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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正记》第十三章 血流成沙结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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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怪道:“如今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猪八戒道:“我把你个不知好歹的妖怪,师父问你竟敢顶嘴!待老猪将你这天杀的妖怪除了,为一方造福,免得日后再作孽。”手举钉钯作势要打。

那妖怪也并不求饶,口中道:“死岂会怕,只可惜观音度我一场。”

唐僧听了心中一惊,忙道:“八戒且慢,让他详细说来。”那妖怪道:“我本是天上卷帘大将,旧年曾失手将玉盏打碎被玉帝贬下凡间,因无去处便在这流沙河中作起了妖怪。那知流沙河神是势利小人,见我开罪玉帝便对我百般刁难,要我时时侍候,日日朝贡,一不顺心动辄打骂。我又不忍心无端害人,朝贡物品时有不齐,他便对我施加折磨。我忍无可忍便将他杀了,作了这流沙河大王。”

“阿弥陀佛,妖怪你怎可杀玉帝赐封尊神。”孙悟空插话道:“你这妖怪有些胆气,杀了河神老孙看来也是情有可原,不怪你。”唐僧道:“悟空休要乱说。”

“我也是情非得已杀了他,只怪他太过霸道。从此我在这流沙河过快活日子。一日观音菩萨路过此地,我有眼无珠要打杀菩萨,与木叉行者一阵恶斗,观音菩萨收服了我。见我是天星下凡,有心度我,命在此等候东土大唐圣僧唐三藏,保他去西天取经。”

“妖怪你连观音菩萨也敢冲撞,竟要打杀她,当真是十恶不赦。我佛慈悲,观音菩萨以德报怨竟还度你。”

孙悟空、猪八戒、小白龙三个叫道:“妖怪你要等的取经人就在你面前,还不拜过师父。”那妖怪听了问道:“果真是东土大唐唐王御命取经圣僧?”

“老孙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也是观音菩萨叫保师父西天取经的。”猪八戒道:“老猪本是天蓬元帅,因得罪玉帝被打下凡间,观音叫我保师父取经。”

那妖怪打量悟空道:“我就觉得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怪不得你那铁棒厉害,原来是大闹天宫的主。”

“老孙被那如来骗压在五行山下,身形是有点不同以住,现又穿了一身行者行头,怪道你不认识。”

那妖怪看了看猪八戒道:“天蓬元帅本是一表人才,为何生成此般模样?”“玉帝打我下凡,命投猪胎,以至如此。我在凌霄里曾见过你,现在为何黑得象泥鳅?”猪八戒看了看妖怪。

“也是玉帝贬时命打成如此模样,”那妖怪叹了口气又对小白龙道:“我摄走你时本是一马,不知你原是这般模样。”“他本西海龙王三太子小白龙。”孙悟空道。“怪不得水性如此了得。”唐僧见他四个叙毕道:“你何称呼?”“观音菩萨点化我时取名沙悟净。”

“悟净,我再给取一个诨号叫沙和尚。”沙悟净拜谢。又见过孙悟空、猪八戒和小白龙。唐僧见又收了一个高徒,心里高兴,对小白龙道:“你本是天宫罪犯,又未蒙菩萨引荐,贫僧本不收你为徒。但悟空又言之再三,你一路驮我西行也十分尽力,今日就遂了你心愿。”小白龙忙拜过唐僧。

“你虽比悟能、悟净入门得早,但并未正式入我佛门,当排行为四。”小白龙又见过孙悟空、沙悟净、猪悟能,摇身变回白马。

“悟净,为师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日,现在赶路要紧。可这流沙河无边无际,如何渡得?你常年在此可有计谋?”唐僧对沙和尚道。沙和尚抄起降妖杖,对唐僧道:“师父莫急,我自有办法。”

沙僧将降妖杖向流沙河中一抛,使了个神通,那降妖杖变成一艘帆船。唐僧见状心中大为高兴。孙悟空扶唐僧登上船,猪八戒忙牵着白龙马,沙僧挑起经担上了船。

唐僧对沙悟净道:“船到是有了,可眼下毫无一丝丝风,如何行得船。”沙僧道:“这流沙河向来无风,虽是流沙滚滚,却真的是无风也起浪。”“那可如何是好?”唐僧不无忧心。

孙悟空道:“师父且坐好,待老孙弄它一些风来行船。”只见他将身一纵径直上了南天。立在云头上叫道:“风婆婆可在?”

“什么人叫老身?”风婆婆手握风天扇。

“老孙特来向你借点风。”

“原来是大圣,借风何用?”“我保唐僧西天取经路过流沙河,因无风行船,特来请风。”

“大圣自可飞沙走石,何须老身?”

“风婆婆有所不知,老孙昔日弄风不大则小,大则怕船翻人亡,小则又行不得船,这风候还是你拿捏得准。”“你这猴子还很少服人,今日为何低言低语。”

“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孙悟空笑道。

“大圣可曾有玉帝谕旨?”“要玉帝谕旨何用?”

“你有所不知,流沙河界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无风起浪。没有玉帝谕旨老身怎敢擅自主张?”

“借你一点风还要费这许多周折,岂不急杀老孙?老孙去矣。”孙悟空心想不借就算了,老孙自己也可弄。

孙悟空按下云头,收了金箍棒,对着风帆吹了一口气。唐僧在船里见风势渐起,急忙命猪八戒升帆起航。约摸行了两个时辰,远远望见了河对岸山石。沙僧道:“师父已经过了河心,再有两个时辰就靠岸了。”

唐僧立于船头举首了望,果见远山影影绰绰,心中不由大喜。突然船左右摆晃,唐僧打了一个趔趄。猪八戒对悟空叫道:“猴哥不要弄大了,船要翻。”

“我何曾弄大风,一直都是这平稳之风。”

“这船左摆右摆不是你风弄大了,就是风弄偏了。”悟空低头一看,果然船如一片黄叶在秋风中上下起伏,左右飘飞,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莫不是有妖怪?悟空对沙僧道:“悟净这流沙河中可还有什么妖怪?”

沙僧道:“这流沙河一向是我为大王,不曾有什么厉害的妖怪。”孙悟空心想既没有妖怪,我这风一直就这么平稳,为何船会如此摇动?瞧见船摇得愈为厉害,对八戒沙僧道:“八戒、沙僧你二人跳入河中,左右护着船前行。想必是这里遇到了暗流。”猪八戒、沙和尚双双跳入水中,一左一右护着船前行。

孙悟空从耳中掏出金箍棒喊声长,那棒变得百八十丈高,黄桶般粗细,向船前后左右一阵乱搅,那暗流经金箍棒一阵混仗,竟渐渐平息。

突然似有一硬物将金箍棒一弹,大圣知道必是遇着了礁石,便奋力将铁棒向下一捅,这一捅可谓惊天动地,就是泰山也得被夷为平地,何况是区区礁石。只见河中泛起股股红沙,如满河鲜血,映红长空。孙悟空道:“果然是这礁石挡住了流沙去路,回旋形成暗流,这下终于可以风平浪静了。”果然暗流骤息,船停止了颠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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