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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反派小可爱》第22章 她是谁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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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桂轩不愧是西京城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子,应了五日后来相府送衣裳,第五日头晌,新制的成衣已经穿过重重府巷,搁在了竹溪苑正厅的桌上。

赵漪容此次共做了三套衣裳,其中最让她惊艳的,竟是自己随口提的一件水墨锦袍。这还要归功于那双她很是喜欢的玉白丝履,在八月半画河灯的时候不小心溅上了墨汁,谢苒灵机一动,学着谢俨的样子帮她在鞋上添了几笔,那墨点立马变成了极有韵味的水墨画。

前几日荣桂轩派人来量尺寸的时候,赵漪容就那么随口一提,说要是能做一件与那水墨丝履配套的袍子便好了,没想到大师傅却是记在了心上,不仅问她看了那鞋子,隔日还派人送来了式样图纸。

赵漪容简略看了一看,只觉得样式简单淡雅,颇为中性。早先她出门的时候,也见到有些女子穿着类似的锦袍,心里估摸着这时代民风应是颇为开放,于是见到这图纸并未多言就点了头。

谁知今日一见实物竟如此惊人。

铃兰和浣纱伺候着赵漪容在里屋换了衣服,见她打扮整齐之后,均露出了羡艳的神色。

只见对面的姑娘长发如瀑,亭亭玉立,一身素底锦袍上泼墨般晕开道道水纹,随着她的动作漾出层层涟漪。这锦袍样式简单,着色却极佳,针脚细密,裙底和袖边还绣着祥云织锦暗纹,清逸俊秀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华贵雍容。

墨色明暗过渡,层层染染,将赵漪容的肤色衬的莹白透亮。一双明眸熠熠生辉,一点朱唇娇俏万分,阴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此完美地糅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几乎看呆了候在身旁伺候的两人。

直到赵漪容在两人面前挥了挥手,浣纱才从惊讶中脱离出来,对赵漪容的这身打扮赞不绝口:“小姐,您现在就好像那坠入凡间的谪仙一般,美出天际了。”

“贫嘴。”赵漪容嘴角带笑地回了一句,眼神却止不住往镜中瞟,看清自己的模样后,嘴角更是疯狂上扬。嗯,自己这身打扮,束起发来也算得上一位俊俏公子了,以后她便穿这身锦袍出去,看谁还能认出她是个女儿身。

她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直到把自己身着锦袍各个角度的样子都看了一遍,才将衣服换了下来。

学堂隔日才去一次,今日正好休息。上次绣花不小心扎了手,惹的宋真姚一阵心疼,故而赵漪容这几日也不必学什么女红。一闲下来,她又深切感受到了古代生活的无聊,无聊到她堂堂一位相府千金只能蹲在院里与一只小猴玩儿扔球。

这球还是夫子前些日子送来的,据说里头灌了水,外头用粗布包得严实,还用心地绣了一行飞鸟,乍一看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足球。

自那日在学堂被赵漪宁骂过之后,赵方澜便隔三差五地告假,赵漪容正乐得清闲,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赵漪宁倒是没什么变化,见了她依旧喜欢鼻孔朝天的冷哼。倒是夫子那里,赵漪容应付的颇为艰难。

才思不敏无心向学她还能以气血不足、精神不济的理由逃过去,可那一手烂字,实在是支支吾吾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总不能跟骗铃兰一样,说自己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字都忘了怎么写吧?

于是赵漪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最后一脸沉痛地告诉夫子,自己的手也受了伤,故而下笔无力,这才写不出往日的风采。夫子听了,盯着她圆润的身材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差人给她做了这只布球,说是闲暇时用来强身健体,也可放松心情。

赵漪容哭笑不得,她怎么觉得夫子将自己写不好字的原因归因于发胖了呢?

“砰”地一声响动将赵漪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顺着那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院门口的空地上坐了一个小丫头,正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喊疼,离她几丈远的地方正躺着本该抱在小猴子怀里的那只球。

这泼猴儿又闯祸了!罪魁祸首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走了,赵漪容来不及问它的罪,赶紧叫身边的清荣将那小丫头扶了起来,自己则用极缓的力道帮对方揉着额头。

“你是哪个院儿的,怎的如此面生?”这小丫头来的悄无声息,脸看着也不甚熟悉,清荣见自家小姐毫无防备地安抚着对方,不由心中生疑。

别看这丫头看起来年幼,说起话来可是一套套的,听出清荣话里话外的怀疑,当即脆生生地答道:“回姐姐的话,奴婢是静斋院负责洒扫的,前日刚进府。”

清荣寻思了一下,前日夫人确实从外面新买了一批丫头,瞧着对方岁数也对的上,便不疑有他:“可是夫人唤小姐前去?”

“正是,夫人说公主府规矩大,要同小姐说上一番,唤我将小姐请过去呢。”

赵漪容哑然失笑,宋真姚到底是有多放心不下自己,收到帖子时已然念叨了一番,现在离宴会还有整整两日,竟又要同她说道。

吩咐清荣将那球收好,赵漪容随意地挽了挽头发,披了一件瑞雪纱,便跟着小丫头走了。

赵漪容跟着那丫鬟,从小路穿行了许久,却觉得行进的方向似乎有了偏差,这条路不是离静斋院越来越远了吗?

她一手扯住那丫鬟的袖口,开口问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小丫鬟被她吓了一跳,眼中水汽氤氲:“回小姐的话,夫人此时同老爷在正修堂呢。”

正修堂?赵漪容想了想,府里确实有这个地方,一向是她父亲用于议事的,心中更加疑惑:不过讲个规矩,这阵仗怎么如此之大?

虽如此想着,手中的力道却放松了下来,两人继续走着,脚步未停,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院前。

院前无人当值,赵漪容迈步走进院门,发现院中种满了松柏,在这秋色之中撑出了一片绿意。一间屋子隐于苍翠松木之中,屋门虚掩,从里面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那小丫鬟将她带到门口,低声说道:“小姐,咱们到了。”

赵漪容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右相何必自谦,不若随我走上一走,定能——”

赵漪容大惊失色,心知自己恐怕是来错了地方,刚要冲那小丫鬟问询,却发现面前早已经没了对方的影子。一时之间,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想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人猛然从背后大力推了一把——

等赵漪容踉跄着稳住身子,才发觉自己已然撞开了门,站在了屋子中央。在她面前,一个身穿玄色朱纹衣袍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而男子的身边则坐着她的父亲赵仲,此时也眉头紧皱,眼神复杂。

赵漪容急忙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庭院深深,哪里还有之前那个小丫鬟的身影。她脊背发凉,止不住地在心里责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大意,又着了别人的道了!

“右相府中的姑娘真是有趣,一个二个竟都对昱商如此好奇。”看清了闯入者的面貌,坐在太师椅上的那男子由怒转笑,语调微微上扬,似是有说不出的愉悦。

此人正是曾与赵漪容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邕二皇子——谢昱商。谢昱商今日前来,本是来探一探赵仲这老狐狸的口风,谁知对方咬死了中立的态度愣是不肯撒口。谢昱商本打算诱上一诱,却不料中途乱入了个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一双眼却关不住一样往他身上乱瞟。

他心生厌烦,本欲发作,却让赵仲抢了先机,逐走了那小姑娘,刚心平气和地聊了一会儿,赵漪容又闯了进来。这倒让谢昱商意想不到了。

还没等赵漪容开口解释,赵仲便一声怒喝:“谁教你进来的!”这一声中气十足,将赵漪容吼得皱了皱眉,赵仲摆了摆手,冲谢昱商赔罪:“小女回府不久,不甚熟悉,一时走错了路,冲撞了二殿下,老夫替她给您赔罪了。还望您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多多海涵。”

谢昱商没有接话,只将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略带力度地放在了桌上。

“漪容贪玩,扰了您和父亲议事,在这里给二殿下赔罪了。二殿下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赵漪容眼见着对方没有松口的迹象,便也心里一横,半跪了下来。

她一边在心里痛骂这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的规矩,一边暗自庆幸,所幸她今日穿的是一条曳地长裙,左右没人能掀起她的裙角来看自己到底跪没跪实。

一旁正吹胡子瞪眼睛的赵仲,听她没规矩地自称为“我”,止不住又一阵头疼。

谢昱商却没听到似的冲赵漪容点了点头,将她唤起:“成了,三小姐帮了我一回,日后就能帮我第二回,昱商怎舍得让恩人小姐跪在地上呢?”说着,见赵漪容纹丝不动,竟要起身上前搀扶。

她何时成了谢昱商的恩人?赵漪容听他胡说八道,本就心中怪异,又见谢昱商果真伸出了手,也不顾自己还在半跪,骇得连连后退:“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只见对面那人的目光淬了毒一样直直向她射来,盯得她气息一滞,脚下发滑,身形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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