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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变奏曲》第十三章 探 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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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探访

李小凤迷恋陈彬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当她吃了陈彬的闭门羹后,仍不死心。又去了两封信。信中,她谈了自己优越的家庭状况,并承诺把陈彬调到西安。但依旧被婉言拒绝,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心情沮丧,回到家里,一睡几天不起床。奶奶哄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起来吃了一点饭。

李小凤下乡时已是十九岁,可一去就是五年,现在已经二十四了,这个年龄早就该嫁人了。作为父母,特别是母亲当然着急。更让其父母着急上火的是她的哥哥李小龙,小龙比小凤大两岁,在陕北插队。一个月前从陕北领了一个农村姑娘回家,说要处对象。这让父母伤心透了,两口一气之下,把儿子赶出了家门。

儿子惹的怒火还没有消,女儿这边又祸起萧墙,真是火上浇油呀!母亲刘腊梅急地团团转。晚上吃完饭,她对丈夫李大奎说:“大奎呀!你看小凤这事……”腊梅还没说完,大奎打断她的话说:“今晚我还有个会,以后再说吧。”说完就向外走。

腊梅这次急了,她拦住丈夫说:“你呀!光当官,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大奎不耐烦的说:“老婆呀!有啥办法,太忙了。”“忙,忙,啥时候是个头?孩子的事你从来不管,万一要闹出个麻烦事来,你哭都来不及了。”

大奎知道老婆说的有道理,便拉着她坐了下来说:“小凤这事,你说咋办呀?”腊梅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孩子大了,咱们的话她又不听,按我的意思,她喜欢那个陈老师,干脆就依了她吧。”大奎说:“不是我不管,凤儿原来不是看上了葛局长的小儿子葛鹏吗,葛局长夫妇俩也挺喜欢她。俩人没下乡前,如影随形,现在突然变卦,咱怎么向葛局长交待呀!再说,葛局长是我的上司,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不能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腊梅说:“是的。但是现在凤儿不爱葛鹏了,反正俩人也没有订婚,也不能算咱们违约。”大奎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小凤和葛鹏处了好几年,不能说抛弃就抛弃,这不闪了人家吗。葛鹏比她大三岁,今年都二十八了,这样我于心不忍。”腊梅说:“现在不是你我俩人说了算,我也不愿意那样做。和葛局长家结亲,这是求之不得的事。可凤儿要变卦,我们有什么办法。”大奎说:“是呀!现在新社会了,婚姻不能包办,孩子的事,自己做主。可咱们大人也不能如此轻率地依了她。你仓促答应,到时候她反悔了,还不是要怨恨咱们。”腊梅说:“后悔是以后的事,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你不答应她,她就和你赌气,不吃不喝,躺着不起来,多急人呀。咱凤儿还算好的,听说五中有个女生,在宝鸡凤翔县插队,要和一个农民谈朋友,她父母不同意,人家不听,一年后,抱着孩子回来了,把她父母差点气死。有什么办法,最后还得认那个农民女婿。”

大奎沉黙了一会儿说:“凤儿连工作也没有,就谈恋爱。你答应了,这陈老师都快三十岁了,你总不能让人家等吧,马上就得结婚,结了婚马上就有孩子。可这陈老师是山东人,家又是农村的,经济条件也不好,又在南山那个山沟里教书,靠他那点工资,能养活这个小家吗?”腊梅说:“现在不都这样吗,靠老爹老妈,好赖陈老师有工作,又是个大学生。”

大奎瞪了腊梅一眼说:“大学生怎么了,社会上把大学生批成臭老九,根本吃不开。我们厂很多大学生找了工人。”腊梅说:“我不那么认为,上大学和不上大学就是不一样。听凤儿说陈老师的数学和音乐教的好,在学校,在县上,影响很好。咱小凤高中都没上,又在农村插队,咱不能对人家要求过高。”

大奎听了无话可说,老婆逼他表态,他说:“我不能现在就表态,那个陈老师咱们连见都没见过,我不能把凤儿随随便便交给他。”

腊梅急了,说:“你不放心,又不管孩子。别人管,你又不同意。这孩子也不小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奎说:“谁说不管,我只是想慎重点,婚姻大事,马虎不得。我看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咱们必须先做好两件事:第一件事,咱得亲自看一下这个陈老师,看他到底是个啥样的人,他的长相呀,性格呀,水平呀是否符合咱们的要求;第二件事是,如果陈老师各方面我们都满意,下一步咱们还得把葛局长那边的善后事情处理好。先看看葛局长家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葛家同意放弃,那就好办。如果人家不放弃,就不能同意陈老师,咱不能做对不起领导的事。”

腊梅只好同意大奎的意见,她问:“水岭那么远,怎么去呀?”大奎说:“我看,明天是周日,晚上我安排一辆车,明早咱们去一趟水岭。”腊梅说:“那能找到吗?”“哎!水岭县,巴掌大,一条街。听小凤说,街南河边就是综合学校。不用打听,闭着眼睛就找到了。”说完,便匆匆开会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奎带着老婆上路了。司机车开的很快,大约十点钟就到了水岭,车停在综合学校旁边。这个学校没有围墙,没有大门,沿着河边就几排平房。两口子下了车,便清晰地听到教室里练乐器的声音,俩人便去了那个教室。

学生们正在乐器合奏,歌曲是耳熟能详的电影《上甘岭》主题曲《我的祖国》。合奏完,一个男老师开始纠正同学在演奏中出现的问题。他们猜这个老师就是陈彬。“大家注意:演奏过门时,笛子不够响亮,气还有些不足,颤音不够明快,滑音部分奏有些慢,最后一个音节长度不够。柳琴弹拨的有些呆板。这首歌曲是歌颂伟大祖国的,演奏出来让人听了要有自豪感,能焕发人的精神,振奋人的意志。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各人自己练习,然后再合奏。”

大奎两口正听得入神,突然教室门开了,那个小伙子出来了。小伙子问:“大叔,大婶,你们找谁?”大奎有些瞠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急中生智,便说:“我,我们是过路的,口,口渴,想找点水喝。陈彬说:“哦!喝水,来吧。”

陈彬把二位带进自己的宿舍,并让二位坐了。他顺手提了小水桶,去了河边。水桶上栓了一根长绳子,只见他用左手将水桶抛了出去,水桶被抛在河中,然后往下沉,当水桶沉下水面时,他用右手使劲一拉,水桶跃出水面,向他飞来,他马上用左手接住水桶,整个过程非常娴熟。陈彬提着水桶回到宿舍。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水,然后用煤油炉烧开水。

腊梅问:“这河水能喝吗?”陈彬说:“这河水很干净,比城市里的自来水还好喝。我平时是不烧开水的,就直接饮用,除非冬天。”说完便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起来。“我一瞧便知你们是从大城市来的,城里人肯定不敢直接喝,所以,我给你们烧开水。我开始来,也不敢直接喝。这里的老百姓祖祖辈辈就这么喝,入乡随俗吗,我也就喝了。好几年了,也没有事。”

腊梅问:“你贵姓,哪里人?哪个大学毕业的?”“我姓陈,山东人,西安科技工程大学毕业的。”大奎问:“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发动机专业。”“这儿的条件这么差,你受得了?”陈彬说:“是的,这里的条件是很差,但总比困难时期好多了,总还能吃饱饭吧。”“你是分配来的,还是自愿来的?”“是自愿来的。”“你喜欢教书?”

陈彬迟疑了一会儿,说:“哦!这看怎么说呢,当然教书不像那些横刀立马,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的人功德盖世;也不像改天换地、征服自然那样气势磅礴,惊天动地;更不能像放卫星那样功标青史。教学工作默默无闻,但教书育人是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牢固的基础,楼会倒塌。搞现代化没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和文化科学知识是一句空话。”“你的专业不对口,为什么要来这里?”陈彬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下二位,沉思了一会儿,说:“哦!这个,说来话长……”

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五个年青人,三男两女。这几个人一进来,看着陈彬便问:“你是陈老师吧?”陈彬点了点头回答说:“我是陈彬,你们是哪里的?”年青人回答:“我们是张家沟的知青,我们想请教你一些数学题。”陈彬问:“张家沟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个男孩子说:“我的几个同学在冯家湾插队,听他们说你的数学讲得好,我们便慕名而来。”陈彬说:“是的,冯家湾有王有志、齐大华、关英、柳洪海、张凤梅等有六七人常来,于家坪那一帮有李小凤、吴志明、宋小莉等十几个人,他们来的次数最多,我和他们最熟,他们都很用功。唉呀!张家沟离这里二十多里路呀!不通公路,全是山路,你们辛苦了。”陈彬看他们满头大汗,他马上拿了毛巾,递给他们,说:“你们快去河边洗个脸,我把乐队的学生安排一下,再来给你们讲课。”几个年青人去河边了。回过头来,陈彬对二位客人说:“大叔,大婶,等一会儿水开了,你们喝就是了,我给学生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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