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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位面引导者》四十九、三闻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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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三闻天籁

陶仁这一觉直睡到天近黄昏才醒来。

刚一醒来,陶仁便觉有异,房中多了一人的气息。

睁眼一看,却是石青璇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轻盈潇洒的坐在窗台前,淡淡的凝视他。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便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她身穿的印花布质地轻柔,纵是单色印花,却予人蓝白色对比的强烈,能于单色中求多变,于对比中得调和,非常别致。

她那天下倾慕的玉箫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搁在膝上,灿烂夺目的阳光从林木间洒落窗前,化成彷如把她笼罩仙氲霞彩的绿荫中,令人感动得屏息。

陶仁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

陶仁忙起身坐好,不经大脑道:“就你一人吗?”

石青璇瞧往窗外,自由写意地挨在窗框处,淡然自若的道:“是只有我一人,陶兄是不是很失望呢?”

陶仁不是拙于言辞的人,但此时只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竟是无词可对。

石青璇乌黑柔软的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发髻,以玉簪固定,随意得有小撮发丝散垂下来,另有一种独特放任的韵味。在花布褂裙下露出一对白玉无瑕般的赤足,令她更添女性慵懒诱人的韵味。

石青璇平静地道:“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吗?”

陶仁这才看到窗前的书桌上,放有一把式样奇特,纹理高古的连鞘厚背大刀,刀旁还有一卷书。

陶仁讶道:“这是什么?”

石青璇淡淡道:“我和师妃暄在大石寺又遇到徐子陵,听徐子陵说到你要扮岳山诱杀席应一事了。”

陶仁心中一动道:“那这就是岳山仗之成名的霸刀了?”

石青璇移回目光,一瞬不瞬美目深注的瞧著桌上的宝刀,玉容虽不见半点情绪波动,秀眸却透出缅怀伤感的神色,轻吁一口气道:“正是此刀。”

陶仁眉头大皱道:“青璇的好意心领啦!一来我不爱挥刀弄剑,二来更怕背这么重的大刀奔波跋涉,青璇还是留下来作纪念吧!”

石青璇朝他瞧来,道:“没有它,你怎能扮岳山呢?今次要骗的人是岳山的死敌天君席应,只要有少许破绽,会立即给他看破,怎可不力求完美。”

陶仁走到桌前坐下,呆看横放眼前的霸刀,彷似能嗅到刀上隐藏的血腥味,实在令人不舒服。

石青璇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内道:“陶仁啊!你怎会是如此对别人苦难视若无睹的人呢?你只有扮成岳山,才可把席应诱出来,舍此再无其他妙计。”

陶仁叹道:“青璇为何如此积极?”

石青璇浅叹道:“这恰好是青璇肩上负担之一,岳老临终前对宋缺已恨意全消,唯独对害得他家散人亡,更变得性情暴戾的天君席应念念不忘,假若陶兄能为青璇和所有被害的人诛杀此魔,青璇会非常感激。”

陶仁叹道:“好吧,好吧,都由你。”

石青璇欣然道:“首先你要依人家指点,把岳山扮得天衣无缝,最重要是你装成练得换日**的样子,那纵使和真岳山有分别,别人都不会怀疑,皆因认识岳山的人均知他在与宋缺决战前,一直修练换日**。”

接著微嗔道:“你仍未曾说呢。人家现在这样子好看吗?”

陶仁一楞,呆呆地看着石青璇,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石青璇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著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箫音响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陶仁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璇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今趟奏曲比之在王通大宅或蝙蝠洞府又截然有异,若说以前是超凡入圣的箫艺,今次则是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婉转凄迷的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神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变幻丰富的箫音,从她置身的窗台像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神妙地把小楼分间内外的隔阂彻底粉碎。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箫音像命运般紧缠陶仁的心神,每个音符都深烙在他的内在某一处所。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陶仁呆望着她持箫独奏,像拥有了窗外所有夕阳的动人美景,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不由也感叹己身的迷惘和弧寂,在广垠无边、神秘辽阔的音乐净土里,陶仁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上一世的人生就似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一幅接一幅的回忆浮现脑际。他的情绪和箫音似高手过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进,勇闯心灵无限深处。

不知不觉中,陶仁已是泪流满面。

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犹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著天地黑暗下来,最后的一抹斜阳消没在窗外地平远处。箫音像终止了,又似可永远继续下去。

石青漩缓缓把玉箫搁在怀里,神色平静地看着陶仁,就像刚才的箫曲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中秋后的月色透过林木缝隙洒在窗台上,把她向外的一面染得皎洁灿烂,向着陶仁的一边却没在黑暗里,强调了她优美的轮廓和体态,四方的窗框和娇柔的动人女体对比强烈,形成一幅像与温柔的月色融浑为一的绝美图画。

哀幽感人的箫音仍在陶仁的脑际萦绕来去,心中填满令他低回不已的奇异情绪,情不自禁的赞叹道:“青漩此曲,我这一生休想忘记!”

石青璇轻轻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吧!人家尚是首次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献技,虽然听的并不止是你一个人,但我的心只是想给你听的。”

陶仁微感错愕,旋即想到堡内其他人自然会听到从小楼飘扬箫音,当然那会是另一番滋味。

石青璇朝他瞧来,漫不经意的道:“解晖和解家诸人,一直央人家为他们吹奏一曲,但青璇一直不肯答应,今日因利乘便,既完成人家对你的承诺,亦还了他们的心愿,这是否一举两兼备呢?你不会介意吧?”

她的声线柔雅温纯,说话间的呼吸声彷如微波拂荡,甜美的声音本身便带有强烈的音乐感,何况在如此温馨的月夜,明月挂在窗外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中,又大又圆,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在什么时候终结,又或无始无终?陶仁不由看得痴了。

石青璇天仙般温柔素净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我欢喜夜晚,总不愿睡觉,带著日夜交替那抹黄昏的哀愁,然后进入恒深的寂静,可以是灿烂的星空,也可以是凄风苦雨的暗夜,又或像今晚月照当头,引人驰思的美景,那感觉多美。”

陶仁收回仰观明月的目光,朝她瞧去,只见她正凝望夜空,月色洒在她脸上,不禁道:“你更美!”

石青璇平静地迎向他的目光,深深的注视他,浅叹道:“我很害怕!”

陶仁愕然道:“害怕什么?”

石青璇甜甜浅笑,有点俏皮的道:“请恕青璇卖个小关子,先问陶兄一个问题,若肯给我从实招来,说不定青璇肯把这秘密告诉你。”

陶仁享受著她醉人的风情,同时心中生出警惕,石青璇的机灵刁钻,以前早领教过,表面则不动声色,淡然道:“青璇请说。”

石青璇瞧他好半晌后,看似随意的道:“我们三个中,你是否最喜欢师妃暄呢?”

陶仁措手不及的失声道:“什么?”

石青璇美目精芒闪闪,秀眉轻蹙的道:“只看你诈作听不清楚来拖延时间,青璇已知道答案,陶兄不用再说啦!”

陶仁正要开口。

石青璇又淡淡道:“师妃暄就像当年我的娘,愈是不食人间烟火,高不可攀,愈令那些自命不凡之辈趋之若骛,以能得到她的青睐为至高荣耀。正因有娘的前车为鉴,所以师妃暄在这方面份外小心,但不代表她比娘能更有自制力。”

陶仁深吸一口气,坦然道:“若说不动心就是矫情作伪,但她却未必能及得上青璇对我的吸引力。”

石青璇平静道:“你是否对师妃暄情有独钟,人家根本不会介怀,青璇早立下决心,要终老小谷,长伴娘的坟茔,此外再无所求。”

陶仁像给冷水兜头浇下般,一时无言。

石青璇垂首轻叹道:“众生之苦,皆因有情;情海无崖,苦海亦无边。陶兄以为然否?”

陶仁盯着石青璇沉声道:“我只是个俗人,不是神。若是无情,那还能算是人吗?”

石青璇茫然摇头道:“我不晓得,更不想知道。”

随即,石青璇突然从窗台跳下,带点不耐烦的道:“把‘天君’席应诱杀一事,是否应该及早开始作准备的工夫呢?你这呆头鸟!”

陶仁对她这百变性格哭笑不得,听到后一句时,又是一呆,还真变成呆头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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