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凉大概是太过吃惊了，以至于第二天刘泓嘉悄悄出现在应府的时候，她先做的是向他确认:“我的姨夫季清，他是你的老师？”

“是。”刘泓嘉不在意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怎么样，应府住的可还让你满意？”

“应府挺好的，不过这真的是我的外祖父家还是你为了让我脱离顾家特意做的安排？”顾瑾凉问，又随即摇头，“但季清是你的老师，按理说你应该使唤不动他。”

“不过，难道他其实并不是你需要很尊敬的那种老师，只是挂个名？”顾瑾凉不甘心的在边缘试探，“毕竟他作为皇子的老师还是有些年轻了吧。”

刘泓嘉没在意：“应府的事是父王亲自安排的，他可不会特意弄虚作假，应家的确是你的外祖家。”

“至于季先生是不是我的正师？他的长处是书画，这些四哥和八弟他们比较感兴趣，我一向志不在此，见他的次数也并不是很多。”刘泓嘉说道，“就像你说的，挂个名吧。”

顾瑾凉心中总算舒服一些，对于这个不爱书画不知上进的皇子反而看得更加顺眼了。

“我一直一个困惑。”顾瑾凉看着刘泓嘉上下打量，“之前在庆王府就是这样，在应府也还是这样，你怎么好像能够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出现在这些地方？应家人知道你要来吗？”

她现在该不会是在与人私会吧。

刘泓嘉面色一肃：“庆王府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父王最忌讳的就是兄弟二人争一女。”

顾瑾凉奇道：“庆王什么时候同你争我了？”

刘泓嘉撇她一眼。

庆王那是忘性大，若不是后面有顾荣宏的事情打了岔，顾瑾凉如今身在何处还未可知。

顾瑾凉大概猜测到一些，不由掩唇一笑：“看来我同殿下是真的有缘分，好悬没成为殿下您的小嫂子。”

刘泓嘉脸一黑：“让你不要提你就非要提，还什么小嫂子，就庆王的性子，怕是过几日你就要被抛之脑后。”

顾瑾凉笑的惬意：“若是我使出全力都无法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力，那被抛之脑后也没什么。”

刘泓嘉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得顾瑾凉有些发毛。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没什么。”刘泓嘉似笑非笑，“我只是觉得，你的个性倒是真的有点合我的胃口。”

顾瑾凉笑回去：“殿下胃口真好。”

刘泓嘉回过神来：“我来本是有事情要问你，你倒好，先抓着我问了一通。”

顾瑾凉脸一红，她之前表现的的确太过急切了，还好刘泓嘉不明真相，不然她对季清旁敲侧击的打听一定瞒不过这人。

想到这里，她便很是含蓄害羞的请刘泓嘉尽管问。

“下次母妃找你进宫，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顾瑾凉眨眼：“我昨日刚出宫，今日您就来问我的答案，会不会太快了些。”

“而且，我如今有了应家作为后盾，好像和殿下之前说的要找一个家世背景比较差的正妃也有些距离？”

刘泓嘉挑眉，但却没有回答。

这就是他父王做的精妙的地方了。

顾瑾凉如今的后盾是父王亲自给的，应家会不会真的作为她坚实的后盾其实也只是看父王的态度。

只要父皇愿意，他的妻子究竟是世家流落在外面的外孙女，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四品官的女儿，都是他说了算。

至于他自己，之前既然已经开口说了一定非顾瑾凉不可，那现在便也不能反悔。否则父王知道了他的用意，只怕会怒极生变。

这辈子他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做上那个位置，但却也不想落了父王的不满，将来分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封地可不是他想要的。

回过神来，刘泓嘉看着顾瑾凉说道：“我觉得昨日若不是母妃开口说给你时间思考，你昨天便会答应下来了。”

顾瑾凉垂下眼眸，她的确很意动。

刘泓嘉长相出众，为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强势，但你只要不惹怒他其实都很安全。他有权有势，也表明将来无意争夺大位，便又少了许多麻烦。

作为名义上的夫君，顾瑾凉自己都觉得他无可挑剔，更别提若不是刘泓嘉坚持，光靠她自己只怕是挤破脑袋也做不了他的正妃。

之所以犹豫到现在，其实是她对自己没有自信。

这位殿下对她的相貌似乎从来没表现过多一分的关注，而且很明显他也不是喜欢自己才要她做正妃。

一时的可怜和她的身份刚好满足他的需要所带来的正妻之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如果殿下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日后我一定做一个让殿下满意的正妃。”顾瑾凉抬起头来，娇俏的小脸上一派严肃。

刘泓嘉下巴微抬，示意她继续。

“如果殿下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请殿下保持冷静，不要让她越了本分，一定要叫她尊重我这个正妃。”顾瑾凉说道，不待刘泓嘉开口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殿下日后有了更喜欢的人，而且是喜欢到需要让我这个幌子让出正妃位置的人，请殿下保证我的安全，给我一定的钱财，然后放我出府。”

刘泓嘉气极反笑。

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