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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梦节》梦境十?马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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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十?马戏者

我始终想不起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季节,那个时候每天都下着绵绵潺潺的细雨,雨滴黏黏的,让人感觉粘在身上就会永久的伴随自己。开 心 文 学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有东西伴随总比没有任何东西伴随的好。

我望着窗子上不断流下的雨滴,觉得似乎只有秋季才会有这种天气吧。我爬起身将昨天的米饭扔进锅翻炒了几下,然后装入盘中倒上了一些辣椒酱。我开始吃了起来,我突然很想知道一个人如果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人将饭菜做好,或者自己将饭菜做好后等待着有人的醒来?他们会吃这样的饭吗?——不,他们会时刻提防着对方,因为自己的每一句言论都会成为对方的监视对象。或许我可以不去监视对方,可那样的话对方会不会以这个为借口告发我呢?

我向窗外望去,不知道林若是不是又迟到了。林若总是在下雨时迟到,因为她要等待自己的男友出门后才会出发。——林若会不会也监视着自己男友的言行呢?她应该是爱他的男友吧……既然爱他就自然要监视他,只有时时刻刻的监视才会让他不“犯错误”,因为“犯错误”的人都会“不存在”的。

我存在吗?如果我现在大喊“元首是个混蛋”,那么我就会立刻消失,我的档案、身份证、户口、驾照、还有我的姓名。然后谁也不会说我曾经存在过,徐图、林跃跃、所有人都会说没有我这个同学,我的父亲也会否认他有过儿子……我感到一阵毛孔紧缩,或许现在室内的温度是低于充满水滴的室外的吧。我继续的吃着,发现饭根本没有炒透,很多地方还是凉的……

我来到节目现场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观众也已经到齐,正在接受着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我径自走到林若的身边,她头发披散着,穿一件蓝黑色的戴帽子的小外套,没有拉到领子的拉锁里面露出了白色的T恤。

“怎么样了?”我问。

“都准备好了,孟哥。嘉宾也到了,现在就差X了。”林若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手中的一支本子。

“看什么呢?你不是到现在还没准备台词吧?”

“不是台词,是嘉宾的个人简历。”林若把简历递给了我。“听说她是你的校友。”

“哦……曾经的校友,当年的关系还不错。”我把简历还给了林若。“不过一会还真得你来介绍嘉宾,这简历和我所了解的那个校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她不是您的校友吗?”林若疑惑的问,她有些傻得可爱。

“哎……傻孩子。我是说这简历把她夸的太离谱了。”

我走进后台,发现顾晴正在让自己的美容师画着妆,她高昂着头,一只手上夹着一支长长的白色女士香烟。见我走近,顾晴抬了抬眼皮说:“孟异,林若那孩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晚上我想邀请她……”

“邀请?你最好别打她的注意,她还是个小孩子。”

“怎么?你不放心我?”

“要不我陪你吧,我想男人总会比女人更能满足你的。”我有些搞不清楚我在扮演什么角色。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是知道的。而且我想得到的女人还没得不到的——我是说现在!”顾晴强调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将脸向上扬了扬。顾晴的美容师用一只金制的镊子将她脸上的皮肤揭下,下面露出了一道红色的长长伤口。美容师用棉签在伤口处涂抹了一层透明的药水,然后迅速的拿起另一只镊子从一只身边的保温箱中取出一片薄薄的皮肤,小心翼翼的贴在顾晴的伤口处,再用棉签将皮肤抹平。

“怎么样?我的美容师的手法还不错吧!”顾晴问。

“美容师?我看应该叫你的整容师才对!”顾晴刚才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嘲讽成了我的回敬。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我似乎是在为一个别人的女人在和另一个女人斗气。

“你他妈什么意思!少拿我的脸开玩笑!”顾晴喊着,我没想到她会对这个如此抓狂。那片还没有抹平的皮肤从上面掉了下来,伤口似乎被撕裂似的喷出了鲜血。

“哎?怎么搞的?”我立刻走过去,按着军训时的急救方法按住了顾晴伤口那一侧的颈动脉。美容师立刻将止血棉按在了伤口上。“你哪儿那么大脾气?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顾晴没再说话,或许是由于她担心伤口继续崩裂,不过血总算是止住了。

美容师继续处理着顾晴的伤口,我走出了后台,发现宋濂已经到了。

“顾晴到了吗?”宋濂问。

“顾晴在后台,你还是关心下X吧,她到现在还没到。”我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整个演播大厅,我发现原本华丽的演播厅变的破旧不堪,墙体的表皮早已落下,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腐烂木板。黑色铁艺制成的围栏变成了锈迹斑斑的红铜色,后面的皮质座位也成了腐烂木质钉成的椅子。只是那些工作人员依然在那里工作着,似乎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X是不会失约的,这一点我相信她。——你看到什么了?”宋濂似乎看出了我神情上的变化。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有点累。”我岔开了话题,我知道我不能告诉宋濂我看到了什么,因为我既不相信我真的看到了眼前的事情,也不相信宋濂在听到我的话后不会去向什么人告发我是个精神病人。

“哦,你在说谎。我也发现这演播室的问题了,但我和你有一样的顾虑。”宋濂莫名其妙的说道,这让我感到了一丝寒意。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和宋濂一样发现了问题,而且同时拥有和我一样的顾虑。

这时候林若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告诉我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走到主持台前站定,等待着节目的开始。导播倒数了十个数字,所有的闪光灯一起打开。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三频道’的《见梦节》节目!我是孟异。”

“晚上好!我是林若!”

“上一期的节目播出后,我们收到了很多观众朋友的反馈,希望我们可以邀请不同阶层的嘉宾。”

“恩,是啊。这样可以让我们向观众展示的梦境更加丰富,所以我们邀请了一位与曾曈曈完全不同身份的嘉宾。”

“林若,能介绍下这一期的嘉宾吗?”

“这一期我们请到的嘉宾是冰镇电力集团董事长顾晴女士。”林若示意了一下导播,将画面切换到顾晴的简历短片。短片内容讲述的是顾晴是一个圣战世家的后裔,在母亲的教育下,顾晴从一个天才少年成长成为一位知名企业家……

——我觉得这简直是放屁。

“好了,现在请出我们的知名企业家顾晴女士!”林若伸出手向后台出口的方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顾晴从容的从后台走了出来,她的高跟鞋让她的步态在从容不迫中带有一种轻盈。一阵寒暄后林若又请出了嘉宾主持宋濂。我们四个人一起坐在了台上的圆形沙发上。我环顾四周,发现我正置身于一间马戏团帐篷的中间舞台上,而我四周的观众则成为了一只只无动于衷的小丑。

“你好,顾晴。请问您是出于什么初衷参加《见梦节》的?”我问。

“我经常做一些怪梦,这些怪梦总是困扰我,所以我需要展示出这些梦的形态,或许这样可以找到解决困扰的办法。”顾晴脸上的妆比我上次见到她时更浓了,厚厚的粉底下隐约能看见刚才那条崩裂的伤口。顾晴的语气很生硬,似乎是害怕过大的嘴部动作会让她的伤口迸裂。

“我觉得顾晴的怪梦并不是个体现象,我平时也经常被一些怪梦所困扰——你们两个呢?”宋濂问。

“恩,我所收到的所有观众来信都在诉说这个问题,他们也在生活中受到这些怪梦的困扰,甚至有些观众因此而不敢睡眠。孟异,你也经常有这种困扰吧。”

“对我来说怪梦已经不是困扰,而是常态了。就在我遇到X的那天,我趴在咖啡馆的桌子上还做了一个怪梦呢。”

“你是说,遇到X?那X有没有展示出你的梦境呢?”林若问。

“展示到没有,不过X向我讲述了我的梦境,这让我觉得很新奇,所以也就办了《见梦节》这个节目。”

“既然提到X,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们的X出场了?”宋濂说。

“X吗?她大概还没到吧。”其实我和林若的谈论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我不知道宋濂为什么没有看出这一点。

“各位,我到了!”X从后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走到台上用右手放在左胸口上微微向观众鞠了一个躬,而那些如木偶一般的观众则丝毫没有反应。X没有在意木偶一般的观众,她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她用手做了一个上升的动作,一只躺椅立刻从舞台中央升了起来。“请吧,顾晴。现在我要开始向观众展示你的梦境了。”

顾晴看了看躺椅就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她一阵风似的走到躺椅前,十分从容的躺在了上面。

“放松就好,现在请闭上眼睛。”X叮嘱着,这个声音似乎也同时回荡在我的耳边,她轻声的,似乎同样是在我的耳边说给我听的。

我抬起头,发现周围到处都是高耸的巨型摩天大厦,只是这些大厦外面都罩着一面巨大帐篷布。一旁的顾晴此刻正愣愣的看着我,现在的她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她面部的皮肤白嫩,丝丝毫看不出十几年后她竟然会用浓妆掩饰皮肤的疤痕。

“爸爸,今天外城邦的马戏团来我们城邦表演,你能带我去看吗?”小顾晴说,她对我的称呼让我感到惊愕。

我没有搭话,牵着她小小的手向前面走去。迎面是一座通向对岸的桥,说是桥倒不如说是一只直径3米的圆形管道,一圈直径更大的圆管型铁架一圈圈的套在了圆形管道上,像一只圆管外面又套了一只更粗的圆管。外侧圆管铁架与圆形管道间刚好能容下一个低头行走的人。圆形铁架上绑满了一根根带毛刺的铁丝,那些铁丝像战场上的铁丝网般一直延伸到圆管周围,使得人不知如何才能通过。

顾晴毫不迟疑的向那座桥走去,她一边弯腰低头试图躲开那些铁丝,一边用手拨弄那些铁丝,她被铁丝划过的地方立刻流出了鲜血。只是她依然毫不迟疑的向前走去,铁丝继续划伤着她的小手,还有白嫩的脸庞。我立刻跑了过去,试着用手拨弄着那些铁丝,可我发现那些铁丝根本没有划伤我。我急忙跑过去,希望能用手拨开顾晴身边的铁丝,可我却发现那些铁丝丝毫不能划伤我,我也根本无法触摸那些铁丝。或许对我而言,那些铁丝不过是幻影而已……

顾晴终于走过了桥,这时候的她已然血迹斑斑,我发现一根铁丝正钩在顾晴的腹部,那铁丝的另一头则联接在桥的另一头。小顾晴疲惫不堪的跪倒在地上,她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倔强的站起身,向前走去,似乎不在意腹部的那根铁丝。小顾晴走着,一步、两步、三步……那根铁丝越绷越紧,顾晴用力走出最后一步的时候,那根铁丝从小顾晴的腹部断掉了,只是小顾晴开始不停的流血,她终于倒下了。

我走过去抱起了她。我四处张望,到处都是高大的、用帐篷布盖住的高楼大厦。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给小顾晴止血的地方。

“爸爸,您现在能带我去马戏团吗?”小顾晴的嗓音沙哑着。

“嗯?马戏团在哪里?”我问。

“我想您一定能找到的。”

我漫无目的的拉着小顾晴向前走去,路的四周布满了那些被帐篷布覆盖的高楼,地面上是硬硬的黄土地。转过街角的时候,一只大大的马戏帐篷突然闪现在了眼前。那只帐篷是由红白相间的条纹布缝制成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缝补丁,一只高耸的帐篷塔尖高耸入云,上面飘扬着一面印有红色芯片的旗帜。

我抱着小顾晴走入了帐篷,帐篷中堆满了人形的小丑木偶。那些木偶上布满了刀痕,几个同样小丑打扮的人正歪着头用线测试着几个木偶,然后将不怎么好使的木偶用刀划开,重新修补。我继续抱着小顾晴向前走去,前面有一个门形的出口,走出出口就是帐篷中的大厅。

大厅中,一群人正在观看着某种展览,小顾晴从我的怀里跳下,她高兴的看着那些展台上飘舞的展品。那些展品是一只只巨型人类肾脏,肾脏上伸出的两只输送管(其实是导尿管,但我不喜欢这三个字)拴在下面的长方形展台上,像一只只拴在展台上的漂浮气球般。小顾晴不停的看着,她从这只肾脏跑到那只肾脏,又从这只肾脏跑到那只肾脏,她高兴极了,似乎身上的伤早已与她无关。我也开始观察那些肾脏,那些肾脏有一人那么高,颜色鲜红的有些让人作呕。

这时候一个医生抓住了小顾晴,那医生身穿一身红色大褂,红帽子和一副红口罩。我急忙跑过去推开了那个医生。

“您要干什么?医生先生。”我问,小顾晴则由于恐惧而紧紧的依偎在我的大腿上。

医生没有说话,他拿出了一只手术刀,将身旁的一只肾脏的输送管割断,那只肾脏立刻飞舞的向我与顾晴撞来。我被一下子撞倒在地,另一只肾脏也向我撞来。我感到自己的眼前布满了金星,好在那些肾脏都软软的。我倒在地上,隐隐约约的发现小顾晴已经被医生抓住了,医生正在用手术刀将小顾晴的脸划开,然后准备将一只红色的芯片放入。

我猛然起身躲过几只肾脏的撞击扑向了医生,我一把抓下了医生的口罩,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了伤痕。那伤痕密密麻麻的,只是她的相貌——她的相貌……

我来不及去想她的相貌到底是谁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抱起小顾晴,向着来时的路跑去。

我们跑进了一只长长的走廊,走廊中没有一丝光源,唯一能指引方向的就只剩下尽头的那扇被白光填满的门。我跑着,伴随着那越来越刺眼的光,最后我只好半闭上眼睛跑出了那扇门。走出那扇门后我发现我正站在用破烂木板组成的舞台上,一阵刺目的舞台灯让我再一次半闭上了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正站在我的演播大厅中。我的手中抱着一只布制小丑玩偶,而所有的人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舞台。

“好了,各位观众。我已经向你们展示了顾晴女士的梦境。”X对着观众宣布道,而回应她的则是继续的数秒沉默以及之后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太热烈了,以至于X示意了数次才停了下来。

X将顾晴从椅子上扶了起来,林若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到了我的身边。

“看来我们的孟主播看的入神了,连今天的抽奖纪念品都拿来了。”

“哦,林若说的对。的确很精彩,这是我们今天的幸运观众纪念品,一会我们要进行今天的幸运观众抽奖。怎么样?——可爱吗?”我拿起那只布偶问。

“当然可爱了!不过可爱不可爱不能我们两个说,要让我们的观众朋友们来说。”

“好的!——大家说,可爱吗?”我冲着观众问。然后是一阵大声的“可爱”声。“好!下面进入我们的下一个环节——释梦!——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更精彩!”趁着切换广告的时候,我和林若坐回了沙发,X也和顾晴在沙发上坐定了下来。

“孟哥,你刚才怎么了。突然抱着布偶就从后台走上来了。”林若凑近我的耳边问。

“嗯?我从后台走上来?那么你们刚才看到顾晴的梦境了吗?”

“我说的是梦境结束之后……”

这时候闪光灯亮了。

“各位观众,感谢您的继续收看。下面请我们的见梦师X为我们分析顾晴的梦境。”

“哦,这个梦境似乎比曾曈曈的稍微复杂一些,这大概是由于顾晴在年龄与阅历上更丰富一些吧。”X说着,她态度十分悠闲。“首先我要解释的是那些高大的被帐篷布覆盖的‘建筑’,我想那些帐篷布下面的应该是男性的生殖器。而顾晴所通过的那只被铁丝网布满的桥倒更像是女性***。”

“这个梦只能从生理方面解释吗?这一切似乎只是代表着一种童年时代出生的感受。”林若问。

“我觉得X说的没错,但这仅仅是梦的第一重含义,因为梦是隐喻。”宋濂回答道。“顾晴,你觉得呢?”

“我想我不至于只做这种纯粹生殖的梦吧。”顾晴回答。

“嗯……其实很简单,那只象征女性***的桥是你离开母体的通道,象征着你试图摆脱母体。”X继续分析着。

“你是说我试图摆脱我的母亲?可我们母女的关系一直很好啊。”顾晴反驳着,她的语气依然很不屑。

“母亲在这里也只是一个象征。请不要忘记了,梦是一种隐喻——世界上总有一种东西是控制着你的,尤其是在我们的城邦。那些桥上的铁丝网则代表着想离开母体的不易,而你却义无反顾。那根联接你腹部的长长铁丝不是很像一根脐带吗?”

“听你这么说好像的确如此。”顾晴说。

“那么为什么那些高楼要用帐篷布覆盖着呢?”宋濂问。

“我觉得这是一种对男性的的忽略与逃避,下面这个问题恐怕要涉及隐私的问题了。顾晴女士,请问您的性取向是否不同于大众?您可以选择不回答。”X用了“大众”这个词,似乎是有意淡化顾晴的同性恋倾向。

“我选择不回答。”顾晴干脆的回答着,似乎她早有准备。

“好的。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您在性取向上纯存在着一种分裂性的错位,但这种性取向并非是为了满足性欲,而是一种角色上的满足。在梦中的你是一个小孩子,而另一个你则是一个男性角色。这个男性的你对另一个你充满了关心,你从这种关心中获得了一种童年时代所不曾有的满足。从这一点可以判定,在您的同性性取向中,您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而你的性伴侣则扮演了您的角色。通过这种角色扮演,您获得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我听着,我有些不明白X说的另一个顾晴指的是什么,难道我是以成年顾晴的目光观察顾晴的梦境吗?

“我不知道我该表达什么样的看法,不过我很想听你说下去。”顾晴依然镇定,我想在内心世界被彻底剖析之前,顾晴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除了对父爱的渴求,梦境还表达了一种对男性的好奇。这一点在稍后还有隐喻,比如我们看到的马戏团展览的肾脏——当小顾晴挣脱母体后,小顾晴在意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参观那些肾脏。”

“这个结论您从哪儿得到的?不会是漫天的肾虚广告吧?”宋濂问。

“男性性功能的强弱,肾脏很重要。而且这还代表着一种男性的精力,意志力等等。”

“这里的男性是否还可以引申出男性特有的那种强权的意志?”宋濂继续问。

“是的,梦境到这里的时候医生出现了。肾脏之所以被捆绑在展览台上,是由于医生的缘故——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医生的手上沾满了血迹。这时候医生用手术刀切断了那些捆绑肾脏的输液管,于是那些象征强权的肾脏开始飞舞并袭击顾晴。”

我闭上眼,回想着。当时那个医生似乎拿出手术刀的手上似乎确实沾满了血迹,他用刀将顾晴的脸划开,似乎要放入什么……还有那些小丑,那些修补木偶的小丑……

“那么,X!——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医生是借助那些‘强权’将顾晴抓住,然后用手术刀划开顾晴的脸?还有那些小丑与木偶——这些又象征着什么呢?”

“这个就要留给大家来思考了。我想我们今天的释梦就到此为止了。”X结束了话题。

为了不致冷场,我只好站起来宣布现在是广告时间,一会就会进行抽奖活动,这时候我才发现身处的演播室早已恢复成先前的那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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