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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变奏曲》第十四章 失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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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失望

李厂长和夫人这次“微服私访”后,振动很大。俩人对陈彬的印象是三个字“有水平”。一个外地人,大学毕业,来陕西山区教书,用自己一片真诚的心,黙黙无闻地为人民服务。他循循善诱,还用他那无私地爱关心着这些年青人,这样的好人实在太少了。二人明白,女儿就是被陈老师这颗善良的心打动的。原来根本就对陈老师不屑一顾的李大奎厂长心也软了。

下来就是作葛局长的工作了,大奎和腊梅还真有些难以为情,去了怎么开口呀,真把俩人愁死了。不过为了女儿,再难也得去。

这天晚饭后,俩人硬着头皮去了葛局长家。可到了楼下,大奎的腿有些发软,上楼力不从心,本来两分钟的楼梯,他用了五分钟。到了门口,他去敲门,可试了几次,就是没敲成。腊梅急了,自己亲自去敲,门开了,葛局长老婆开了门。

“哦!大奎腊梅来了,快,快进来。”葛局长老婆寒暄着,把二位迎了进去。

“什么风把你们俩吹来了?”二位一进门,葛局长打着招呼。

“来看看老领导不行吗?”大奎应声道。说完,哈哈一笑。

葛局长老伴忙给二位沏茶倒水。

“大嫂呀,别忙啦,自己人,刚吃过饭。”腊梅忙劝着。“大奎爱喝茶,这茶叶是刚从杭州捎回来的高级西湖龙井。”局长老婆说。

几个人坐定,葛局长说:“大奎呀,我把厂长那个大位交给了你,你没有让我失望。全厂一万号人,生产恢复得不错呀。”

“局长,你过奖了,要说成绩,还谈不上。我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束缚着我们的手脚,让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上边一会儿下这个文件,让你这样搞。一会儿下那个文件,让你那样搞。前一阵子,又来了一个文件,叫你批这个,批那个,还要批周公。一个中央,政出多门,朝令夕改,弄得我们基层无所适从。你是我们的上级,你得给我们拿主意。”

葛局长听了大奎的话,哈哈大笑道:“你作为领导,应该有应变能力。对于上级的声音,你心里要有杆称,要有个正确地判断。也就是:你认为什么是对的,你就去干。你认为不对的,你就装傻子,当个哼哈将军。适时务者为俊杰吗……”

两位男士谈得火热,两位夫人也没闲着,她们谈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事。

“……小凤没回来吧?我们怪想她的。”葛局长老伴问。“回来一个星期了。”腊梅回答。“怎么不来我家?”葛局长老伴问。“病了,一直在家里躺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愁死人了。”腊梅说。

“谁病了?”葛局长突然问道。“小凤病了。”腊梅说。“什么病?去医院看了没有?”葛局长关切地问。大奎笑着说:“实际上也没什么大病,哎!就是……”大奎用左手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思想病。

腊梅进一步解释说:“哎呀!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实话给你们说了吧,小凤不是在水岭插队吗,认识了一个中学的陈老师,两个人就好上了……”

葛局长老婆一听,吃惊地问:“这怎么能行呀!这不把我家鹏鹏逗了吗。”

“你着个啥急,叫人家把话说完吗。”葛局长数说老伴。

大奎看葛局长老伴急了,马上回应道:“局长,大嫂,你们放心,只要我大奎在,她小凤这胳膊别想拧过我这个大腿。”

腊梅瞪了大奎一眼,说道:“这孩子去了水岭,慢慢变了。特别是近两年,大人的话听不进去了。我们怎么劝也不行,简直把我愁死了。”

大奎补充道:“想当初,下乡时让她也去陕北好了,和鹏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她就不会见异思迁了。可腊梅说俩人在一起怕影响不好。你看,现在成了这样,后悔了吧。”大奎说完,一拍手,然后双手一摊,表示很是无奈。

葛局长想仔细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问:“这个陈老师的条件怎么样?”大奎说:“别提了,家是山东农村的。那地方我去过,只产地瓜,老百姓吃的脸色铁青,这还吃不饱。那里有陕西关中八百里秦川好。”“葛局长说:“男女青年谈恋爱,和老家没什么关系,俩人感情好,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我是问本人的素质,包括长相等。”

腊梅抢着说:“为此我们还去了一趟水岭,人吗,是个一般人。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是个大学生,听说教学水平很高,同志关系和师生关系都挺好,在水岭县的影响还不错。”

葛又问:“他们俩人谈了多长时间?”大奎说:“估计有一年多了。”

葛听了,明白了。于是便说:“我说呢,小凤很长一段时间不来我家了,听鹏鹏说也不给他去信了,鹏鹏去的信,也不回信。原来人家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葛局长老伴哭丧着脸说:“唉呀!这孩子变心了,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这让鹏鹏怎么受得了呀!”

葛局长瞪了老伴一眼说:“不能这样说吗,”接着他对大奎夫妇说:“要是这样的话,我看咱们也不能免强。新社会了,婚姻自由。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能成夫妻。我看,鹏鹏的工作我们来作,请你们放心。”

葛局长这么一说,大奎觉得不好意思,他说:“唉呀!这桩婚事,门当户对,多好。这个小凤呀!天生就是受穷的命。”说完摇了摇头。

葛局长的姿态出乎大奎夫妇的意料,俩人长出了一口气。大奎自言自语地说:葛局长毕竟是大领导,理解我们的苦衷。

回去后,腊梅去了女儿的房间。小声说:“凤儿,起来吧,有什么事给妈说,妈给你做主。”可是小凤仍是睡她的觉,腊梅好容易把小凤叫醒了,她坐了起来。

腊梅说:“孩子,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同意你和陈老师处朋友。不过你一定得把握好自己,在结婚之前,不能过于亲密。”

腊梅蛮以为小凤会高兴,可是小凤听了,又钻进被窝去了。这让腊梅满头雾水,腊梅和大奎急得团团转。大奎凑到小凤身旁小声说:“凤儿,你到底是咋了?爸妈不同意不行,可同意了咋还不高兴?”小凤一下起来了,从袋里掏出一封扔给了爸爸。

大奎拣起信,打开看着。过了一会儿,他把腊梅叫了过来,说道:“老婆,你瞧,他这句话是啥意思?

……小凤,你提到要和我处朋友一事,免了吧。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那里有哥哥和妹妹谈恋爱的,你说对吗。我还是那句话,请你珍重自己的感情,另择佳偶吧……

腊梅看了,半天没有说话。大奎说:“我看这句话很明白,陈老师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人家婉言谢绝了女儿的求婚。这完全是咱这宝贝女儿的自作多情。”腊梅说:“我看不可能,我记得一年前,她就开始给我提起这个陈老师,后来就让我们表态。如果陈老师不同意,女儿怎么能让我们表态呢?”

大奎经老婆这么一说,更糊涂了。为了弄清女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奎两口子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小凤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自从李小凤认识了陈彬后,经过一年多接触,她敬佩陈彬的人品,崇拜他的才华,羡慕他的性格,欣赏他那仪表堂堂的相貌。和葛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对陈彬产生了好感,后来这种好感转化成了情感。小凤二十多岁,情窦初开,对陈彬的迷恋,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她暗恋着陈彬,决定把这种感情升华为爱情。她很自信,认为:凭自己的长相和优越的家庭条件,陈彬一定很喜欢。每次去陈彬那里,她都感到陈彬对自己投出特殊的眼神和微笑。那眼神是对自己的欣赏和赞美,那微笑是对自己的爱慕和暗示。她很有把握,只要自己提出求婚,陈彬肯定会满口答应。李小凤是个传统的孩子,她知道婚姻大事一定得让父母同意。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父母亲,可是父母亲一百个不同意。原因除了和葛鹏的关系之外,其余就是陈彬的条件配不上小凤。什么山东人,农村人,工作在深山沟,经济条件差,又是个教书匠,没出息。父母不同意,这一下难坏了小凤。后来她发现一起插队的女知青中有几个都在追着陈彬,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错失良机。于是她便想法接近陈彬。于家坪离县城十几里地,又不通车,去一趟实在太困难。每次去,但都因各种因素影响未能如愿。于是她便写信向陈彬表达自己的心愿,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陈彬谢绝了,简直像给了她当头棒喝。她不明白陈彬对自己如此态度。是他清高,还是自己品位太低。但小凤仍不想放弃,又寄了两封信,回答几乎雷同。这一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几乎要崩溃了。

陈彬拒绝了小凤的求婚,对大奎来说本来是件好事,这样小凤和葛鹏可以破镜重圆,也缓解了上下级的紧张关系。可是大奎仍高兴不起来。小凤的回答是:虽然没能和陈彬结为良缘,但她还是要找一个像陈彬那样有品位、有知识、有涵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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