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乡那人那土》第十一章 变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李大头和丈人,在县里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县衙里乱哄哄没人顾得上搭理下边,好好吃了两顿,补补肚里亏欠,也没舍得花费,就回来了。无弹出广告小说

到了村北口,前边赶马车的刘淘气看见寨门聚了一堆人,赶紧跳下马车,问:“寨门口乱,爷们是不是避避?”

“哦,咋啦?”李大头掀开布帘问。

“看不清,反正人不少。”

李大头挪下车,跺跺麻木的脚,望望,看不清;踮起脚,看不清。又踩上车,朝刘淘气指的方向眺望。

人不少,有来会跑的,有拿着长棍一样东西,有倒地的……模糊一片。

“咣”,传来一声猛响。

坏了。李大头一激灵,钻进车棚,“快,块……”

刘淘气一愣,快,快哪?他丈人喊,“去南胡!”

这下,刘淘气才明白,“啪,驾……”吆喝马车掉头西南方向疾走。

寨门口确实发生了大事。

今儿个本是赶集日子。周围商贩村民,多数都要这个大集上,或买或卖或闲闲转悠,所以人烟比平时多好几倍。晌午前还正常,热热闹闹,你交我易,讨价还价。即使闲着转悠的,也要大方地掏出几文买个绿豆凉粉、油条、麻糖什么的打个牙祭。特别是带着孩子的娘们,更是热闹:看这呢,挑那哩,一刻不肯口闲;孩子,看这个眼馋,瞅那个眼慌,一会喝哩,一会尿哩,缠磨娘儿们一会高兴,一会吵嚷,一会儿打骂——三个娘们一台戏,这一家子,也能立起锣鼓唱台没有戏文的戏——锣鼓,自然不会敲,那是娘们、孩子笑的要的哭的骂的嗓门声。一家一家都热闹,集市上自然火上浇油般分外喧天。

忽然,热闹戏文里冲起“死人啦”渗人的惊叫。哗,人群霎那间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夹杂着“踩人哩”——“娘”——“孩”——“我的摊”呼声,集市大乱。整个街道人流比洪流还厉害,有往西跑的,有往东挤的,还有的分不清方向胡乱跟着冲的,也有原地坐着哇哇哭喊孩子不见了……

一忽儿,街道松散了,人多数没影儿了,地上散躺着鞋、草帽、分不清辩不明的物什,大点的东西,那不是人?蠕蠕而动,哀哀而号。街两边,躲着些聪明的人,战战兢兢,左环而右顾,惶惶如猎人枪指着的兔子。

“啊,血!”有人惊恐地惊恐。

有活气的眼睛东西乱寻,更多的惊恐面孔,“啊,血!”

可不是,地上流着一大片布满脚印的血,歪歪扭扭,沿街散乱。就有的人看脚,“啊,血!”噗通,倒地声四起。

俩死人,不吭声地迷茫干瞪着眼睛,周围聚着大概是他们的血;人不动,血也不动。

集市上死人了。两边聪明人忽然意识到:“啊,死了!”

活生生的死人被这么多双眼睛瞪着,多么辉煌的荣耀啊。聪明人,有开始呕吐、再惊恐、再逃散,又引起莫名轰动。

良久,街面静寂,无人行走。

而寨门口,是前前后后从集市逃生的活着的人,在谈论各自的见闻感叹,至于自己的孩子,这时尚顾不上搜寻。

李大头看到的长棍子,是挑夫挑贩的扁担;人跑是明白孩子失散要寻;咣声是卖缸的驴车被挤倒缸烂发出的呜咽……古时有诸葛亮空城吓跑司马懿,今儿个则寨门口嚷嚷惊了李大头的魂。

实际上,这些时日里村外村发生诸多抢劫杀人的事,加上去县里路上见闻,累积起来,让李大头爷俩,闻弓失踪正常反应罢了。

刘学林没去集上。一则不惯闲散,一会不忙碌,浑身不舒服;二则家里没急着增添物什,也不能乱花钱;三则他和俩婆子一边收拾家什,修治锄头之类,一边商量是不是出远门事。所以集里发生的事情他没在场。

等到听到村里哭嚎大乱声音,他侧耳听听,爬地上听听,没有脚步往这边跑的,就对婆子说,“没事,不用躲藏。”

手里抄起一把槐木家什把,从门缝向外张望。婆子疑疑惑惑地继续收拾。

停了一会,东邻居本家刘孬喘喘吁吁跑来了,一只脚光着,一只手拿着空口袋,到了家门,咣当推开咣当闩上,传来呼哧呼哧。再张望,有几家人从南边胡同跑来,边跑边回头看……一会儿,好几起人跑过去,有拿东西的,有七颠八倒披着衣服的。等了一会,村里渐渐静下来。

“他爹,啥事哩?动天惊地!”

“别管。没咱的事就莫管。乱了,神仙也管不过来。”

“当家的,你可不能乱来阵脚!”新婆子插嘴说。

刘学林扭头看了一眼,没吭。

街道平静了,静得仿佛刚才是风吹了一个时辰。刘学林斜靠在门后,口里含着烟袋锅,想了一会,决定今秋不出去稳当些。村里还是这个样子,到外面大地方,恐怕更不安生。家里人口单薄,自己出去了,他们依靠谁?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急切间找不着依靠会行?银子慢慢挣,总会有;家,可就只有一个,失去了再也挣不回来啦!

想到人丁稀少,他瞟了眼新婆子,杨柳般的身材,正蹶屁股搬箩筐递给屋顶婆子,胯下一股邪火,腾地蹿上来。听听外边没动静,知道爹领着俩孩在地里。上前托住箩筐,扔给婆子,“你先干着。”揽住新婆子一用力,倒在胳膊圈,新婆子一惊,来不及挣扎,嘴给胡子堵住了。

新婆子柔嫩的身躯,在他结实胸脯下揉搓,四条腿厮缠着,软绵中夹杂舒适的坚硬,下边一进一出,床板一颤一抖,起伏如波浪。新婆子想咿咿呀呀的喊,转想到婆子能听到,咬紧嘴唇,憋不住,用嘴咬过被子,才觉得能喘口气。查着那一出一进,好像心叶子,也随着颠簸,怪不得娘家嫂子喜日子前凑耳朵边一直和自己开玩笑,什么你男人干瘦,脸蛋骨头突出,身架均匀,手粗大,一看就是好日的货,到了他身下,可有你舒服哩,你想一夜日几次啊,受不过了,匀给咱点……嘻嘻哈哈……忽觉得一股暖流,从脚下直冲脑门,啊呀呀……啊……她啥也顾不得了,只知道喊得越高越好越舒畅,啊……嗯,恩……啊唱起来了,就是唱,她好像来到戏台上,涂红抹绿,对着千万台下的人儿,啊……嗯啊嗯嗯啊……

婆子站在房顶上,有股醋意涌上来,扑腾坐下去,猛醒赶紧乱抓,哎呀,我的爹娘呦,差点从房上滚下来。都是这浪屄害的!她愤愤咬牙。掐了一下手,哎呦,这才迷瞪过来。怨谁?自己和公公一力主张,不能埋怨自己男人。当时自己就应该想到,这一根长鸡,会被人分用,好歹自己还是正妻。新人来了以后,男人对自己也没有外代,亏的是生活好了些,身子骨能受得了,日得比以前好像还勤快了。那家伙鼓捣的,身子飘飘地,飞得那么高,自己天天看到的黄土,都变成天上的云儿了……

啊呸。她自笑了。看看日头,红红的,似乎在笑话自己,拽拽弯腰扯起的衣襟,从梯子上下来。腿软软的,踩着棉花一般。不行,得给男人补补身子,听娘说,男人这事上勤了,容易掏空身子。长鸡不管用了,还不是两人都受害。这欠日的屄!一脚闪空,差点歪了自己腰。啊,啪,她打自己一耳光,不能外心,闪了腰,那老天不要恶报自己了,老天也向着她?

第二天,村里纷纷传说,死了三个。不交,被收费的打死了。踩死五个,仨小孩,两个上了年纪的;腿断胳膊瘸的,不知有多少个,咱村就好几个,都在范家药铺治着,他们家倒发了财运……云云。

还有的说得更邪乎,有好几起土匪,进了村,本来想大抢一通,结果互相碰撞一块打起来……

刘学林夜里找他叔商量,也说不成个撇点所以然来。消息不确切,下边咋办,不好琢磨。议来议去,还是事事小心谨慎为上。

回来路上,刘学林不踏实,绕着寨墙转悠。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不对劲。村东、村南是空地,种着庄稼,空荡荡的;村西人多,房子挨着房子,看着就觉得有了依靠。唯有他住的村北,两个大水坑,占一片;他的宅基后三进,栽种树林,黑魆魆的,好像展开的大嘴,寨墙则是鬼身了。可不是,要是顺着寨门、寨墙摸进来,自家首当其冲啊!浑身猛地毛骨悚然,头发炸刺般散开。

老天爷显灵,让自己看到了这可怕的隐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