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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苏联美女的悲欢离合》11 悉心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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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把东边的天空照射得一片亮白,几团柱状的白云一直延伸到头顶上灰蓝的天空。鸟鸣声笼罩着山边的树林。工厂办公大楼的玻璃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车间里,天车隆隆开动,起重工的哨声阵阵,频繁地做着各种手势。

机床的基座已经安装到位,正在吊运安装其它部件。其他配套的设备,也在按照计划进行安装。

中苏双方经过磨合期后,变得更加亲密。相互学习的氛围更加浓厚,即便是在嘈杂的车间里也是这样。

车间角落的小铁皮屋里,娜塔莎拿着铅笔,在铺开的电气安装接线图上指指点点,用俄语对马梅说,“……这条控制电路的电源,是从主电路两条相线接入的,电压是380v……”她移动手中的铅笔,“而这条控制电路的电源呢……是从主电路一条相线和零线接入的,电压是220v……”吴芳翻译着,还算流利。通过这几天的学习实践,这些句子她已经能够对付了。

另一张桌边,斯拉瓦用英语详细讲解着苏联机床电气原理图,李兰仔细聆听。

“明白了吗?”斯拉瓦碧蓝的眼睛望着李兰。

“我还是不太明白……”李兰烦躁地说道,因弄不明白电路图中的一些细节而懊恼。她放下了手中的铅笔,直起身来,活动着因长时间俯身而酸痛的脖子。

“兰……不要急躁……”斯拉瓦安慰着李兰。

“先读机再读电……你要首先搞清楚……这些是为了完成什么功能……先读主后读辅……先看主回路再看小回路……你就会明白了……”

看着李兰似懂非懂的眼神,斯拉瓦依然微笑着,尽量让这位中国的同行神经放松。

“化整为零、集零为整,零整结合……在深入了解机床各部件运动的前提下,再结合电力拖动的控制要求,进行读图……先弄清电机的作用,再看电气元件的控制方式……这样会更简单……”

李兰脑袋凑了过去,随着斯拉瓦手中铅笔的指引,她发现一切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心里很佩服眼前这位年轻的苏联专家,水平高而且态度和蔼,像个邻居大哥。

车间角落里,曹轲正在念念有词,“堆……你。亚……我。堆干亚玩……”

“什么……什么?”我一头雾水。

“哦……江翻译,我正在背俄语单词,”曹轲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俄语‘你’发音‘堆’……‘我’发音‘亚’……假如我对谢苗说你干活我歇一会儿,就可以说‘堆干亚玩’……”

我伸头看去,他的小本子上,除了“日他那厮五姨姐”(俄语“你好”)、“打死你大娘”(俄语“再见”)、“哈拉绍”(俄语“好”)、“死吧睡吧”(俄语“谢谢”)、“打蛙力士!(俄语“同志”)、“云雀拉屎”(俄语“重复一遍”)、“达”(俄语“是”)、“捏”(俄语“不”)、“克列喜(俄语“虎钳”)、“克六七”(俄语“扳手、钥匙”),又增加了不少词语的俄文发音:、“徐普(俄语“塞尺”)、“莫拉特(俄语“锤子”)、“窝禽克拉西瓦亚”(俄语“很漂亮”)、“堆”(俄语“你”)、“亚”(俄语“我”)……

我哭笑不得,哪有这样中俄文单词混着说的呀?!恐怕没人弄得懂。外国人听不懂,中国人也搞不明白!

瓦洛加和伊戈尔,也来到车间,巡视了一圈。

他们离开时,我挥手致意,“八嘎……”

曹轲马上呆在那儿,脸上呈现出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瞠目结舌的搞笑表情。

“唉唉唉……江翻译……”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八嘎’不是小日本的骂人话吗?……翻译过来是混蛋的意思……八嘎牙路……八嘎牙路……”他晃着乱蓬蓬头发的脑袋,眼睛又顷刻缩小了一大圈,“你对老外这么说,难道他们就真的不生气?”

我笑了,“看来你真还不知道……‘八嘎’是俄语‘一会儿见’的意思……”

“真的假的,这真的不是骂人话?”他狡猾的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他掏出小本子想把这个俄语单词记下来,但又将信将疑。

我摇了摇头,“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了……江翻译……谢苗今天好像骂了我……”曹轲神秘兮兮地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怎么骂的?”我收起了笑容。

“好像是……好像是……”他摸着脑袋苦苦思索,“对了,好像是‘麻辣鸡丝’……是不是他在骂人?”曹轲一脸怨气,“以前我求你多教我几句骂人的俄语,你不教!这下可好,他骂我,我也不知道!”

“不是我不教……你小子……那次教了你一句……结果你马上在车间当着谢苗的面骂了我,还逗得谢苗哈哈大笑……”一提起这茬事,我就有点生气。我知道的俄语骂人话,的确不少,但是不能教,怕他瞎得瑟,惹出什么不必要的国际纠纷来。那些俄语骂人词汇,还是上大学时,一位经常来我们宿舍玩耍的苏联留学生教给我们的。

“行行行……算我不对……跟你道歉……那‘麻辣鸡丝’是什么意思?”曹轲赶紧求饶,又挂上一副好奇相。

看着他困惑不解的眼神,我问他,“你确定他说的是‘麻辣鸡丝’?”

“好像是……”

“麻辣结刺?”

“对对对,就是‘麻辣鸡翅’!”

我笑了,“不是骂人,反而是赞美……俄语的意思是‘好样的,你真行,真能干’!”

“哦……原来是这样啊……”曹轲不好意思地摸了膜后脑勺,“我还以为他是在骂我呢……原来是在夸我呀……我是说他干吗还竖着大拇指……”他一边咕叨着一边乐孜孜掏出小本子,认认真真地记下来:“麻辣结刺”(俄语“好样的”)、“八嘎”(俄语“一会儿见”)……

下班了,谢苗走出车间。

曹轲想用一下今天学到的俄语新词“八嘎”。

他动了动嘴,还是不敢喊,他怕狗熊般的谢苗揍他。

然而,他有些不甘心,张口就结结巴巴地喊了两声。

结果,喊成了,“八……八……”

谢苗回过头看了一眼,边走边坏笑着自言自语,“我可不是你的爸爸……”

坐车到了山城宾馆,与苏联专家们道别。吴芳下了车,向集市的方向走去。

我独自走在通往单身楼的路上,一边提心吊胆地防备梧桐树上的灰喜鹊偷袭。

梧桐树的叶子像无数绿色的小手掌,遮挡了大部分的夕阳。跳跃在浓密枝头的灰喜鹊,不时袭击路人——它们孵化出了新的生命,天然的母性,使得它们在这个季节具有暂时的盲目攻击性。

听见扑楞楞地破空之音,我猛一回头,那只没有得逞的灰喜鹊惊慌失措地来了个360度的拐弯。

“嗨!你的水管没渗水了吗?”高度紧张的我,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那个水管工,站在法国梧桐树下,正热切地望着我,脸上洒满透过树叶的光斑。他急迫地想听我说下一句,好像很期盼我水管渗水似的。

“我……我是说……水管被我修好了吗?”看见我有点阴沉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道。

“好了!不渗水了!”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水管工听了,脸上掩饰不住失望。

我心里很愤怒,你数次故意不修好,就是为了多弄钱,把这当成你的摇钱树了!

我大步向前,留下他站在那儿发呆。

不明就里的灰喜鹊大叫着,愤怒地冲下来,向他的脑袋狠狠啄去。他慌忙用手挡了一下,狼狈逃窜。

走出一截,我回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还在愤愤不平。这人为了几个小钱,套路玩得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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