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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胡同年华,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十 灭蝇小卫士与恐龙特急克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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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也随着假期的到来而升温了。

二零零一年的夏天异常炎热,我的那个漫长的假期和炎热的七月同时开始。

从进入七月份以来,打厂儿在烈日猛烈的照射下好像要从地下喷出火来,这片平房似乎也被晒蔫了,无法抗拒,它们似乎已经和那片猛烈的阳光达成了一种默契,只有老老实实地连成一排在那里挨晒。

我想这片平房虽然说不上什么久经沧桑,但也有年头了,飞狗他家的那个小院子应该是时间最长的,木头本来的颜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厨房里的那些木头家具更是惨不忍睹,上面都已经厚厚的糊上了一层油脂,摸上去黏乎乎的,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经受着油烟的烘烤。

平房夏天的燥热是很折磨人的,走在胡同里还要忍受双份的热气,一个是灼人的阳光,一个是家家安在后窗户上的空调,它后屁股喷出的热气。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空调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从下午到凌晨总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嗡嗡的响声,很有节奏地给打厂儿男女老少们的生活打着拍子。

院子里的水沟上面飞舞着苍蝇,它们倒也挺听话,只围着水沟转,有时我会拿着杀虫刹向它们一阵猛喷,可总也不见有苍蝇从空中掉下来。有时我也会拿出小时候玩的滋水枪,站在院子中间远距离的射苍蝇,它们的反应是飞的更欢快了,那些水柱带给了它们更大的*。

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那个暑假,每到下午我就会拿着个苍蝇拍在院子里来回转,看见苍蝇就小心翼翼地向它接近,然后猛地向它打过去,一开始总是打不着,它总是能迅速地逃脱,慢慢地我几乎就能一打一准儿了,之后我会把打死的苍蝇都放在一张纸里包起来,用火柴把它点燃,里面的苍蝇也就化成了灰烬。老师说已经死了的苍蝇如果不把它烧掉的话,它还是能繁殖出新的苍蝇的。每当我消灭一只苍蝇时,我就觉得我为院子的公共卫生做了贡献,我还拿硬纸壳儿做了一个胸牌儿,用水彩笔在上面写上:灭蝇小卫士。用曲别针把它别在胸前,当我挂着“灭蝇小卫士”的胸牌、手拿着苍蝇拍走在院子里的时,觉得特骄傲。

我也会盯着院子地上的蚂蚁看,一看就是很长时间,看着蚂蚁辛苦地把发现的食物拉回家,一步一步地慢慢移动,不明白它为什么不叫其他蚂蚁来帮忙。我也见过两只蚂蚁同时抢一个食物,那是在我小时候见着的,那两只蚂蚁就像是在摔跤一样,它们互不相让,前后拉扯争着那个食物,我被这情景吸引了,我居然看见蚂蚁在打架,而且以后我观察蚂蚁时再没有看见过这场景。有时也会看到成群的蚂蚁,黑色的一片,看到这一大片蚂蚁我就会感到特别的恶心,我会去找一个大杯子装上水,一下把它们冲散,我心里才会舒服。

从小时候开始,一到夏天我就会变得特别的活跃,我会挥舞着玩具刀玩具枪在院子里一边跳来跳去一边喊着口号,那些口号都是从当时的动画片里学来的。我会找一个最高的台阶站上去,高举我手里的玩具剑,然后大声喊:“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喊完口号后就马上从台阶上跳下来,挥舞着玩具剑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嘴里也在不停地喊着嘿哈等配合我动作的感叹词。

我和小锐打小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而飞狗、三百则各住在不同的院子里,所以我和小锐自然在一起玩的时候比较多。小时候一般都是我俩还有院子里其他比我们小一点儿的孩子一起玩,除了小锐和我一边大,半斤、八两、金光都比我小几岁,我最大我排老大,小锐比我小五个月排老二,金光比我小两岁排老三,半斤八两是双胞胎比我小六岁并列排第四。在那时一个院子里有五个男孩这已经是很少见了,因为我们,使我们这个院子在打厂儿非常有名,而我们这个院子也因为我们的存在变得热闹了不少。我们从弹球拍洋画翻绳玩到我们自创的游戏,可小锐对拿着玩具刀枪瞎比划不感兴趣,每次都是我在院子里挥舞而他在一旁傻呵呵看着,一边看一边鼓掌,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就像是个耍猴的。

那时有个非常受小孩欢迎的电视剧,叫“恐龙特急克塞号”,这部电视剧当时应该是在八八年、*年时播出的,那时我刚六岁,我们都非常喜欢这电视剧,因为之前从没看过这么“神奇”的电视剧,里面的“人间大炮”、“白垩纪”、“吉伊”、“阿尔他纱” “葛德眯斯”一直都留在了我的头脑中,同样也留在了八十年代初出生的那些人的头脑中。

那时我们模仿“恐龙特急克塞号”里面的角色。我是“克塞”,小锐是那个坐在车里把“克塞”放出去的那个家伙,金光是“葛德眯斯”。

小锐大喊:“人间大炮一级准备!”这时我要把头盔带上,再把胳膊举起来。

他接着又喊:“人间大炮二级准备!”这时我要跷起脚尖。

他最后喊:“人间大炮,放!”这时我就凶猛的一下子蹿出去,直奔“葛德眯斯”就去了,然后从腰中拿出玩具剑,大声冲“葛德眯斯”喊:“我是克塞!前来买菜!”喊完后再摆出一个造型。这时“葛德眯斯”也会冲我大吼一声:“嘿嘿嘿!葛德眯斯不卖!”

“你必须卖!”我也大喊一声。

“为什么!?”

“因为我是克塞!”我一边挥舞着玩具剑一边说。

“我偏不卖!”“葛德眯斯”一边抽出玩具剑一边说。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我俩就会用玩具剑互相打,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我胜利。胜利的原因不是因为要模仿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克塞”每战必胜,是因为我比金光大,他打不过我。直到最后他喊出“我认输!我卖!”我才会放手。

当然,除了模仿“恐龙特急克塞号”玩,我们也会模拟“圣斗士星矢”,我模仿星矢时就会大喊“天马流星拳”,模仿紫龙时就会大喊“庐山升龙霸”。

那时我最喜欢一辉,因为他是不死鸟,总是能复活。

我相信,八十年代初出生的北京胡同男孩多数都玩过类似这样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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