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铁幕》第28章 .张冠李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老一辈民主人士梁漱溟说:“人一辈子首先要解决人与物的关系,再解决人与人的关系,最后解决人和自己内心的关系。”

张雅红借高利贷的事情终于曝光了。事先,任杰候交代她一定要咬死,不能说出是因赌博而借高利贷。因此,她跟段里和警察都说是因为母亲生病住院而借的,避免了诸多追究。但刘子翔这一关如何过,她心里没底。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攥在人家手心里的鸡,等待的只是手起刀落或者拧断脖子,横竖都是一死。

从医院回来,刘子翔的样子很滑稽,干什么都跟木偶人一样,动作迟缓而僵硬,身上的多处伤不允许他掉以轻心,只能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他没工夫找张雅红算账,追查为什么有街混混找上门来。事情闹出来了,张雅红的领班位置是保不住了。任杰候的打算是从外面弄一个人来当领班,刘子翔则强烈要求由赵小玫接任。鉴于目前这种情形,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很难让他消停,这个光棍折腾起来不好收场,段里就勉强同意了。

哼,你们掺沙子,我就釜底抽薪!段里的任命书还在路上,刘子翔就迫不及待地安排张雅红向赵小玫交接。

张雅红愕然,刚刚得到消息,她还没来得及进行善后工作,刘子翔就已经动手了。

“你把领班室的钥匙交给赵小玫,任命随后就到。”刘子翔把一头雾水的赵小玫推到张雅红跟前。

“这……这个……”张雅红不知所措,万般无奈地将钥匙交出来。

“至于为什么,我就不说了,等下段里来人你就知道了。很多事都不能随便去做的!”刘子翔淡然道,说完又吩咐赵小玫,“你现在马上接手。”“我当领班?”赵小玫圆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大,你在我脸上捏下看看。”刘子翔把她的鼻子使劲捏了一下,赵小玫痛得跳了起来,指责道:“你劫色呀,这么用劲?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中午,胡蓉芝轻轻敲开刘子翔的宿舍门,人影一闪,飞快地入,颇有“做贼心虚”的意味。虽然她与丈夫的关系只剩下那一纸证书,但从情理上来说,她与刘子翔仍属于偷情。偷情当然不能吹吹打打、明目张胆地进行。

胡蓉芝一进门,就被刘子翔紧紧抱住。她身上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女人天生的矜持让她摇晃了下身子,像是想挣脱,又像是撒娇。随即,就一动不动地任他紧紧抱着。

刘子翔低下头寻找她的嘴唇,轻轻咬住她微微翘起的上唇,一股清香的甜液溢入嘴里。温热的嘴唇传递着彼此的思念,两个人都仿佛要把对方的生命从身体里吸出来,深深地吸入自己的心里去。

两人缠绵半晌才分开。胡蓉芝轻轻抚摸刘子翔脸上的伤肿处,心疼地问:“疼吗?”刘子翔摇头,又点头,道:“有一点。”“你呀,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站长,也去打架。”胡蓉芝嗔怪道,显得亲昵。

“那个场合顾不了那么多。红了眼,什么都忘了。”刘子翔也为自己的冲动检讨,“冲动真是魔鬼!”胡蓉芝闻到屋子里的“红花油”味道,推刘子翔坐下,拿过桌上的“红花油”道:“来,坐好,我给你搽药。”一层纸捅破了,就没有了扭捏。这也是成熟女人的迷人之处。

有人敲门,胡蓉芝大惊失色。刘子翔去开了门,是赵小玫,她来向刘子翔汇报张雅红挪用了7万多元。

“知道了!”刘子翔沉吟。挪用公款,xing质严重。

赵小玫看见胡蓉芝在,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胡蓉芝欲盖弥彰:“我,我来给刘站长送东西。”“我知道。”赵小玫凑在胡蓉芝耳边悄悄地说,“投怀送抱,这礼送得不轻啊!”胡蓉芝大窘,脸腾地红了,想逃又被赵小玫拽住。一个纵横商场的熟女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吃瘪,脸面丢大了。刘子翔在思忖什么,没留心她们在嘀咕啥,等他听清赵小玫长叹一声“唉,又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时,回过神,差点一头晕倒。饶是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也扛不住了。这个小蹄子太率直了,连装聋卖傻都不会。

“咳咳。”刘子翔一本正经,“小赵,这个,这个说话要注意影响。”“切,老大,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虚伪。”赵小玫表现出强烈的鄙视,“你都离婚了,找个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70年代与80年代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吗?在赵小玫面前,刘子翔和胡蓉芝只能无语。

“放心,我绝对不是八婆。老大,我是你的铁杆粉丝。”赵小玫嘻嘻一笑,“还有一件事,这段时期石墨计划好像多了一点。”“多了一点?这是什么概念?”刘子翔有一点犯糊涂。

赵小玫看着刘子翔的眼神,感觉不是在装假,才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就是比以前多很多。”“以前,车站每月发多少石墨?”看赵小玫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子翔心里咯噔一下。

“三四十个车皮。”“现在多少?”“三四百个。”“为什么?”“不知道。”“煤和石墨的运价有什么不同?”“石墨是2号运价,煤是4号。石墨比煤的运费每吨每公里要少4厘。”张冠李戴!刘子翔想起赵小玫发的谜语短信,终于明白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独自出门往砖厂货场去了。他需要确切的证据。

老一辈民主人士梁漱溟说:“人一辈子首先要解决人与物的关系,再解决人与人的关系,最后解决人和自己内心的关系。”在解决人与人的关系问题上,刘子翔显然做得比较糟糕。下午,他就宣布车站所有的石墨计划一律作废。

他严正警告王大革:“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这件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偏门走多了,一定会碰上鬼。话我就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王大革脸色难看极了,支吾半天没说出什么。

石墨计划全部作废,曹建国嗟叹不已。他坐在“悍马”汽车上,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货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原煤发愣。这个月按销售合同要发近两万吨原煤,车皮计划有一半是石墨计划。这样一来,这个月有一半的煤不能用火车发运。这批煤都已订下合同,如果不能如期到货,失信于人,后果堪虞。

心烦意乱地将半截烟头揿灭,曹建国仰靠在靠背上喟叹一声。

“剩下的只能用汽车发货了。”旁边的柏文英细声细气地提示。

“只能这样了,唉,这一来,又要多花两倍的运费了。”曹建国心如刀割。看来,要在刘子翔身上动脑筋了,他揣摩着发动了汽车……

夜晚,一家茶楼的雅座里,曹建国和刘子翔面对面地坐下,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女招待沏好茶,嫣然一笑,礼貌地道:“先生,请慢用!”话毕,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刘站长,请!”曹建国让茶。

刘子翔打开杯盖,闻闻赞道:“好茶!”“这是正宗的上等龙井,我经常来这儿喝茶,这里的老板认识我,他可不敢以次充好来糊弄我。”“看这杯中茶叶一旗一枪,簇立交错,而且香气馥郁,应该是上品。”玻璃杯中,一捧翠色,芽叶直立,上下沉浮,栩栩如生宛如青兰初绽,翠竹争艳。

“哈哈,刘站长果然是雅人,见识不凡,佩服,佩服。”曹建国赞叹不已,“看来,刘站长对品茶很在行。”“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我有个领导,倒是真正的内行,我有幸跟他喝过几次茶,他给我扫了下盲,嘿嘿。”刘子翔随意道,俩人都在捉迷藏,谁也不想率先揭开话题。

墙角的音箱里流泻出古筝清脆、宛然的旋律,如流水涓涓、如碎玉落盘、如芙蓉滴露,丝丝入扣,坠人心田。刘子翔仿佛完全沉浸在悠然的旋律里,气定神闲。

沉默了好一会儿,曹建国终于按捺不住,清清嗓门,开始发话:“刘站长,这事搞得真窝囊,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对不起了。”“没什么,做生意嘛,谁不想多赚,动动脑筋很正常。”“这事,我狠狠地骂了手下人一顿,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事没有章法。你要做手脚可以,稍微来一点,人不知鬼不觉就行了。弄那么多,一看就露馅了,搞得不好收场。不怕你笑话,我这话是心里话,我这人不喜欢忸忸怩怩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曹建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做生意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都想多赚一点,所以,能够用上的点子都会想方设法地用。这年头,赚点钱也不容易。刘站长,这你能够理解吧?”“可以理解。在商言商,所谓无奸不商嘛!”接触时间也不算短,曹建国一直没摸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正不正,邪不邪,傻不傻,乖不乖的,让人无所适从。但无论如何,必须搞定他,不能再让他横在路中间,成为障碍。即使他是一道门,也要让他是虚掩的门,成为摆设,他曹建国自己才能进退自如。

“刘站长果然是明白人。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直来直去,敢作敢为,爽快。”曹建国单刀直入,“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躲躲藏藏,刘站长,你说个数。”

“这样吧,我每月给你一万,怎样?”曹建国又声明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下不了台,我做事有分寸的。”“一万!”刘子翔眉毛一扬,心想:有个好位置硬是好捞钱,这5倍于自己月工资的钱转眼就可到了兜里。“古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才不管什么道不道的。不过,有些钱,还是不沾为好。”“哈哈,刘站长,这又何必?你不像是胆小怕事的人啊!”曹建国见多了既要当biao子又要立牌坊的人。“刘站长,你可能是不了解我,所以才不放心。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小瘪三,那种小家子气的事我做不来,我的生意能够有今天的规模,说白了,都是靠朋友的帮助。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朋友的帮助。”刘子翔笑了,表示对这“定心丸”的理会。

“老实说,我结交的朋友中,有很多你们铁路上的领导,你们车务段的、铁路局的,他们都很沉稳、大气,思想开放,哈哈。我问你,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1800左右。”“还不够我请一顿客的。”“还好,我不需要经常请客。”“那你总需要送礼吧?比如说,你要保住位子,你就必须向你的一些领导表示表示吧?逢年过节,少说,你不送个一两万的礼恐怕是不行的。就你这一年不到两万块的工资,你拿什么送?我清楚你们的路数,你一个段,七八个领导,哪个都怠慢不起,这基本的关系你必须维持,维持关系不是几句好话就可以做到的,这是个经济时代,离开了钱,一切都是虚的。”对他这了如指掌的分析,刘子翔很是惊讶。这些铁路内部的潜规则,他能够了解得如此透彻,可见他的手伸得很长。

“其实,我知道,你们这些当站长的也不容易,一有风吹草动就给挪了位置。我认识你们一个领导,关系还不错,他就曾经对我说过,以后,要是下面哪个车站的站长为难我,就跟他说一声,撤一个站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我想啊,人家混个一官半职的也不容易,不是深仇大恨,何必去毁别人的前途。”刘子翔岂能听不出这话中旁敲侧击的暗示和威胁。他由衷地感到悲哀:眼前这个指甲缝里煤泥一直没洗干净的小瘪三,手里有几个来路不正的钱,就能跟那些手握权力的人称兄道弟,相互勾结,甚至称霸一方。

“呵呵,我早就说过的,这站长嘛,不过是个小工头,谁干都是干,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这人嘛,干什么不是干,你说是吗?”刘子翔不卑不亢地回敬道。

“那是,那是,凭刘站长的本事,干个小站长,的确是委屈了。要换了我,才不会尿这一壶呢!管着几十号人,cao一大把的心,一个月才拿千把块钱工资,真不值得。”刘子翔哈哈一笑,起身把门开一条缝,唤道:“哎,小姐——”闻声进来的女招待十分客气地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吗?”“麻烦你换个曲子,这古筝虽然有韵味,但我不喜欢。”刘子翔道。

“好的,先生,您想听什么曲子?”“有《山鹰之歌》吗?我想听。”刘子翔询问道。

“好的,我这就去换,您稍候!”女招待窈窕的身姿在旗袍里曲线毕露。

未几,在一阵悠然的鼓点之后,排箫典雅、苍凉、富有金属般质感的旋律,便梦幻一样地升起,如泣如诉,歌声豪迈、沧桑、气魄,又好似给人一种苦中带乐的感觉!

“听过这个曲子没有?”刘子翔问。

曹建国摇头。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这是一首秘鲁民歌,被列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据传是讲述18世纪秘鲁自由战士tupacamaro的故事。相传他在领导一场起义时被害,死后变成一只山鹰,翱翔于安第斯山上。”刘子翔微笑着,“我喜欢这个曲子,旋律宁静、深邃、高远,让人心境明澈。”曹建国如坐云雾。两人此时就像对弈的棋手,神色凝重,各怀心思。

从内心来说,曹建国并不喜欢任杰候,那家伙笑里藏刀,睚眦必报,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狐狸,时刻算计上面。相反,刘子翔这样的个xing是他佩服的类型,敢作敢为,有勇有谋。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朋友,会让你受用不尽。但不知撞上了什么邪,自己老跟他成对头。自己在这块地方呼风唤雨,心想事成,从没碰上过这样的钉子。即使在铁路上,也还没遇到过这么扎手的人物,软硬不吃,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知道你是个很认真的人。不过,这年月还有原则吗?还有对错吗?有的,就是赚钱和不赚钱,钱多跟钱少。”曹建国老到地说,“有钱才是硬道理。”“是的,是这样的,谁不喜欢钱啊?我还想攒一点钱,弄辆小车开开,休息了,开着车游山玩水。哈哈。”刘子翔说。

“这很简单。这样吧,你负责为我把关,我每发一个车皮,给你50元的劳务费。”曹建国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盯着刘子翔,“怎样?”刘子翔粗略计算了下,每个月曹建国基本上要发600个车皮,这就意味着,自己以后每月就有3万元左右的额外收入。出手真重,乖乖,难怪,这么多人削尖脑袋的想弄个好位置。他淡然一笑:“我这人懒散惯了,不太喜欢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该得的不要也罢,免得晚上睡不踏实。”“人各有志,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希望我们在今后的交道中,能够相安无事。”“这个,你放心,我没有刁难别人的嗜好,我会尽我的职责。”“哈哈,刘站长,你很天真,现在谁还讲什么职责啊!我认识你上面很多领导,人家职务比你高,见识比你广,可没听谁跟我谈什么职责的。职责嘛,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实际上嘛——嘿嘿,我就不说了。”曹建国不无嘲弄地说。

“我是小人物,不去评判什么。这人嘛,活着就已经很累了,如果还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更累?”刘子翔依然不亢不卑地说。虽然说,在某种现实状况下,官员个人的政治道德变得不再重要,可能只是一种虚假的意志,但这绝不是社会意志的真实面貌。有些东西总需要有人出来抵触,即使是不自量力。

曹建国摇头,似乎闻出一股酸味,他痛心疾首地暗暗叫屈,今晚这288元一壶的龙井茶算是白喝了:“人还是要识时务,何必不自量力。”“我不是鸡蛋,也没想着去碰石头。”刘子翔平静地接着曹建国的目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气味,“人若是只为自己,也会天诛地灭的!”“真要停装吗?”曹建国问。

“是的。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停装整顿,我交不了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刘子翔摇头:“没有。”俩人对视,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隔几天,局纪委派人下来,调查证实刘子翔受贿一事。

中午,刘子翔大惑不解地赶到市里一家宾馆,找到了刘文初告诉他的房间敲开门。两名局纪委干部表明了身份,并请他坐下开始询问。局纪委干部十分策略地让他认真回忆,收受了多少货主送的钱。

刘子翔想了老半天,问:“逢年过节,货主和单位送的礼物算不算?”“如果不是很贵重,只是些烟啊、酒的,我们暂时不调查。”纪委干部很有水平,不表示可以听任,也不表示去追究。

“那就没有了!”“你再仔细想想。”刘子翔也没想起什么,摇头。

纪委干部道:“有人举报,你在5月12日,接受了货主3万元钱。有这事吗?”刘子翔恍然大悟,道:“是有这事。”“这笔钱你向有关部门汇报并上交了吗?”“没有。”纪委干部眼里闪过惋惜的光:“这么说,你收下了这笔钱?”“这笔钱我存进了段纪委的廉政账号。”刘子翔回答。他想,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对自己下手了。

“哦!有存款回单吗?”刘子翔泰然道:“有。”从宾馆出来,快傍晚了,刘子翔没有回车站,而是去幼儿园接女儿。小云蕾在家长云集的人堆里看见爸爸,兴奋得一颠一颠地跑来,扑进刘子翔怀里,张开小手掌,把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一面小红旗亮给爸爸看:“爸爸,我得了小红旗了。”“哇,我们的蕾蕾好棒哦!”刘子翔疼爱地把脸贴在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父女俩一路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其乐融融。

到了舅舅家,舅舅很奇怪地问:“你今天不是还没轮休吗?怎么回来了?”“到段里办一点事,天晚了,明天再回车站。”刘子翔放下女儿,“我平常牺牲那么多休息时间,今天借机歇一晚也不过分。铁路又不是我家开的,我犯不着把自己全搭进去!”舅舅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刘子翔,觉得反常:“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人告我受贿,纪委的人下来调查。去他妈的!”刘子翔愤愤道。

“啊!那怎么办?”舅妈听了,吓一大跳。

“没事,钱我早就存进廉政账号了。”刘子翔连忙说明白,让老人家着急是罪过。

“哦!那就好,那就好!”舅妈刚刚悬起的心放下了,“什么人告的啊,这么恶毒?你是不是得罪谁了?”“得罪谁了!哼,君子无咎,怀璧其罪!”舅舅毕竟见识不浅,一语道破天机,“老婆子,快去弄几个好菜,我要跟我外甥好好来几杯!我早就说了,血汗钱,万万年;冤枉钱,过不得年。好,不愧是我的外甥!”“舅爷爷,爸爸本来就是你的外甥,为什么又是不愧呢?”小云蕾仰着小脑袋,大是不解。

屋里人都乐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