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保护我方反派小可爱》第20章 学堂风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相府西南角的学堂因为夫子的归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今日是复课的第一天,一进门,赵漪容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抱着书坐到了最后一排。屋里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姑娘,正围坐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见她进来,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即又变得热闹起来。

赵漪容见状没有言语,只是随手将书一放,恹恹地坐在桌前,用手杵着脑袋发呆。屋内的这几位姑娘她也见过几面,应是三房四房庶出的小姐。同她虽不算亲姐妹,但八月半时好歹也一起吃过团圆饭了,此时竟没有一人跟她打招呼,看来自己这人缘混得也算是极差了。

赵漪容这厢正发着呆,耳朵却灵敏地听见门口又有了动静。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身穿湖粉襦裙的姑娘。

这姑娘的长相同赵漪容倒是有几分相似,圆脸细眉,樱桃小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赵漪容在脑海内搜索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也是个三房的姑娘,名字好像叫做赵方澜。前日的晚宴上,因为跟自己撞了衫,赵漪容还多看了她几眼。今日换了一身打扮,反而有些认不出了。

见到赵方澜进门,那一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连忙伸手招呼她过去坐。得,又来了一个扎堆儿的,赵漪容看了两眼就低头继续自己的发呆大业了,谁知赵方澜却越过了那几个庶女,一路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三姐姐!你怎地不去前面坐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赵方澜就在赵漪容的面前站定,笑盈盈地冲着她眨了眨眼。

看对方这副熟稔的样子,像是同原主关系不错。赵漪容生怕露馅,于是耐着性子同她解释道:“前几日生了场病,不便吹风。”

“那我也与三姐姐同坐好了。”说罢,赵方澜便折返回去,将左前方桌上的书写用具收拾了,放在了赵漪容身旁的方桌上。

赵漪容好奇地看了对方两眼,见对方又冲着自己粲然一笑,默默转过了头。这姑娘倒是对自己关切的很,不过按她混迹娱乐圈多年的经历来说,过度热情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漪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着点好。

相府请的女先生很快便到了,年纪约莫二十出头,高高瘦瘦,一身遮不住的书卷气。

紧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赵漪容的老熟人——二小姐赵漪宁。不知怎的,这人大白天穿了一件狐皮小袄,目光掠过赵漪容时,见她身边坐着个赵方澜,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赵漪容的前头。

赵漪宁的个子比赵漪容高上几分,偏偏喜欢在夫子授课时坐的笔直,这样一来便将赵漪容整个人挡的严严实实。

这堂课讲的是诗词,赵漪容跟着夫子翻开那本《逸居诗集》,发现里面印的全是竖排繁体字,顿时变得一个头两个大。内容已经是索然无味了,这作者还非要用生僻字来堆砌辞藻,直把赵漪容看得是昏昏欲睡。

因而赵漪宁这一挡,恰好合了赵漪容的心意。她探了探头,确认夫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原地后,将那诗集往面前一立,身子一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场梦极耗心力,她在无尽的迷雾中穿行了许久,探不到来路,也寻不见归途。面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赵漪容伸手去触,一眨眼间对方却又不见了踪影。她茫然无措地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了一团光亮,正要迈步向前,身后却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喊。

“绒绒,绒绒!”赵漪容猛地回头,竟看到了她前世的父母,正满脸慈爱地喊着她的乳名冲她招手。她鼻子一酸,往旁边望去,只见哥哥、嫂子、知己好友全部站成一列,一齐呼唤着她,眼中满是爱怜。

面对此情此景,赵漪容再也忍不住,直直向他们奔去。然而跑到半路,却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

“三姑娘!”

右肩处传来剧烈的痛感,赵漪容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夫子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手中那把戒尺还在微微晃动。看来刚刚那阵痛感,便是这把戒尺造成的了。

眼见着夫子的怒气值已然上升到了一定的地步,赵漪容没敢大意,乖乖地站了起来。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梦里有她许久未见的亲人、好友。赵漪容叹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要是让自己做完那梦该有多好啊。

她的这副模样看在夫子眼中便又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位同样姓赵的夫子,本来也是赵家旁支的一位小姐,可惜家道中落又遭故人退亲,来相府教书,实乃生活所迫之举。不过,赵夫子也因此收获了一位颇有慧根的学生,那便是初来乍到的三小姐赵漪容。她勤勉好学,蕙质兰心,时常能够举一反三,甚至不输男儿。与学问相比,人倒不大好相处,性子清冷话也不多,因而一向不受其他姑娘的欢迎。

上次休沐回家,赵夫子听说赵漪容生了一场大病,担心极了,这不,八月半一过便赶了回来。谁知对方气色倒是红润的很,人也精神了不少,书却不好好读了,自己这边授着课,她竟然躲在别的姑娘身后睡着了。

赵夫子越想越生气,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手中那把戒尺:“看来三姑娘的学问精进了不少,已然不需要他人教授了!”

夫子的话说的重,赵漪容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听一旁的赵方澜娇娇糯糯地抢先开了口:“夫子,您别怪三姐姐了。是我见着三姐姐一动不动,心里吓坏了,这才唤您过来看看的。听说三姐姐前日出游险些遭难,直到深夜才被小侯爷护送回府,今日又如此虚弱……澜儿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唉,早知如此,澜儿不该唤您的……”

赵方澜说完,还冲赵漪容款款地施了个礼,头抬起的时候眼中已然蓄满了泪花:“三姐姐,你也别怨夫子,都是澜儿的错,要怨就怨澜儿好了。”

呵,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就这么不是味儿呢?合着自己不过偷了会儿懒,从她赵方澜的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自己行为不检、私会外男,甚至可能还干了点什么才导致无心学习、瞌睡连连?

赵漪容气极反笑,原来这热情的好妹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她冷冷地瞥了赵方澜一眼,见对方还在“嘤嘤”地抹着眼泪,语气中不禁带了十成的不屑:“你说得对。”

“呜……三姐姐,你说什么?澜儿没有听清……”

“我说,你说得对,”赵漪容见对方停止了呜咽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恶作剧一样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冲着赵方澜说道,“都、是、你、的、错。”

赵方澜当下便愣住了,她这个尊贵的三姐不是一向不善言辞吗?平日里就算听到众人明里暗里的嘲讽,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忽略,今日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甚至还有些凶狠?她一时语塞,竟想不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赵漪容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趁着夫子和对方都一脸茫然,径直抽出了夫子手中的戒尺:“既然都是你的错,那么,夫子的这一戒尺,你便替我受了罢。”说完,就在一众人的目光中,狠狠地冲着对方的脸抽了下去。

“三姑娘!住手——”

“啊——”

伴随着夫子的训斥和赵方澜的尖叫,那戒尺在离对方的脸还剩几公分的位置堪堪停了下来。周围看戏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谁也没敢开口。

“开个玩笑嘛,看把六妹妹吓的,小脸儿都白了。”赵漪容盯着赵方澜看了半刻,突然咧开嘴笑了,握着戒尺的手也慢悠悠地放了下来。

她将那戒尺转而用双手捧着,乖乖地递给了夫子,眼中也瞬间换上了无辜的神色:“夫子,学生自生病以来,身边便状况频出,想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因而每天都会诵读好久的佛经。想是昨日读的久了些,精神上有些困乏,这才没忍住……”

说完,赵漪容还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她可没撒谎,她的确每日诵读佛经来着,只不过,前几天是挨了老太太的罚,至于昨日,则是因为同谢苒玩儿疯了,心总是静不下来,为免失眠才读起了佛经。

赵夫子板着脸看了她一会儿,许是因为偏爱,刚刚还觉得其面色红润,这会儿还真在赵漪容脸上看出了几分憔悴。她清了清嗓子,略不自在地避开了赵漪容的目光:“此次便放过你,日后不许这般本末倒置了。”

“哎!就知道夫子疼我!”赵漪容甜甜地应了,余光瞧见赵方澜那发青的面色,心里更加舒坦,差点儿没忍住哼起小曲儿来。

“也不许再开这等玩笑了!”夫子在一旁看到赵漪容掩饰不住的得意,心底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夫子,学生知道啦!”

半日的授课很快就完成了,赵漪容认真地听了完了全程,好像觉得诗词课也没那么难了。

布置完课后的预读,夫子便先行离开了。赵漪容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喊小厨房做些甜点吃一吃。

一抬头,却见到一个粉不嘟噜的身影杵在自己面前,赵方澜怒目圆瞪,咬着牙盯着她:“你方才竟敢打我?”她的身后站着几个同样面色不善的姑娘,正是起初扎堆儿的那几个庶出。

赵漪容笑了,好一朵娇弱绝世白莲花,什么叫歪曲事实,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小小一姑娘还有两副面孔”,自己今日可算都见识到了。

对方难不成也是穿书而来,算准了她要靠反派活命,才敢这么跟自己硬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