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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烹鹿策》第十四章 今朝识得酒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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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鼎见萧撒葛只今日总是脸红隐隐感到一丝异样,见她尴尬不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帮她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双手向天一拱,再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指头,正色道:“我齐鼎今日无意闯进幽香苑,自知行为颇有妨碍他人之嫌,现在对天发誓,绝不将今日在幽香苑所见所闻对他人吐漏半分,如果违背今日之誓言,定让五雷轰顶,身首异处!”言毕又对天三拜。.

萧撒葛只见齐鼎表情严肃地起誓,放下心来,展颜笑道:“原来你很会说话嘛,这正经起来倒有点像是李伊可的儿子了。可恶刚才还让我给你想誓言。”

齐鼎笑道:“是你叫我发誓,本该是你来教我如何说才对。”他见萧撒葛只的表情终于松懈下来,也心情上好,脸上浮现出少年人该有的欢畅。

萧撒葛只道:“看你笨头笨脑像头黑熊,原来也不是特别的傻啊。”

齐鼎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傻么?”

萧撒葛只还真没有认真看过齐鼎,只是乍看之下但见他有一个极为雄壮的身躯,脸上浮现的神色又是凶横所以便当他是一个怪物。现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仰头看他,但见他那狂野张放的脸庞轮廓十分分明,上唇一层浓密的绒毛还未演变成男人的胡须,鼻梁挺拔高耸,眼中的那股慑人的冰冷傲气已经不再,只看得见黑白分明的大眼,却哪有半分呆滞之气?见他正向自己瞧来,忙低眼避了,笑道:“看起来很傻!”

齐鼎不以为意,淡然道:“傻就傻,却管他那么多奈何?”

“其时刚才我不该叫你起誓,我本该信任你才对!”萧撒葛只突然道,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身边这个像小山一样的汉族少年其实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哈哈,”齐鼎笑了起来,“我起了誓你才这样说。”他从小到大并没有多少机会与同龄人相处,现与萧撒葛只谈笑一阵之后感到特别的惬意。

萧撒葛只也感到与齐鼎聊天很是受用,二人闲扯一阵,才说到正事。齐鼎道:“我记挂着与你那位哥哥比试,可是等了这么些日子你的那位姐姐也没有来找我说比试之事!”

萧撒葛只想起那天齐鼎看耶律嘲瑰的眼神,突然笑道:“你是记挂着嘲瑰姐姐吧!”

齐鼎生气道:“你乱说些什么,她怎么能与我比试?”

“看不出你还真会装,谁说她要和你比试了?你那天是怎么看人家的呀?”萧撒葛只故意把头一偏装着专心致志的看着路旁的一株花草。

齐鼎心思被人说破,脸上一热,支吾道:“什么话,不许乱说!”

萧撒葛只见齐鼎神色忸怩,知道说中他的心事,突然间感到心中一阵失落,旋即又“格格”笑道:“要不要我告诉她呀?”

齐鼎怒道:“我只想找你那哥哥比试,你把话带给他!”扭头便走。

萧撒葛只见齐鼎要走,想要阻止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眼睁睁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齐鼎让萧撒葛只传话以后,过了两天耶律阮果然派人来前来叫齐鼎到城外比试,前来看热闹的当然少不了耶律嘲瑰与萧撒葛只。

耶律阮有心要收服齐鼎为己所用,他担心耶律嘲瑰与萧撒葛只看不起汉人所以还特意暗地关照他们不可说中伤齐鼎的话语。耶律嘲瑰对堂哥的话惟命是从,萧撒葛只自从与齐鼎在幽清苑尴尬相遇之后早对他去了轻贱之意,是以这次比试大家的心态自然与上次不同。

契丹人有全民皆兵的传统,便是妇女也大多会骑马射箭,耶律嘲瑰和萧撒葛只是爱玩的女孩,骑马射箭的本事也各有所长。

齐鼎以前在汉城居住之时偶尔还能借到主人家的马匹到城外驰骋,但是到了萧撒葛只家后就一直没有马骑。耶律阮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叫手下人准备了好马良弓及长短兵器给了齐鼎。四人整装后便策马到了城外,为了玩得开心,并不叫亲兵随往。

上京乃是苦寒之地,现在虽是春日但野外也并无多少绿意。齐鼎憋闷了几日今日才得出来,纵马奔了一阵后才颇感畅怀。放眼天际,但见四周茫茫一片自有说不出的开阔景象,忍不住就想呐喊几声,但回头一看,却见耶律阮领了二女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心道:“可别让他们笑话我少了见识!”勒马站定等三人赶上,对耶律阮正色道:“我们如何个比法?”

耶律阮刚才见齐鼎纵马狂奔的姿势就知道他骑术不是非常精湛,心道:“这人霸气太重,如果我今日不能赢他的话恐怕不能让他甘心称臣。”于是淡淡说道:“这马上的较量可不比在地上厮打,如果摔落在地伤了筋骨可怨不得别人。”

齐鼎见耶律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道:“还未开打就说些无谓的大话,真够猖狂!”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长戟一挥,叫道:“先走上几回再说!”

耶律阮见齐鼎亮出长兵,也将自己的蒺藜铁骨朵一挥,应道:“好说!”双腿在马腹一夹,那马会意,直向齐鼎奔去。齐鼎见耶律阮来势凶猛,忙沉身立鞍举戟格挡。

“哐当”一声二人兵器相交,耶律阮感到虎口一震,不由大骇,心道:“我借了马冲之力竟还如此,这人果然是天生神力!”不敢与他再次照面,控制战马旋到齐鼎马尾再反手一戳。

齐鼎刚才被他一冲也险些立马不稳,忙将马镫踩紧不敢大意。眼见对方又快速戳来,忙举戟一挑再次格挡。耶律阮不肯与他硬接,铁骨朵轻贴齐鼎戟柄顺势滑下要逼他撤手。齐鼎武器被他粘住力气施展不开,只好抽戟要走,但是那铁骨朵状如蒺藜,其上还有倒钩钉刺,齐鼎戟柄被勾住之后便忙之间无法摆脱。眼见骨朵直往虎口滑来,慌忙中齐鼎只得将长戟往空中一抛。

耶律阮手中骨朵被长戟往空中一带也不由自主向上斜舞,他害怕胸门露出空档,忙施展手法将长戟抖落,正在此时只见齐鼎手臂一探又抓住长戟尾部,同时见他手腕一翻单手捉柄向自己头顶压来,赶紧双手举起骨朵一扛。

又是“哐当”一声,耶律阮感到手臂酸麻,好在他是双手格挡齐鼎单手,酸麻之下仍可马上再舞起骨朵击出。齐鼎刚才慌忙一击之后没有了后着,只好策马退回。待再要与之硬碰,耶律阮却控马施展小巧打法让他戟戟落空。

齐鼎控马之术相距耶律阮甚多,战马步法一乱便只有招架之功。得了先机,耶律阮越战越是顺手,将一枚骨朵施展得天花乱坠。

旁观二女见场中二人今日之战教那日更是凶猛,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来。待看到齐鼎只有招架之力后才松了口气,耶律嘲瑰更是大声喝彩。

齐鼎招架一歇之后慢慢摸清了马性,正要调整马步,却听耶律阮一声长啸,纵马离去。他不明所以,微微一滞挺戟便赶。

耶律阮趁齐鼎忙乱无暇多顾之机纵马拉开他十步之遥,再放下骨朵挽起长弓,回转身来望齐鼎就是一箭射去!

齐鼎不知他还会放箭,等醒悟过来时那箭已经呼啸临近,赶紧侧身避让但是还是晚了半分!他只感肩部一痛,那箭正射中自己左肩,但是那箭射中自己之后却弹了开去落在地上,齐鼎吃了一惊待看清落箭之时才知道那箭原来并无簇头。他自知今日已经完败,将长戟一抛,抱拳道:“今日我输了,多谢你箭下留情!”

耶律阮笑道:“你我只是比试,我怎肯伤你!”

齐鼎翻身下马,黯然道:“我斗你不过,这马和武器一并还你,日后有机会再邀你比试。”

耶律阮也翻身下马,笑道:“你我不打不相识,如果你肯归我,我保证你日后定能青云之上!”

齐鼎心道:“要让我为契丹人出力那是休想!”马上就拒绝了他。

耶律阮见他拒绝自己微感意外,转念一想,又暗道:“是了,我今日胜了他立刻就让他归我,肯定他拉不下这个脸面。且待日后慢慢将他驯服!”也不生气,又邀他日后一起骑马射箭。

齐鼎对这个却不拒绝,萧撒葛只与耶律嘲瑰又提议骑马比赛,四人随后纵马狂奔玩得极尽兴致。

末了,耶律阮从马上取下两个革囊,给了一个与齐鼎道:“英雄岂可无酒,你我畅饮一番再回去!”说完抢先灌了几大口酒下肚,连呼过瘾!

齐鼎幼时虽见父亲喝酒,但是母亲总是不让他沾半滴。后来又一直充当下人无钱买酒所以至今仍不知酒味。他见耶律阮喝得兴起,也拔掉塞子大灌几口。那酒一入口中只感辛辣难受,忍不得一通咳嗽。萧撒葛只和耶律嘲瑰见了齐鼎的样子,齐齐大笑。

耶律阮也笑道:“你一气喝这许多自然难受,不过慢慢就会好了。”说完又只顾自己大口喝了一阵。

片刻之后齐鼎感到刚才下肚的酒回味出一股浓香清冽之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慢慢品尝竟有说不出的滋味,再看四野广袤无垠,脚下土地一直蔓延开去不知所归,刹那间胸中腾地升起一股豪迈无边之气,大笑道:“好东西!好东西!”一仰脖子将囊中烈酒喝了个精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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