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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还真是好听呢，不知道有谱子没有？我这就叫人找找去。”

“不忙，不忙，钢琴放置久了，是要重新调…调弦滴，回头我找，不这就叫人去找费力去。来人啊！”

“去，叫曹化淳把费力找来，就说朕要尽快见他。”

“是”小太监一溜烟的就跑了。绯儿和我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来去的转悠。我是真着急，绯儿则是被我带动的情绪高涨。

费力来的时候，小脸白白的，估计他又被曹化淳吓了一跳，说来也巧，每次我要见费力，都是曹化淳当值，而偏偏曹胖子行事张扬，每次都把费力半拖半掳的拉来。呵呵，看来不能再让曹化淳找他了。否则费力就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被太监吓死的传教士了。

等费力知道我找他是为了钢琴一事，不由得高兴万分，毕竟他们是非常希望我这个大明皇帝，对他们世界里的各种东西尤其艺术感兴趣滴。而且这架钢琴在他们来说，也是极品乐器。所以他跟绯儿一样，很兴奋先去拍了拍钢琴，只不过，绯儿是小手乱拍，他则是熟练的弹了一段。

“回大明帝国大皇帝陛下，钢琴质量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有些失音。我们这些人会弹奏这钢琴不假，但若论修理，只有一位现居教堂的神甫，汤若望才擅此技。”

“啊，那行啊，你去叫他吧。”

漫不经心的指示之后，我才猛然惊醒。

我靠，汤若望！这名字可是非常有名啊！原本我还以为汤若望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彻底消失了呢！现如今倒好了，这个中国历史上，很有名气的传教士，终究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其实是这个皇上忘记了，因为汤若望一直在帮着徐光启修历法呢。）

他之前被费力等人的光芒所压制，以至于我一直不认识他。现在，这个在科学先驱中也算是佼佼者的传教士，终于因为一架旧钢琴，而步入了我的视野之中。

“西洋教宗，曾献钢琴，于今年久失修，其音已不可闻，现特诏西洋教士汤若望，入宫修理。”

呵呵，当我想起来汤若望是谁之后，立刻决定用高规格来接待他。

所谓高规格，就是用圣旨的形式召见。这样的正式行文，对于他们这些番夷来说，可是天大的面子和荣耀。

修理钢琴其实算不上什么技术活，只不过会者不难嘛！但不知道是汤若望有意卖关子，还是他真的干活很认真，调个破钢琴，丫居然调了三天半。

到那天傍晚，汤若望、费力、范西礼等人，特意组织了一个小乐队，屁颠屁颠的都跑过来给我们表演。

费力弹琴，汤若望负责低音部，范西礼负责中音部，范西礼的妻子，法王的远亲表妹，负责高音咏叹，其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演唱团团员，这些个牛鬼蛇神一起，就在皇极殿北边的空场，给我们一大帮人，玩了次灵魂音乐。

他们宗教音乐的歌词，都被翻译过来了，旋律也算经典。但是，按中国传统的欣赏水平，旋律是弱于歌词的地位滴。所以就费力、范西礼这样的汉语水平，他们写的歌词，在诗词俱佳的士林眼中，简直不忍猝闻。

结果就是，一旁陪坐的阁臣九卿们，都对我很忿忿然。因为这个地界，俗称平台，也就是当年我接见袁崇焕的地方，所以在他们文臣的心目中，是一块圣地，没想到，这块圣地就这么被我给玷污了，呵呵。

“听着怎么这么乱啊？”

“就是，跟催眠似的，无趣的紧。”

群臣听了几段之后，便由最初的好奇变得不耐起来。随后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因为是宫中赏乐，所以礼仪上不是很严格，大臣们是可以聊大天滴。

而且他们的表现，我也理解，毕竟是听惯了古筝、古琴、洞箫、琵琶的人，冷不丁接触西洋钢琴，难免有些消化不良。我又转过身问我的几位老婆。

“阿萝，你听着如何？”

“还不错啊，皇上。”

阿萝脸上充满的是好奇心被满足的快乐，袁清蔚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教徒，所以听着就跟看见耶稣一般。

“绯儿呢！”

“回皇上，听着还不错，就是歌词太故弄玄虚了。”

绯儿的这话，遭到了清蔚的一个白眼，但清蔚并没有发作，只是继续聆听着音乐。

“哈哈，这是她们的教乐，当然要往大了来啦！”

眼见我也开始溜号，群臣的胆子更加大了起来，有人起身走动、敬酒，还有人大声的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拿果盘，更有甚者，他们有些人竟然商量起酒令来。眼见秩序彻底大乱，周延儒一步三摇晃的过来找我说话了：

“皇上，此实乃靡靡之音也，吾皇裁撤宫乐，原本失之矫枉过正，现如今，国事太平，百业勃兴，陛下若稍复宫乐，原也未尝不可，但切忌用这些番夷的乐人才是。”

得！咱们尊敬的范西礼范爵爷、费力神甫、范西礼伯爵夫人、很有科学家气质的汤若望们，在周延儒的嘴里，成了乐人了。我连忙摆手示意。

“唉！毕竟这钢琴乃是他们教国敬献先帝的，朕也是借此感怀先帝嘛！至于说这西洋音乐，朕倒是想啊，博采众长、触类旁通，也算咱中华的大度之所在。恢复宫乐一事，还是算了，这架钢琴，朕就挪到西学院供奉就是了。”

“吾皇圣明。”

一群人呼啦啦的给我起立施礼，搞得那边的演奏会根本不能继续下去，乐章演奏中被听众打断，这实在太失礼了。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连忙领着阿萝等人走下平台，来到这些人身前。

“见过大明帝国神圣大皇帝陛下！”

一干男男女女全向我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这钢琴算是不错，你们唱的也很好，朕就赏你们每人锦缎一幅，银圆十枚吧。”

丝绸、银圆，对于他们来说，比夸奖或是歉意都来的实惠。一帮子人都连声的道谢。

“范西礼啊！”

“陛下！”

“我的大臣们不允许我沉迷于音乐当中，这琴不用又有些可惜，朕琢磨，把钢琴放在西学院，反正你们平时都去西学院聚会，不如就放在西学院吧，你们平时也可以弹弹解闷。你说，这么干可好啊？”

“陛下说的，自然是好的，范西礼感谢陛下的慷慨。”

“呵呵，你们同意就好，但这架钢琴可是你们教宗敬献给我大明先帝的，一般人可是轻易不能动滴。除了汤若望、费力，还有你们夫妇二人，万不可让其他人再动了，明白吗？”

“谨遵皇帝陛下的旨意。谢皇帝陛下。”

一旁范西礼的夫人长相很难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品据阿萝说，非常善良淳朴，估计就是一法国村姑。也许范西礼娶她就是图她带过来的侯爵封号，和法王远亲的份上。

如今看自己的夫君一个劲的鞠躬，她便也跟着行曲膝礼。但因为身材短粗，所以形象上很是滑稽。我已经听到后面大臣们的窃笑声了。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女孩子，于是接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感谢朕，朕便再给你一个荣誉吧。汤若望、费力身为教士，不能结婚生育。因此朕便允许你们夫妇的子孙后代，每一代的孩子，都享有一个特权：

每隔七年的今天，在这平台处，为中国的最高统治者表演一场音乐会，钢琴、唱诗什么都行，反正曲目你们自己定。人员也是你们定，但人数上不得超过今天的这个数字。你们觉得怎样啊？”

除了谢谢，他们还能说什么？呵呵！我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弥补一下我的大臣们失礼的行为。

另一方面，我对中华民族将来的发展趋势还是没有太大信心，所以，希望借这个机会告诉世人：中华民族，并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守旧民族，相反，兼容并蓄才是这个民族最伟大的优点。

回身看看身后的大臣们，这群喝点小酒就高的家伙们，因为听说我要每七年听一次西洋音乐，都有些气鼓鼓的。我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笑着冲他们说：

“西洋音乐会是七年一次，那我中华国乐就五年一次吧。”

靠，这事儿刚一说完，群臣轰然叫好，乱糟糟的更不成体统，我连忙冲曹化淳一使眼色，曹化淳立刻高声喊道：

“天色已晚，诸大臣可告退安歇，范西礼等人亦可告退。”

告退是告退，但群臣们的兴奋点却没有降下来。大家都公推周延儒立刻去着手办理。这帮家伙，就如同起哄一般，乱哄哄的同费力等人出宫，回家睡觉去了。一路上的喧哗，直到我回乾清宫了，还是能听到，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夜晚，就是静！

到此，皇宫音乐会，也就圆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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