,能告诉我,你和你未婚妻最亲密的时候,到什么程度了?……”“干什么!蓉蓉,你撒什么酒风。”汪熙容低声嚷着,甩开胡蓉蓉的手臂,大步流星走出了白沙大酒店舞厅的大门。2

白沙天气炎热,白天的气温达到了38度。根据金沙气象纪录记载,这是金沙地区30年未遇的高温天气。

周六午夜,胡蓉蓉睡在吴华丽家院门耳房里。白天被烈日无遮无拦暴晒了一天的耳房屋顶,这会儿将小房间弄得蒸笼般闷热不堪。加之这当口,胡蓉蓉还必须将门窗紧闭,就令人更难以忍受。头顶“呼呼”叫着的吊扇卷出一股股闷热气流,将她反倒弄得大汗淋漓。蓉蓉索性关了风扇。风扇这一关,外面院子里的动静,竟听地更加真切清晰。她忙用手指将耳朵堵上。但院子里大床上,吴华丽和她情人整出地,热火朝天的动静依旧透过门缝传进来,令胡蓉蓉倍感煎熬。

金沙的时令已进入了闷热的夏末。吴华丽嫌空调房卧室空气不好,索性将她的大竹床抬到庭院里,在床上撑起了粉红色的大蚊帐。逢周六午夜,夜风习习,吴华丽和她情人就直接在这庭院里的大床上,**般尽情玩乐。

吴华丽那情人压根儿不晓得,这小院耳房还住着人。自认为和胡蓉蓉情同手足的吴华丽,也压根儿不大顾及耳房里住着的蓉蓉。那当口竹床上发出的“唧唧哇哇”声,合着两人人畜不分的淫意嗥叫。每每会从紧闭的门窗缝隙挤进来,电闪雷鸣般击打着蓉蓉的耳鼓。蓉蓉又不得不将头顶的吊扇打开,让“呼呼”的风扇噪音,重新堵住耳孔。

日子久了,住在吴华丽家里的胡蓉蓉,实在无法忍受,深夜传进耳鼓的那对苟且男女发出地,令人难为情的淫浪情话。无可奈何之下,胡蓉容买了张麻将竹席。再逢周末,她将竹席铺到招待所后院“金鸣都市报”驻白沙记者站,装有空调的办公室里,凑合着睡上一夜。

最近一段时日,汪熙容忙于跟踪报道省高招录取现场的动态新闻。今年省高招办公室,将招生录取现场设在了白沙县大酒店主楼,实行全封闭录取工作。为了方便及时得到新闻信息,经报社主管领导同意,汪熙容住进了白沙大酒店的普通客房。

住进酒店前,汪熙容将记者站办公室的钥匙,暂交由胡蓉蓉保管。为的是让胡蓉容帮着,每周清洁一下办公室的卫生。顺带也帮他整理一下,记者站的电话留言录音记录。汪熙容还反复叮嘱胡蓉蓉,如有特别重要的新闻线索报料。一定及时反馈给他。可令汪熙容根本想不到地是,他住酒店那段日子,胡蓉蓉竟自作主张,夜晚睡在了他宿舍卧房的单人床上。

虽然换了新的竹枕、竹席,蓉蓉每晚依旧能清晰地嗅到,这床铺主人身上惯常会有的,那淡淡的有点类似清香柠檬洗发香波味道的体香味。胡蓉蓉拥着汪熙容的枕席,开始想入非非……。

后来那几日,每到深夜,蓉蓉竟还会进入以汪熙容为假象男主人的撩人梦境中……。梦醒,胡蓉蓉意识到,自己真地是坠入了一张难以挣脱的单恋情网!她是那么真切地想得到、拥有,这个近在咫尺,却又显地那么渴望而不可及的年轻男人。他是那么的英俊、斯文、体贴、温文尔雅……。有时,蓉蓉甚至会去想象:假如她得到这份播音员工作的代价,是和这样一个美男的一夜**,而不是和马胖子那头公畜。那也该是件暇意的事情!如那样地话,蓉蓉是不是便不会,再有而今对生活的一腔怨气、委屈、放浪。原本,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如此大的差异!难怪,华丽会如此痴恋那个有妻室的魅力男人。现如今,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区别?4

令胡蓉蓉也没想到,让她拥有汪熙容这个倾心男人的天赐机缘,不久就将临在眼前。那是8月中旬的一个周末,今年省高招工作基本结束。全省的文、理科高考生成绩总分前三名排序名单刚“出炉”。汪熙容就欣喜地发现,他资助了近两年的贫困少年谷小峰,竟摘得了今年白沙高考理科状元的桂冠。

汪熙容将这大好消息,电话告知了白沙谷沟寨的村支书。接下来的两日,整个山村都沸腾了。为了庆祝小山寨开天辟出了第一个状元大学生。山寨村委会当即决定,将“状元郎”谷小峰的母亲闻嫂,和他们家功不可没的大恩人汪熙容,一起请到山寨的晒谷场。村民特意为他们安排了一场,山寨每年农历春节才会有的秧歌、腰鼓队喜庆表演。

下午,谷沟寨的晒谷场锣鼓阵阵,霞光满天。一片欢声笑语中,全村老少百余口村民齐聚一堂,为汪熙容和谷晓峰母子披红戴花,热烈庆贺。傍晚,庆祝会一结束,汪熙容就被请到山寨村支书家的大堂屋。

堂屋里摆了两桌酒宴,每桌都有两大坛红油纸封口的地道陈年土酒。鸡鸭鱼肉也都是纯正的山乡野味。酒宴上汪熙容拍着胸脯向大伙保证,一定继续资助谷小峰完成大学学业。纯朴的山民们为表达对汪熙容无比的感激,依次恭敬给他敬酒、挟菜。面对如此盛情的款待,汪熙容心里高兴,忘乎所以来者不拒的纵情狂饮。

直喝到晚间9点钟,汪熙容起身告辞时,头脑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舌根僵直着说:一定要连夜赶回县城。万不能错过明早8点要准时召开的今年高招录取工作总结大会。谷沟寨的村支书为安全考虑,让村会计从前村叫来个碰巧今晚没出车的大货车司机。会计扶着已醉意朦胧的汪熙容,钻进他的别克车。货车司机开着汪熙容的车,月朗星稀的夜幕里下了山道。

将近午夜,别克车开进了县政府招待所后院。几乎酩酊大醉的汪熙容,在两个山乡汉子的搀扶下,一路脚步歪斜,往宿舍门前走来。正在记者站宿舍借宿,本以为汪熙容今晚定会夜不归宿的胡蓉蓉,此刻被院里的动静吵醒。

胡蓉蓉穿衣下床,开灯刚拉开房门,搀扶着汪熙容的两个农家汉子就闯进门,蓉蓉吓了一跳,嘴里不停嘟囔:“真是的,这是去那儿了?怎么让他喝成这样……。”将汪熙容扶到床边躺下,看着汪熙容醉地不成样子,两个汉子满脸憨厚地对胡蓉容赔着笑脸,一口一个“弟妹”地叫着,连声赔不是:“今儿,汪记者高兴,多喝了几杯。可能是他喝不惯俺们那儿山乡的土酒。”

“是是,是喝不惯土酒的缘故。不过,弟妹你尽可放心,俺们那儿的土酒醉人不伤身。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弟妹,不碍事的。”两个汉子交待胡蓉蓉给汪熙容沏壶解酒的好茶后,走出去,返身替胡蓉蓉关紧房门。两个汉子一路打着手电离开了。

县政府招待所后院的记者站宿舍,这会儿剩下胡蓉蓉和神志不清的汪熙容。蓉容先是端来洗脸水,为躺在床上昏睡的汪熙容仔细擦洗面颊和手指。

汪熙容双眼紧闭,白衬衣前襟大敞……。灯影里他那健壮的胸膛,脖颈处泛着淡红色的光影,蓉蓉觉得有些炫目,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汪熙容胸窝上有簇密匝匝的浅黑色茸毛……。蓉蓉忍不住将脸贴在汪熙容的胸膛上,心“怦怦”狂跳。汪熙容像是睡得很熟。满面红光的胡蓉蓉,将唇贴着他的额头亲吻……。

汪熙容弧线很美的嘴唇,嚅动着半启半张。这让胡蓉蓉再也无法忍耐,想和面前这个渴慕多时的男人,有一次肌肤之亲的身体冲动。胡蓉容激情难耐,将滚烫的嘴唇贴在他胸膛上……。汪熙容昏睡着,忽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胃部灼热。强烈地想要呕吐的感觉,让他从睡梦中醒来。他突然坐起身,用手捂住嘴巴,不停干呕,随后光脚下床,他径直冲进宿舍隔壁的洗浴间。

浴室里,汪熙容双手撑在洗脸池边沿,从喉管喷溅而出的污物,顺着哗哗的水流,顺流而下。恍惚间,他觉得像是有个女人从门外进来,站在他身边。那女人像是想让浴室间的空气新鲜些,上前帮他打开浴室间的玻璃窗。头疼欲裂的汪熙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深蓝色的天幕,星光点点。

汪熙容回过身,募然见灯光下,蓉蓉正弯腰拿水管、扫把,清洗方才他呕吐时弄脏的浴室地面上:“蓉蓉!呃?……你怎么?也到谷沟寨来了?正好,我……我明早还有个会呢。你……你可以顺道,搭……搭我,搭我的车,回县城去……。”汪熙容语无伦次说着话,显然还没从醉酒的状态清醒。

扶着墙壁他往搪瓷大浴缸前走:“蓉蓉,你帮我弄点温水,我要冲个凉,这天可真热,真热……。”他一步就跨进白瓷大浴缸坐下去。胡蓉蓉怕他凉着,上前将淋浴喷头里流出的水,水温挑地温热适中。身穿白衬衫牛仔裤的汪熙容半躺在浴缸里,胡乱解衬衫纽扣,他嘴里含混不清地低声嚷:“蓉蓉,蓉蓉你出去吧。你看,总是麻烦你。真是的,谢谢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能行……能行。蓉蓉帮我关上门,关上门,关……门。”汪熙容闭着眼,半躺着自顾自将身上的白衬衣、牛仔裤退下,一股脑甩到浴缸外面的地上。水流顺着他的头顶倾泻而下,他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水流,汪熙容健壮结实,轮廓硬朗的肩膀、脊梁,在正头顶昏黄暗淡的15瓦小灯泡光晕中,泛着诱人的古铜色。

胡蓉蓉呆立在浴室门边昏暗的灯光暗影里,缓缓转回身,背靠着门板伫立着一动不动……。等“哗哗”的水流,在浴缸中漫过胸膛,半躺着的汪熙容突然睁大眼。他震惊地看见,蓉蓉胸脯剧烈起伏,眼神深情而痴狂地盯着他。汪熙容猛然晃动了下脑袋,水花四溅飞舞开来的同时,他头顶那盏小灯泡霎那间熄灭。黑暗中,胡蓉蓉不顾一切顺着“哗哗”地水声冲过来……。

“蓉蓉,这……这样不成。我……我是绝对不可能娶你的!”黑暗中,传来汪熙容虚弱挣扎的声响。“熙容哥,我不让你负责,是我,我想……要我。熙容哥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我真是想你,要我……。”黑暗中,已神乱情迷的胡蓉蓉,扑进浴缸双手攀住汪熙容的脖颈,轻喘不止地疯狂亲吻他。此刻,癫狂、亢奋已无所顾忌的胡蓉蓉,不知怎么,脚趾将浴缸底部,下水口阻水的橡皮塞给掀翻了。浴缸里的水流,带着啸哨声,打着漩涡迅速向下水孔奔流涌动……。

汪熙容觉得,自己几乎是背靠着白搪瓷浴缸冰凉的底板,被胡蓉蓉瞬间占有了!在胡蓉蓉山摇地动般的晃动喘息声中,汪熙容想起了汪家梅。他想,汪家梅被那个精神病人强奸的那一刻,是不是也会跟他现在的感受一样,无法言喻的被动、迷茫、无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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