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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烹鹿策》第十五章 观虎而言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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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撒葛只和耶律嘲瑰见齐鼎这么快就适应了烈酒的滋味不由双双为这人的酒鬼天份乍舌。。

酒性上来,齐鼎不再对二女有什么尴尬之色,把眼细看间眼神已无躲闪飘浮之意。契丹女子甚是开化,既然有人爱看自己,倒也欢喜。

耶律阮见齐鼎看耶律嘲瑰的神态,心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你也不例外!”心中暗暗盘算。

回城途中,四人策马缓行。不知为何齐鼎总感身后有人尾随,但每次回顾却并不见一点人影。入到城里,这感觉更甚,猛然间回头,这次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身后不远向一位商贩询问什么。他哑然一笑,心想:“难道酒喝多了就会疑神疑鬼?却无端注意一个小孩动向!”这么一想便不再管他。

自从齐鼎与耶律阮认识以后,那耶律阮不时便来找他到城外骑马射箭。自然萧撒葛只与耶律嘲瑰少不了来凑这份热闹。转眼便过了一年,这期间齐鼎与他们三人混得很是厮熟。齐鼎少年人心性,以前从未接触年纪相若的女孩所以一旦猛然见了就不免心动,但是随着与她交往日久那冲动之情也就慢慢淡了。相反,随着年龄的长大耶律嘲瑰与萧撒葛只见齐鼎越来越英武,她们的思想却复杂了起来。

耶律阮与齐鼎一起锻炼一年之后,他自知今日已经无法在马上战胜齐鼎,所以便不再与他比试。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颜面的是齐鼎的弓箭没有他准,虽然他做不到如齐鼎那般在百步之外可以洞穿三层铠甲,但自己至少可以“百步穿杨”,这一点齐鼎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日,萧撒葛只告诉齐鼎说近日太宗耶律德光要与皇太后述律平一起到索剌山观猎,届时让齐鼎扮成自己的亲随好与耶律阮与耶律嘲瑰几人一起跟去游玩。齐鼎与耶律阮交往日久,早就听说那断臂太后述律平的大名,见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位令契丹朝野畏惧的女人,当下愉快答应了。

到出行那日,耶律德光让人给述律平准备了马车,自己骑了骏马跟在车侧,又挑了千余轻骑随往。齐鼎跟着萧撒葛只纵马在耶律阮与耶律嘲瑰身后,看着这上千的人马心道:“不知哪日我才可以指挥成千上万的军队冲锋陷阵!”

部队到了山下猎苑之后整队待命。山下猎苑的知事早以等候在此恭迎,述律平弃车上马与耶律德光同行,两知事上前牵马带路,跟来的大臣、皇亲簇拥着他们一道随着知事前进。齐鼎在述律平身后不远,见她并无老态龙钟之样,因问萧撒葛只道:“太后今年多少岁数?”当得知她已经五十六岁后不由暗赞道:“这女人果然强悍!”

那猎苑养了许多奇禽怪兽,有些是围猎而得,有些是别国进贡而来。知事将所见之物一一描述。不久到了一处铁笼,只见里边关着一只白虎模样极为凶狠。述律平问知事道:“为何将它关进铁笼?”

知事答道:“担心猛兽伤人,所以将它关到笼中。”

述律平对耶律德光道:“我记得这白虎是几年前女直人供来,那时它还如一只猫儿般大小,不料几年不见就这么大了。”

耶律德光道:“这白虎只以肉为食物,所以长得很快。”

述律平点头道:“是呀,以肉为食。如果不给它肉吃它又会如何?”

耶律德光道:“如果去掉铁笼,他饿了之后便会捕食羔羊。”

述律平道:“恐怕它已经没了这个本事。”吩咐那知事道,“你去把铁笼打开。”

知事面有惧色,瞧着耶律德光不敢行动。

耶律德光也反对道:“如若要打开铁笼还请母后先回车中,这猛兽要是发起狠来伤了母后那如何是好?”

述律平怒道:“我周围如此多将士何惧一只病猫?”催那知事道,“你快去开笼,如若它伤了你半根毛发我厚待你全家!”

知事不敢迟疑,只好去了。开了铁笼,但那白虎却并不出来。述律平等得不厌,对知事喝道:“你用棍棒将它赶了出来!”

知事害怕述律平比害怕白虎更甚,闻言之后只得找了一截木棍伸到笼中去击打白虎。白虎忍耐不住击打只好蹿出铁笼,远远跑开不敢过来。

述律平对那知事喝道:“你赶上前去只管用棍打它!”

知事见白虎害怕,胆气盛了一层,又得述律平鼓舞,提棍向那白虎逼近。白虎先前受了打击,见知事又来,忙撒腿就跑。知事大乐,吼道:“往哪跑?看我如何打你!”满场飞奔去追打白虎。

旁观众人见白虎如丧家之犬哪有半分百兽之王的雄风,忍不住哄堂大笑。述律平将知事叫了过来,问他道:“听说这山上有老虎出没,日后你便拿了这木棍去打几只来如何?”

知事为难道:“山中的老虎威猛得很,奴才怕没有这个本事呢!”

述律平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惹不起山中的老虎。”转头向耶律德光说道,“这白虎从小衣食无忧,又没见过世面所以虽长得这么一副虎样其实比猫都不如。”

耶律德光知道母亲有意说这些话给自己听,低首道:“不敢忘祖上创业之艰辛。”

述律平道:“汉人多奸诈,但是却害怕我契丹儿女的铁骑劲矢,现今南朝惧我十分全是仰仗我契丹儿女这股锐气。如若我们放弃自己所长却去学他那一套汉法来治国,说不得多年之后我们便忘了祖上的传统,变得与汉人一般无异,既懦弱又奸诈,到时我契丹便是亡种之时!”

耶律德光道:“儿聆听教诲。”

“依我看来,现在就应将汉法全部革除!”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契丹青年说道。此人乃是述律平的第三子,耶律德光的弟弟,耶律李胡。

耶律德光道:“现今以汉法管制汉人不是将我国的汉人管得好好的么?如果全部革除汉法,恐怕这些汉人就要闹事了。”

耶律李胡道:“谁敢闹事我就杀谁!看他有多少汉人来够我杀?”

耶律德光道:“汉人虽然狡诈,但是却颇懂耕作、养殖、纺织、冶炼等技术。如果我们不能将之笼络为我所用,那么我哪有与南朝长久对峙之国力?”

耶律李胡还想再说,述律平制止道:“我契丹国力日渐强盛的确是拜汉人的功劳,但是切记万不可因这事就认为汉人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如果我们比起汉人没有所长又哪有机会翻过阴山?”说完让知事牵马继续观苑。

猎苑颇大,观赏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走完。述律平终是年岁大了,在马上颠簸一久还是颇感吃力,耶律德光让她住进行宫,自己却叫了些随从到山上射猎。齐鼎四人精力更加旺盛,抛却众人拣一条山路也进到山中想找些乐趣。

四人策马行了一阵,沿途并不见野兽出没。耶律嘲瑰感到一丝失望,对众人道:“我们四人走在一起怕是惊动了猎物,不如分开行走到时在前方溪潭处集合,那时看看谁的战果更加丰厚岂不是好?”

齐鼎道:“就是怕你们女子单独行动有什么闪失。”

耶律嘲瑰笑道:“自然不是单独行动,你与撒葛只妹妹一起,我与兀欲哥哥一起。”

萧撒葛只拍手赞成:“好,就这么说定。看我和齐鼎怎么赢你们!”言语中难掩兴奋之情。

耶律阮却有些不大愿意,要想开口说话,早被耶律嘲瑰抢过话头:“兀欲哥哥,你难道怕了么?快走!快走!不要让他们抢了好路!”一骑当先,往一条崎岖山路跑去。耶律阮无可奈何,只得策马跟了上去。

萧撒葛只见他们背影消失于林荫深处,朝齐鼎笑道:“你箭术不精射不到鸟雀,但是或许能猎到羚羊草鹿呢!”娇笑一声,让齐鼎先行。

齐鼎的箭术早被她挖苦够了,闻言也不生气,自顾自骑马进到树林。

萧撒葛只追了上来,笑道:“说你箭术不精难道你生气了?”见前方道路难行,提议道,“干脆下马去树林深处看看!”

齐鼎也有此意,拿了长弓钻进树林。他有心要猎获一两头猎物以证明自己的本事,所以观察极为仔细。萧撒葛只却无心于狩猎,她见齐鼎专心致志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心道:“难得与他独处一会,却哪知他这会又是如此正经!”正想着要说几句气话,却突见齐鼎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弦之上就要朝前方射击。她定睛一看,却见前方百步开外一只梅花鹿正漫步踏来,当下故意轻咳一声。

那野鹿听到异响立即撒腿便跑,这时齐鼎的长箭也离弦而出。只听一串疾矢破叶之声,那长箭击穿几片树叶之后贴着野鹿的尾部疾飞而过,再“波”的一声**后边一根树干。

齐鼎见一箭落空,忙提步朝野鹿猛追过去,途中再连发数箭,可惜都未命中。

萧撒葛只见齐鼎猛追野鹿的样子突然对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有一丝后悔,心道:“他本来箭术准星就不够,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猎鹿我却故意坏他好事,真是对不起他!”忙跟着齐鼎跑去。

齐鼎速度再快也跑不过野鹿,追了片刻就再也见不到野鹿踪影。想起萧撒葛只还在身后,忙回头找她,却见她正气喘吁吁地快步奔来,站定等她到了跟前,抱歉道:“害你跑了这么一大截山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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