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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冲来财神妻》第22章 二十九 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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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闻熠立刻有些后悔了,最难的一步都告诉了她,那剩下的还不是顺手拈来。

果不其然,秋烔按照他说的方法,顺着桅杆找到一片一片的木板,按照顺序开始转动,但是那个正确的位置十分刁钻,一时半会仍找不到。

闻熠看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先解,我可回去了。”

“别呀,”秋烔说道:“万一你回去睡着了,那我难道还能叫醒你吗?”

闻熠心想着,当然是不能了,我睡着了,睁眼便是第二天。

但嘴上却说:“你难道有这份善心不叫醒我?”

“没有,我一定会叫醒你的!”秋烔笑着说道。

“罢了,那我便在这等你。”闻熠说着,见外间有人走过,便问道:“是小瑶还是星如?”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推开半掩的门走进来,正是小瑶,她一直在外间,不曾见着闻熠进来,因此突然听见他在里屋叫自己还有些惊讶,定了定神说道:“二少爷需要什么?”

“去我书房,拿本书过来,再沏一壶茶。”闻熠说着,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是,二少爷稍等。”

小瑶很快拿来了书和茶水,给闻熠和秋烔各倒了一杯,依旧去外间候着,却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不过,听了许久,脖子都快酸了,房间里面只有翻书页的声音,和转动木板的轻微声响。

灯火越跳越暗,闻熠读完了那本书最后一页,他把书放下,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然后一手撑着下颚,见秋烔依旧半趴在桌上,一边转动木板,一边听着声音。

闻熠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忍下一个呵欠,拿着书起身便走。

“等等!”秋烔大喊一声,随后他听见“啪”地一声脆响,梅花船散开来,掉到了桌上,秋烔手中拿着那根最长的“桅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一块小木块掉到了地上,一路滚到了闻熠脚下,闻熠捡起了它,握在手里,轻叹道:“好吧,你赢了。”

他分辨不清自己此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分明自己赌输了,还要去绣……但是,看着秋烔兴高采烈的样子,又发自内心地想同她一起笑。

秋烔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欢快地从小凳上面弹起,说道:“我解开了!太好太好了!这么难的东西都被我解开了!”

她蹦跳着到了闻熠身边,忽然拉住他的手臂,从他手中拿回了那只小木块,认真说道:“闻熠哥哥可要认赌服输呀。”

闻熠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把她的手臂甩开,又伸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一下,冷哼一声,开门逃一般地跑了。

秋烔从后面追出来,碰倒了椅子,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过后,闻熠忽然敏锐地感觉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动静。

于是他猛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身后的秋烔,同时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巴,去听声音的来源。

好像是在高处。

“先别说话,屋顶上有人。”闻熠压低了声音在秋烔耳旁说道。

秋烔安静下来,心跳却越来越快,印象中闻熠从未和自己有过这样亲密的举止,此时她的后背紧贴着闻熠的胸膛,接触的地方像是慢慢着了火了一般烧上她的整个身体,当闻熠把她放开的时候,就连脸颊都已经烧得通红。

闻熠却没有看到,他抬头盯着一个方向,说道:“回屋里去。”

随后,他纵身一跃,跳上屋顶之后压低了身形,马上望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在移动。

他当即朝着黑影俯冲过去,大喝道:“什么人!”

那黑影有所防备,且看得出身手极好,从容不迫地顺着屋顶跳了几下,看样子是要逃。

而他方才停顿的位置,看着正像是穆崇的书房,好在今夜穆崇同闻耀一起在外应酬,尚未回家。

但是黑影显然不熟悉穆府的地形,跳了几下之后,竟然又跳回了后院,正是府中家仆们最多的地方。

闻熠一边追逐此人,一边喊着:“来人!府中进了贼人!”

于是几个喘息的工夫,家仆们倾巢而出,他们虽然不能跳到房梁之上去捉人,但是却将大门和几处低矮的院墙牢牢堵住。

黑衣人见闻熠离他越来越近,眼看着身后的手就要拍到自己身上来了,额头不禁有些冷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院子之中张望着,试图找到一条生路。

忽然,他看见了院子里的秋烔。

秋烔并未回房间,她看闻熠跃上屋顶,担心母亲和大嫂,于是仗着胆子去寻她们,没想到刚走到院子里就被逼急了的黑衣人盯上。

黑衣人转瞬之间来到了秋烔身边,一只手伸来便要虏她,但秋烔忽一矮身,竟躲过了。黑衣人见此情形,以为这位小姐是有功夫的,当即不再手软,一掌拍在她的身上,随即亮出凶器,抵上秋烔的脖颈。

秋烔身上吃痛,脑子却格外清醒,她年初的时候上山上香时便被歹人劫持了一遭,如今相同的局面再次上演,不禁愤愤然想着,莫非是流年不利,或者上次上香冲撞了哪位神灵,不然怎么院中这么多人,偏偏就自己倒霉。

黑衣人得手后,见身后穷追不舍的闻熠果然停了下来,表情冷得像是要结冰,恶狠狠地盯着……

黑衣人发现,并非是盯着自己,而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女孩儿。

于是他确定,这位小姐看来是位极重要的人,他当即说道:“我只是路过,让我走,我就不会伤害她。”

“是不是路过,你去官府理论吧。”闻熠说道,心中不甘,让家仆们将这人围在中间。

“官府我就不去了,若是有缘,日后再见吧!”黑衣人拖着秋烔向院墙处靠拢,一双掉稍眼牢牢锁在闻熠的身上。

很快,他退到了一处院墙旁边,打量一眼,便带着秋烔一同跃起,到了半空中忽然松手,打算趁着众人救秋烔的空档逃走。

谁知在她推开秋烔的一瞬间,脸上一凉,蒙面的黑纱竟被秋烔拽下,他忙去拉,却还是晚了一步,秋烔扯着那块黑纱跌下院墙。

闻熠跳起一步接住秋烔,同时看到了一张略显惊慌的陌生脸庞。

他不认识这张脸,却清楚地记下了这张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一只蜈蚣一般匍匐在右侧嘴角边。

闻熠抱着秋烔落地,劈头盖脸地训斥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让你回房去吗!”

秋烔手上还拿着那人的黑纱,先前没被黑衣人吓到,此时却被寒着一张脸的闻熠吓得不轻,她嗫嚅道:“我……我……是担心……”

“我用不着你担心!”闻熠不等她说完,自顾自地将她堵了回去。

“啊?我不是……”秋烔一愣,随即竟然有些想笑,但她很识趣地憋了回去,正色道:“是,我不该乱跑。”

闻熠又捏住秋烔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左右转了两下,见她雪白的脖颈上只有一道小小的红痕,那把利器并未刺破她的皮肤,这才松开手将她的头放了下来。

谁知这一松手,秋烔一张笑脸却皱到了一起,她扶着闻熠的手臂弯下了腰,另一只手抚上胸口,一阵呛咳。

闻熠这才想起来,方才光顾着抵着秋烔脖子的利器,却忘了之前她还挨了一掌,虽然从他的角度看来那一掌并不凌厉,若是打在自己身上,顶多是快淤青,但是秋烔毕竟身子单薄,又没半点内力,不知这一下是不是伤了肺腑。

他连忙将弓成虾米形状的秋烔拉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但她一抬头,唇边竟然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糟了,闻熠心中一沉,小心地抱起秋烔,尽力走得平稳。

而周围家仆们见此情景,也慌了阵脚,找了个腿脚最快的去请郎中。

左迎安搀扶着穆夫人匆匆赶来,刚一到后院,就看见闻熠抱着不断向外呕血的秋烔,当即魂都快被吓飞了,穆夫人惊叫一声,双腿几乎软倒,还好有左迎安扶着,才没有倒下。

“这是怎么了?秋烔,秋烔她怎么了?”

闻熠先是送秋烔进了房中躺下,才跟惊魂未定的穆夫人和左迎安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秋烔吐了血之后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只要不动,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胸口有些灼热,她见众人担忧,便安抚道:“阿娘,我没事,我从小身子结实,现在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穆夫人原本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就心疼得不行,又听她这般说,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背过身去,拿过帕子轻拭。

秋烔目光流转,落在了闻熠的身上,见他浓眉仍是拧在一处,便想抬手将其梳开,但手才举起,便被闻熠抓住。

“要什么?”闻熠问道,声音有些不稳:“要喝水吗?”

秋烔摇头,长了张口,这时忽听房门被打开,风风火火的家仆带着郎中进来,正是上次为秋烔诊治的那位。

见郎中到了,大家赶忙让出一条路,不再围拢着。秋烔的手也从闻熠的手掌之中滑落下来,搭在床边,由郎中把脉。

郎中不慌不忙,他路上也已经听说了受伤的过程,切脉之后,又向秋烔询问了可有某处疼痛,是否头晕等。

最后说道:“性命无碍,但却伤了肺腑,好在那口血已经咳了出来,没有闷在里面,但仍需要静养,至少三五日内不宜走动。我开一副方子,一日两次,先吃上半旬再看吧。”

秋烔一听又要喝药,顿时觉得胸口又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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