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他和顾瑾蓁完全是发乎情，止乎礼。这样的举动，除了那次遇险后的意外，是再没有过的。

顾瑾蓁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问道：“你讨厌这样吗？”

季清回神，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心中一动，终于是没忍住朝她吻了过去。

不同于顾瑾蓁蜻蜓点水仿若儿戏一般的亲吻，季清的吻是长驱直入的，是霸道的，属于男人的吻。

顾瑾蓁何时遭过这样的阵势，对方又是她一直仰慕崇拜的人，顿时浑身发软，靠在季清怀里不能自已。

顾瑾凉本还继续偷看，但见他们久久没有分开，顿时有些黑线的缩回了脑袋。

辛嬷嬷总算暗自松了口气，全程她就在震惊顾瑾凉的老辣手段，如今看她似乎有几分羞涩，总算有了几分她还是个少女的感觉。

顾瑾凉哪里是羞涩，说是恼怒还差不多。

亲吻到后来，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季清急忙止住，轻轻喘了两口气。

顾瑾蓁却是“嘤咛”一声，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季郎。”

顾瑾凉在墙的另一边浑身一个哆嗦，然而季清却是受用无比。

“我，我以为季郎这辈子都不会对我产生其他的感情了。”顾瑾蓁似乎很是清楚季清对她的情绪，因此季清这一吻过后，无疑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

季清却是在一亲芳泽之后，第一次没忍住，给出了他本不应该给的承诺：“你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一定会叫你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身边。”

顾瑾蓁轻轻倒吸一口气，激动不已。

而顾瑾凉却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不由神色愈发的冷漠。

正在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人往这里过来了，已经到楼下了！”

来传话的，是季清的贴身小厮。

顾瑾蓁刚听到了梦寐以求的话，再一听他的，顿时不知所措的的立在原地。

季清倒是神色镇定，对着她说道：“你先去隔壁提前定好的厢房躲一下，我来应付她。”

两人见面为了不太惹眼，从来都是定的两个厢房的。

顾瑾凉正也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姨妈竟然也在今日掺和了进来，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顾瑾蓁满脸通红，惊慌失策的打开了顾瑾凉的门，带着喜鹊钻了进来。

……

“姑娘，我们走反了，是隔壁的那间……”喜鹊的声音在看见角落的顾瑾凉之后，嘎然而止。

“大姑娘饶命。”喜鹊几乎是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顾瑾蓁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没想到后有季夫人，前面却也有季夫人的侄女，她的姐姐。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几乎可以说是被人赃俱获，她自己怎么样不要紧，哪怕是被一直关在家里也没有关系。

但是季清，他不能有事。

“坐下吧。”听见楼下的动静有些杂乱，顾瑾凉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顾瑾蓁茫然却顺从的坐在了她的跟前。

辛嬷嬷见状，也给她倒了杯茶。

“没有什么想说的？”顾瑾凉问道。

顾瑾蓁只低着头：“求姐姐，救救季大人。”

不是救她，而是救季清么？顾瑾凉若有所思。

楼下。

“你怎么来了？”季清下楼正好迎上了自己的妻子。

应念雅正沉着一张脸。

明明是从楼梯下方仰视着他，但季清却从中看出了蔑视的感觉。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应念雅说道，“听说你经常到这里来？”

季清神色不变，侧身让她上去。

“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还自己跑出来了。”他陪在她身侧说道。

“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但却偏偏不肯让我省心。”应念雅冷笑，“大冬天，大早上的见外面的情人，你可真是有兴致，累的我也得起个大早亲自来查看。”

季清道：“你又是听谁说了什么？”

应念雅站定：“季家是我在管理，我听说的事情还挺多的，你确定要现在在这里都说出来吗？”

正在这时，应念雅身侧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季清心中一跳，却见是顾瑾凉带着顾瑾蓁走了出来。

还不待他有什么反应，顾瑾凉对应念雅行了一礼，道：“姨妈该不会是因为我们姐妹和姨夫生气了吧。”

见是她，应念雅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顾瑾蓁和辛嬷嬷等人，也有些发懵。

“怎么是……？”

顾瑾凉侧身请应念雅进进了房间：“不如我们进去说？”

应念雅看了季清一眼，有些犹疑的跟了进去。

顾瑾凉亲自给应念雅倒了杯茶，说道：“姨妈只怕这次是真的误会姨父了。说起来倒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只是殿下最近忙于公务实在走不开，又想着我和姨父到底有一层亲戚关系，便让我先来打个头阵。”

应念雅精神一振：“是信王殿下找他？”

顾瑾凉没有回答，只道：“这事本也没想瞒着姨妈，但是我想着盯着顾家，盯着季家乃至盯着殿下的人都不少，便只好请姨夫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单独商量。这不，为了避嫌，我连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也给拉上了。”

应念雅急忙笑道：“都是自家人，哪里用避嫌了。”

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相信季清会背叛自己的，但她一向多疑，如果看见只有顾瑾蓁或者顾瑾凉她可能都会怀疑。

但是如今看见两个人同时都在，甚至身边还跟了丫鬟婆子，其中一个还是之前宫里赏赐的，她就确定自己定然是误会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都告诉姨父了，想来他回去也会告诉你的。”顾瑾凉的眼神扫过季清，没什么表情，“我和妹妹就先回去了？”

“不如去姨妈家坐坐吧？正好前日新得了些东西，你也好顺便带回去。”应念雅想着这次和季清闹的有些难堪，便想要借顾瑾凉作为缓冲。

“我当然好啊。”顾瑾凉欣然应下，又道，“只是我这妹妹一向爱困瘫睡，能把她拉出来已经是极难的，只怕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姨妈家了。”

应念雅的重点本也不是顾瑾蓁，闻言便道：“我正好带了人过来，让她们送四姑娘回去就是了。”

“四妹妹，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顾瑾凉看着她说道。

顾瑾蓁只沉默的摇头。

顾瑾凉和应念雅率先离开，隐隐约约听见应念雅小声说着：“你这妹妹不是嫡出么，怎么这样胆小……”

“你先回去。”季清看了一眼顾瑾蓁，不顾喜鹊惊恐的眼神，依旧是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事有我。”

顾瑾蓁终于抬头，眼中含泪，似有千言万语，却终化于虚无。

楼下。

“姨妈是听了谁的闲话不成？我瞧着今天的架势，竟像是……”顾瑾凉看着在酒楼下面守的严严实实的婆子和下人，，忍不住小声问道。

“只怪我我自己胡思乱想。”应念雅有些黯然，“你也知道我子嗣艰难，就算你姨夫在外面有人，我也断不该如此。只我想着夫妻一场，他若是好好跟我说，我未必不会同意，但是背着我做些其他的，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顾瑾凉点头：“姨妈是女人家，总是弱势些的，虽然这次是真的没什么，但防患于未然也无不可。”

顾瑾凉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应念雅的心头上，连她亲娘都劝她不要多想，反倒是这个未出嫁的小侄女跟她一条心。

“你也是如此。”应念雅忍不住道，“嫁到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是因为季家没什么人，娘家又强势才敢如此，但是你日后出嫁了，就算要整治妾侍，手段也千万要软和些，别叫王爷对你生了嫌隙。”

应念雅这番话说的虽然不是很中听，但却是难得用了心的大实话。

想到刘泓嘉的身体情况，顾瑾凉倒是也忍不住猜测，他会不会也要放几个妾侍在家里摆着做幌子。

女人掌家，总是有许多细碎的小事要忙的，加上应念雅早上带着许多人气势冲冲的离开家，如今却又笑眯眯的带回了未来的信王妃，不少人心里都在胡乱猜测，甚至她的亲哥哥应梓里都使人来问。

无奈，应念雅只能让顾瑾凉呆在屋内，自己先去处理。

“好姨夫。”顾瑾凉看着一旁的季清，似笑非笑，“有什么要跟侄女儿解释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