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方向……其实不用考虑，一致认为，还按照原定的方向走。好像这方向好运。

只有林阳在想：鱼妇是不是就是为赶他们来这个方向？

还是老样子走路，可心境大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没人嘚嘚，可林阳在后面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轻快，是那种看到希望，奔向希望的轻快。

说不准是大家真的轻快了，还是林阳的心境变化了。

反正，不那么压抑了。

走到了，哥几个看着眼前这导致回声的玩意儿，傻眼了。

这是……墙？还是崖壁？

从没见过如此光滑垂直的崖壁，也没见过整块石头，手电照不到顶的墙。

“这……专门堵路的？”

“一整块呀！这么平整，这么光滑，就像斧子劈过一样。”

“刨子刨过，这尼玛比老木匠的活儿还精。”

“别嘚嘚了，拽着登山绳，两边分开，看有没有异常……”

这时候顾不上节约手电了，好不容易在这黑暗中，又是空荡荡没有任何变化的地方，有这么一堵墙……或许是崖壁，只能把希望寄托与此了。

“杜森和王鑫留在中间，赵炎跟我，刘淼跟堃儿，两人一个方向，绳子用没了回来。”

林阳不想等刚才那股劲儿落下，如其看着发呆，导致再次心灰意冷，不如趁大伙儿还没冷下来赶紧探路。

自始至终，没人用手去接触这堵墙。都谨慎，不管林阳前面说的是不是真的，都清楚这地方诡异，都很小心。

“哔咔……叮咣……”

工兵铲间断的跟这堵墙接触，声音有些刺耳。

有点声音总是好的，比原来纯粹的安静踏实。

似乎还真是故意搞出声音的，本来也没必要这样搞。

是新奇还是害怕原先的静谧？

登山绳两边扯开，一边也就五六十米，三两下就到头了。

人最怕满怀希望的努力后无果，真像当头的一盆冰水，让热乎的心瞬间凉凉。

他们这时候就这样。

林阳所能趁的热乎劲儿，也就这一下子。

再往回返时，连捣鼓这堵墙的声音都没有了，一个个像霜打了，蔫儿不拉几的。

从发现水流，然后过河，鱼娘们儿，再到这堵墙。

一次次给人希望，一次次让人绝望。

各自的承受力也越发脆弱，从希望到绝望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快到极限了。

再这样下去，真保不准谁就崩溃了。

就是林阳自己也是在使劲压制心里滋生的烦躁……这时候就想摔东西，骂人甚至找人出出汗。

“再来，你们都留下，我两边都转转。”

不能停下，林阳感觉一旦停下了，自己也再不想做任何事。

“我陪你去吧……”

没想到这时候牛堃还能这样。

都说女人的坚韧，也说女人遇大事时反倒最豁的出去。林阳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而此刻，林阳信了。

不管是习惯咋咋呼呼的刘淼，还是王鑫、杜森的闷驴，还有特爱较真的赵炎，到这地步，都似乎要认命了……

“走……”

“林阳，你们小心。”

还不错，没有错乱了，虽然无心再白费劲，好歹懂得送这么一句话。

牛堃拽着林阳，两人并排着，林阳不断的用工兵铲的末端敲击着墙。

“林阳，这声音不像纯粹的实音……”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准，可能是这块石头太厚了，让人听不出空音来，我感觉墙体后面应该是空的。”

空的？空的又咋样？过去了才行呀。

“先两边探探吧。”

不是先，是只能做这两边探探的事儿。

就看这石头还是墙的份量，就凭他们手里的工具，除了这堵墙本身就有通道，否则，他们也只能看着。

到头了，百十米真用不了多久，还是在他们焦急的心态下。还没感觉走，登山绳就尽头了。

“还一样……”

牛堃本不想这样说，可憋不住说出来了，还是带着哭腔……

林阳没言语，只是从背包里拽出几根荧光棒……尽最大的力甩了出去。

他扔的尽量高，尽量远……

看着荧光棒从高处慢慢的落下……心也在慢慢的落下。

每一次行为都带着希望的，这荧光棒就带着他希望有的一丝侥幸，可落下的荧光棒告诉他……一球样。

这堵墙似乎跟他们踩着的地面一样，吸光，看着任何一点都有弧度，可每一点都是平整的。

荧光棒落下后还亮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就那样孤零零的落在那儿，光亮很局限，好像就仅限于荧光棒体积本身那么点。

不死心的林阳，再一次扔出荧光棒，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又高又远，可结果还是一样。

“回吧……”

林阳也颓然了。

俩人默默的回去了，到了哥几个坐着发呆的地方……虽然看不清，林阳能感觉到，哥几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阳没停步，向着相反的方向继续走。

牛堃在那一瞬间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紧赶了两步跟上去了。

方向不一样，可结果一样……

再返回时，林阳也一屁股坐地上，就那么靠着墙……这堵墙有没有危险无所谓了。

它塌不了，也倒不了，就连个凸起的咯吱人的棱角都没有，别说靠着，就是用舌头舔能有什么意外？他们现在希望的就是意外。

“这堵墙跟地面一样。”

嗯，是一样，那又怎么了？

“会不会咱们是在个盒子里面？”

哦，在不在盒子里面又能怎样？

“你说咱们是怎样开车进来的？”

知道怎样进来的，你就能怎样出去吗？知道不知道有球的区别？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牛堃问这些话，说这些疑点或是结论，只能让大伙儿觉得……这特么就是个绝境。

一次次失落，又一次次强撑着燃起希望，终于被这堵墙彻底压死了。

别说什么该死脸朝上，谁特么也想不死万万年。

刘淼这个傻缺，现在都不说傻话了，就那么坐着发呆。

林阳靠着墙，头摇晃着，一下一下的磕着墙壁。

唯一还过得去的，就是大伙儿没有谁埋怨，那怕走到这步，多是林阳主导的，也没人有埋怨的意思。

困，是大伙儿一起被困了，不是专门去困谁。

只是真的有些不甘，忒特么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