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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反派小可爱》第28章 阴差阳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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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公主的到来让众人纷纷噤声。就连方才还趾高气昂的那两位,此时都不得不敛了容色,俯身给公主见礼。

谢清宛瞧着她们不情不愿的样子,并不点破,只是略微地点了点头,笑容依旧明艳动人:“你们几个不穿这衣裳,可是看它单薄,难御秋风?”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臣女自小畏寒,深秋将至,实在穿不得单衣。”郑思淼不知道广元公主在外头站了多久,又将她们那些话听进去了多少,此时见她主动递了话头,连忙顺着台阶就往下走。

那林素时一贯是个没有主心骨的,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听郑思淼这样答话,便也跟着她连连点头。赵方澜守在一旁,本欲出言附和,却在接到赵漪容一记警告的眼神后,悻悻地收了声。

“那便是了,”谢清宛观察了面前几人的反应,冲身后的婢女招了招手,“将我那几件狐皮大氅拿来,给她们披上。”

郑思淼几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待那婢女将一件件极其厚重的大氅送上来,也只能勉强地披在身上,道一声“谢公主关切”。

赵漪容看着几人吃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叫你们作,欺负人还在背后乱嚼舌根,这不,现世报马上就来了。有了广元公主这番话,便是在室内,她们几人也只能一整日都披着这毛皮大氅,又笨重又闷热,那滋味,想想就酸爽。

“成了,都别跟个呆头鹅一样在这儿愣着了,随我去正殿吧,马上便开宴了。”

谢清宛吩咐那婢女招呼着几人往外走,自己则上前挽住了赵漪容的胳膊,冲她抿了抿嘴:“你跟着我罢,我喜欢你这样的丫头。”

谢清宛笑得真诚,语气熟稔,动作也毫不拘泥,叫人看了还以为两人早已是多年好友。赵漪容被她这份爽朗劲儿所感染,心情极好,便也挽了对方,并肩而行。

目睹了这一切的谢苒:……等等,你们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吗?

*

正殿已经备好了宴席,众人陆续入座,男女分席,倒也十分和谐。

宋真姚同各家夫人坐在一处,嘴上寒暄着,心里头却略显焦急,眼神不住往正殿门口瞟,直到见着赵漪容同广元公主一同迈进门来,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些日子她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心里头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性子恐怕不似看上去那般绵软。宋真姚思前想后,觉得女儿有脾气是件好事,她总不能一辈子将赵漪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女儿毕竟年轻气盛,行为处事难免莽撞,故而宋真姚的心中仍有几分担忧,总是害怕她在外头惹出些无法收场的事来。

眼下见赵漪容完好无损地走了进来,宋真姚松了口气,正想叫她来这边坐,却见广元公主挽着她的手,直将她领向了主席,安置在了自己身边。

宋真姚已经抬起的手就这样停在了空中,她压下自己心头的惊愕,装作不经意地收回了手。广元公主举止荒唐,行为恣肆,坊间流传皆言她是不得圣上喜爱才早早在外建府,可宋真姚,不,应该说是她们这些朝廷命妇,却知道其中内情。

广元这哪是因为失宠,实在是当今皇上太过宠溺这个性情同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儿。二十大几的老姑娘,也不招婿,整日沉迷玩乐,甚至还公然调笑新晋的年轻才俊。这等行为被捅到天子面前,对方也只是面上冷淡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任其胡闹。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荣宠,暗地里被鄙夷了无数回的广元,面上还是得被高高的捧着。她聚的宴无人敢拒,她罩的人无人敢惹,然而哪怕世家命妇拼了命地将自家姑娘往广元身边送,架不住人家公主觉得满城娇小姐没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这会儿赵漪容独得了这份青眼,宋真姚也不知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更加担忧。

此时坐在主位的赵漪容,全然不知广元公主的这番行为已将一场平静的宴会掀起波澜。她看不见旁人暗中打量的眼神,精力全被好奇占据,像进了大观园一样扫视着整个大殿。

她坐的这张方桌正对大殿的门口,桌子架在汉白玉垒砌的高台上,能将左右两排宴席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赵漪容大略地看了一圈,发现之前还兴致缺缺的郑思淼,此刻神采飞扬,一双大眼睛炯炯地盯着对面某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羞涩。

赵漪容被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激的浑身抖了抖,顺着郑思淼的目光看过去——谢俨侧身坐在一根红木柱子前,正在同身边的人说话。

发现了什么的赵漪容一脸不可置信:郑思淼对谢俨???她也喜欢这种文艺书生挂的?

赵漪容看看郑思淼那张明艳中带点英气的脸,又看了看谢俨温和无害的长相,实在难以在脑海中将这两人并做一对儿。她将这秘密揣进心里,犹觉得不可思议,顺手捞起旁边的杯子饮了一大口,想给自己压压惊。

辛辣的口感由舌尖蔓延到喉咙,赵漪容猛地呛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便听谢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咦,你也看见大哥了!大哥!”谢苒轻声喊了一句,冲兄长的方向连连招手,谢俨便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扭头向这边看来。

赵漪容还愣愣地看着他,手中捧着的酒杯未曾放下。两人目光交汇,谢俨的笑意更浓,他冲谢苒做了个回应的手势,眼神却并未离开赵漪容。紧接着,他张了张嘴,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出声。见赵漪容机械一样无意识地点了头,谢俨才转回身去,继续了刚刚的谈话。

方才谢俨好像同自己说了四个字?赵漪容点完头才反应出自己并未看懂,她回想着对方的口型,仔细在脑海中分辨着。等她重复出那句“莫要贪杯”,耳根子终于蹭的一下红了。自己只是一时心急错饮了酒,对方不会将自己当成酒鬼了吧?

赵漪容当下便发了誓,今日在宴席上绝不再碰一滴酒,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广元公主本就好酒,如今又碰见难得一遇的知己,当下便哄骗着赵漪容喝了不少。

那杯中佳酿乃是鲜果酿成,赵漪容喝了几杯,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恍惚间以为这酒同现代的酒精饮料一样,便也放开了痛饮起来。一来二去,那酒的后劲上头,便有了几分薄醉。

醉了的赵漪容十分不老实,一会儿试图趴在桌上唱歌,一会儿又嚷嚷着闷,竟要将鞋子脱下躺在桌前。谢清宛头疼得很,她也不知这小姑娘酒量这样的浅,赶紧唤人将赵漪容扶着,带到偏殿休憩。

正殿的宴会还在继续,谢清宛见宋真姚心不在焉、频频探头,心中也有些担忧。她低头想了想,将身边的婢女唤来,在其耳边仔细吩咐了几句,目送着她走出大殿,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

赵漪容在偏殿的榻上没躺多久,便醒了过来。头脑还是晕乎乎的,她翻身下榻,走的晃晃悠悠,一不留神差点卧倒在地上。

屋内空无一人,赵漪容缓了会儿神,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或许是今日沾水受了冻,又或许是身上的这件衣裙太过单薄。她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屏风后搁了个同暖阁内摆设差不多的铜炉,心下一喜,便上前捣鼓起来。

铜炉里搁着炭,下头的镂空支架里放着点火用的火折子和引火的家伙。赵漪容没用过这些东西,费了半天的劲,炭都变了颜色,火却没点起来,只有零星的几点火星子蹿出铜炉,差点溅到她头发上。

点不起火来,赵漪容心灰意冷,当下又觉得腹中胀痛,于是没了耐心,将那火折子泄气一般往铜炉里一扔,转身寻起了茅房。

在屋内转了一圈,赵漪容也没寻到茅房的影子。她扶着墙摸出了门,见外间守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许是因为秋困,正在一顿一顿地打着瞌睡。赵漪容不愿将她惊醒,虽脚下虚浮,但也尽量蹑手蹑脚地走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一路上没撞见任何人,赵漪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了许久,才终于在较远的一处殿外找到了茅房。看着里头的豪华装饰,她不由进进出出确认了好几次,然后直在心里发笑。原来这种样子的屋子便是茅房,从内而外地飘出一股浓烈的香气,导致此前在偏殿的时候,自己还以为那是什么香料的储藏间。

解决完“三急”,赵漪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用外间的皂子细细洗了手,又朝身上洒了些香露,心满意足地开始往回走。脑中还残存着些许醉意,赵漪容慢悠悠地踱着步,一抬头,却瞥见从偏殿的方向冒出了股股浓烟。

她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脚下的步子也变得快了些,紧赶慢赶走到了偏殿,却见眼前火光大盛,那光亮以外乌压压围了一片人,甚是喧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偏殿怎么突然着火了?若是自己还在里面,那此刻不就被烤成人干了吗……赵漪容心下惊惶,却又有些庆幸。她费了好大的劲挤进人群,只见殿前一众人等皆行色匆匆,接水的,救火的,一个个神色焦急,场面难控。

视线被行人遮挡,赵漪容找不到谢苒等人,只能随手扯住一个丫鬟,想要问清发生了何事。谁知那丫鬟见了她,却一副白日撞鬼的样子,瞪圆了眼睛喊道:“您怎么在这儿?!”

赵漪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只听那丫鬟没理她,扭头便嚎:“夫人!谢小姐!赵家小姐没在里头!少爷他们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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