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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冲来财神妻》第24章 三十一 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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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熠安置好母亲和秋烔,便忙出门去宫门口等闻耀,但是宫城戒备森严,他一介平民实在打听不到闻熠此时究竟是在翰林院还是已经进了大牢,最终无法,便回了穆府,想着闻耀若是没事,定然会先回家来看看,不如在这里守着。

但是他从天明等到天黑,又等到宵禁,再等到三更的梆子敲响。

闻耀没有回来。

他回到那个容身的小院子,秋烔禁不住已经睡下了,穆夫人在灯前枯坐,脸上满是愁容。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光鲜亮丽的一同用了午饭,但如今,身无长物不提,就连栖身之所,都是靠人接济而来。

他想宽慰母亲,让她早点休息,但是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冒烟,满腔都是苦味,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少爷,还有一件要紧事,小姐的药不能断啊。”小瑶也还没睡,她们四个人挤在主房之中,连一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闻熠捏了捏眉心,问道:“药方还留着吗?”

小瑶摇头。

“我会想办法的。”他说完环顾四周,房子已经粗略打扫过了,里面一览无遗,秋烔睡着的床也不是很大,勉强能躺下两个人。

但好在被褥充足,他放倒了墙边的长柜,胡乱擦了擦,然后扯过一条被子铺在上面,对小瑶说道:“你既不肯走,那便要委屈睡在地上了。”

小瑶忙道:“不,不用管我,二少爷,你睡在何处?不如我去把厢房打扫一下吧。”

“不用,今天太晚了,”闻熠说道:“你照顾好母亲和秋烔便好。”

闻熠到了厢房,随意拿了张席子铺在地上,躺了一夜,自然是睡不着的,地上传来的凉意不值一提,但是从心底冒出的凉意,着实让他打了个寒颤。

于是就这样盯着天上的星子,直到它们愈发暗淡,最终消失在了晨光之中。

天刚亮,闻熠便起身出了门,先到穆府去看了一眼。

却还是失望了,空荡荡的街上,除了他,再无别的人影。

深吸了一口气,闻熠向西边走去,他记得那边有几个镖局,还有粮铺,每天都需要人手搬扛货物。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满身的力气没有用武之地,不想却在这种狼狈的情境下发挥了作用。

闻熠虽然看着单薄,但是将袖子一束,精壮的手臂便露了出来,他一个人能搬三个人的重量,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赚到了足够给秋烔买药的钱。

临走时,那家最大的粮商掌柜特意留住了他,问他明日是否还会再来。

闻熠当即答应下来,毕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他先是找了那位郎中,重新开了药方,又抓了几服药,买来煎药的炉子,想了想,又买了些许粥饼回去。

到家之后,小瑶正收拾院子,厨房里面烧着开水,见闻熠拿着药回来后,大喜道:“二少爷先进去歇歇吧,我去煎药。”

“我还带了些吃了,一并热热吧。”闻熠把手上的东西都交给她,然后进屋里去。

但他却忘了,搬运了一上午的东西,身上满是灰尘,倒像是刚从地上滚过一般。

穆夫人一眼瞧见,忙拉过他上下打量,心疼道:“你去了何处?怎么变成这副样子?难道是受了谁欺负吗?”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闻熠该不会与官兵起了冲突,被打成了这样。

闻熠摇头道:“不是,若论打架,谁能从我这占得便宜?我去做了些杂工,好歹先应付一下。”

穆夫人知晓他所说的杂工,定然不是些体面的活动,心中更为悲凉,眼圈发红,说道:“委屈你了,闻熠,为娘的,竟护不了你们,只看眼睁睁地看着,真是……真是……”

“阿娘……”秋烔抱着她,小声说道:“阿娘别伤心,都是一时的,等那些大人们把事情查清,放了父亲出来就好了。”

闻熠这才注意到秋烔,她缩在床边,小小的一个人,因为昨日受了颠簸惊吓,此时脸色苍白,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慰母亲。

忽然不知是谁的腹中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这也难怪,他们自从被赶出府后,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闻熠又做了一上午的苦力,此时也有些发虚,还好小瑶手脚麻利,很快就热好了粥饼,几人草草吃了一些,补充体力。

“闻耀那边可有动静了?”穆夫人担忧道。

闻熠摇头:“一会儿我出门去打听一下,京城中有一些公子哥,我虽不熟,但也是见过面的,我碰碰运气,说不定有人会看在大哥的份上帮忙。”

吃过饭后,闻熠先是把厢房重新收拾了一番,找了几块木板拼作床板,好歹整理出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这时有人敲门,声音很小,闻熠险些没有听到。

打开门后,外面站着一个瘦小的少年。

“你是穆闻熠吗?”少年不客气地问道。

闻熠看着他,说道:“是我,你是谁?”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包袱塞在闻熠手上,转身便走。

闻熠狐疑地打开了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些银两,最底下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闻耀无恙,这些先应急。

落款一个“左”字,是左迎安送来的,看来她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只是自己不方便出门,才派了个小少年过来。

闻熠忙进屋告诉了母亲,听到闻耀没事,他们的心都放下了一半,同时却更为父亲牵肠挂肚。

这些银两送的十分及时,闻熠下午去街上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至少这些天,不必受饿受冻了。

*

三日后,闻耀回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人已经瘦了一圈,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他也是在那一天,突然被人请去府衙,来人十分客气,说请他去喝喝茶,没想到一喝就是这么多天。

他不明就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后来又被提审一通,但明显是个过场,提审官象征性地问问“吃了吗”“住的好吗”“知道为什么被关押吗”,并在闻耀一问三不知的摇头之下,满意地离开了。

随后他便被放了出来。

左家的人在府衙门外等着,一见着他,便赶紧迎了回去,闻耀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老爹贪污受贿,人证物证具在,如今穆府已经查封,等定了罪,恐怕就是抄家流放。

而将他一并收押,是因为担心他们父子同心,一起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由左家力保,方才将闻耀放了出来。

他记挂着母亲和弟妹,与左迎安见了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找他们。

穆夫人抱着憔悴地闻耀流了一通眼泪,过了许久方才冷静下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正事。

他们知道父亲定是被冤枉的,官府口中所谓人证究竟是谁,暂且还不得而知,物证也是扑朔迷离,首先那堆金砖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也不能单凭这些就说是脏钱,毕竟金砖上面又没刻字,凭什么不能是他们家老老实实积攒下来的呢。

因此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定罪的关键是什么才行。

“最好是能见一见父亲。”闻熠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闻耀道:“岳父在安排此事了,这两日就能送我进去见到父亲,到时候有了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们。只是,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

“这个无妨,母亲和秋烔交给我照顾,父亲……就只能靠你了。”闻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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