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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建汉》第十五章 内乱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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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骏等人到了西域后,西域各国都派人夹道相迎。王骏因为焉耆国之前曾杀但钦,便想趁机发动袭击,随即令戊己校尉郭钦,与偏将何封,率精兵在后,自己与李崇在前面开路。焉耆国王知道自己曾经犯的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糊弄过去,便派遣使者恭迎王骏、李崇二人,假装谢罪请降。

王骏见焉耆国王竟然这么识趣,还知道过来投降,孺子可教,便想趁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遂下令轻兵快进。当王骏一入焉耆国境内,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无数伏兵将王骏团团围住,李崇见情况不对,调转马头就跑,留下王骏一人被困其中,无法突围,最终被杀。焉耆兵对李崇是穷最不舍,虽然兵法有云,穷寇莫追,但焉耆人可不懂这些,一个个卯足了劲往死里追。李崇一路狂奔,在紧要关头是郭钦、何封率兵前来救了他。郭钦、何封等人集合兵力追杀焉耆兵一阵,然后才领兵还回向王莽报捷,王莽封郭钦为镇外将军,并令李崇退守龟兹国,等待命令。

却说平蛮将军冯茂领命攻打钩町,兵力动用了好几万,已经打了两三年了,依然毫无进展,搞得怨声载道。而且部下很多士兵传染瘟疫,死伤十之六七。王莽得知情况后大为恼怒,将冯茂召回,直接处死了。派遣宁始将军廉丹代替冯茂,统兵前往,发天水陇西及巴蜀官民共计十万多人。战争刚开始廉丹对钩町的蛮夷是采取猛打狂打的策略,进展也还算顺利,斩杀了不少敌人。但有句话叫做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况且对方还是整天带着猎狗专打兔子的蛮夷之人。后来钩町的蛮夷拼死抵抗,加上廉丹的军队已经虚耗日久,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而且瘟疫横行,粮草渐渐支撑不住了,廉丹只得下令退兵。

越隽蛮酋任贵见朝廷出兵钩町失利,也乘机起兵造反,杀死太守枚根,自称邛谷王。此时各地乱民造反此起彼伏,王莽已经没有余力同蛮夷纠缠下去了。

由于之前征讨蛮夷军需开销巨大,王莽特意增加许多税目,其中有盐税、酒税、铁税、名山大泽采办税、赊贷税、铜税等,这些税收使得本来穷苦的人民无法生存,稍微富些的人又无法忍受官吏的横征暴敛,各地流民渐多,盗贼蜂起。

临淮人瓜田仪占据会稽长州,首先揭竿起义。不久,琅琊妇人吕母因为儿子被海曲官吏冤杀,散财募兵,攻入海曲,杀死县官,聚集党众好几千人,逃到海岛上当起了强盗,最后竟然达到了一万多人。

荆州大荒,颗粒无收,人民因为没有粮食可吃都到野地里去挖荸荠。这中间不免发生抢夺之事。王匡、王凤是当地土豪,为大家主持公平,众人渐渐归附,加上地方官不知体恤民情,而且还要加重税收。农民们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推举王匡、王凤二人为首领,起兵反抗官府。南阳人马武,颍川人王常成丹,也都陆续加入造反阵营,把大本营设在了洞庭湖北边的绿林山里,所以又称绿林军。党羽渐渐增加到了七八千人,到处抢劫,官府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开始派兵剿匪,但绿林山的地形异常险峻,是典型的易守难攻类型,官府不敢孤军深入。

南郡人张霸,江夏人羊牧,也聚集了一万多人起兵作乱。王莽听说各地的盗匪作乱蜂拥而起,只得遣使招安,对盗匪头子们说,“你们想活命的,赶紧散了,我这正忙着打匈奴和西夷呢,你们给我添什么乱!”那些盗匪头子们平时当良民的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如今当强盗,有吃有喝,有时还能搞点娱乐节目丰富一下精神生活,正乐得逍遥快活,压根儿没把王莽的话放在眼里,对着朝廷使者说,“要打就打,不然有多远你们给我滚多远,别妨碍大爷我快活。”

使者回报王莽,说百姓因为朝廷苛捐杂税太繁重了,已经无法生存了,加上地方官员的敲诈,只有去做盗贼了。王莽震怒,让你去招安的,你回来跟我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干嘛!王莽将使者削职为民,又派了其他人前去。新派的人见了前面那位老兄的下场,哪还敢实话实说,上奏王莽说只是一群混混小打小闹,过不了多久就会散了的。王莽听后当然高兴,当即对新派使者进行了一番夸奖,“小伙子,好好干,很有前途。”又升了这人的官位,然后前往长安南郊,祷告上天。

天凤五年,各地造反势力不但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琅琊人樊崇盘踞莒县,因为此人异常勇猛,周围强盗头子没有不怕他的,都渐渐归附他,一年之间聚集了不下一万人。还有一个樊崇的老乡,叫做逢安,和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等人在青徐二州等地造反抢掠,响应樊崇。力子都在东海独树一帜,横行徐兖两州。刚开始的这些起义军队,与其说是起兵反抗暴政,不如说是聚众抢劫,一群混不下去的人到哪里抢到哪里,由于之前被压迫地异常贫穷,吃过常人难及的苦头,所以这些人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一扫而空。王莽的招抚已经不管用了,强盗们根本不买王莽的帐。王莽刚开始和造反头子们和颜悦色地好讲好商量,毫无作用,现在也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索性撕破脸皮,下令:把他们全都给我灭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但有时候老虎舒服日子过久了,可能真的和病猫一样。王莽派出剿匪的军队平时都是些只会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这次让他们拿起兵器向一群比他们更凶的强盗下手,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不敢上前。等到强盗们如潮水般涌来时,那些派去剿匪的官吏,丢下兵器就跑,而且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天凤六年春,王莽想整出一些事情来缓解一下因各地造反势力而引起的紧张气氛。就命掌管历法的太史推算一下三万六千年的年历,并且绝对以后每六年改一次纪元,昭告天下,自称会和黄帝一样,恩泽百姓,平定盗贼。百姓们早已见惯了王莽骗人的那些伎俩,这次王莽颁布诏书后,不但没有人相信,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造反势力中。

这年匈奴单于乌累单于咸病逝,他的弟弟舆继承王位,成为新任单于,称为呼都尸道皋若鞮单于。因为见哥哥乌累单于咸在世时,经常从王莽那得到丰厚的赏赐,这回轮到自己当上单于了,当然也想从王莽那里捞一把。即位不久便派遣须卜当的儿子大且渠奢出使长安,顺便捞点好处带回来。王莽觉得呼都尸道皋若鞮单于终不会是老老实实的人,想另立一直主张和亲的王昭君的女婿须卜当为单于,便心生一计,当下密嘱和亲侯王歙。王歙带着一队人马,送大且渠奢出塞,并且让他通知他老爹前来领赏。须卜当将此事禀告了匈奴单于,呼都尸道皋若鞮单于一直在家等着王莽的赏赐呢,一听到要去领赏,当然开心,派须卜当父子二人前去拜见和亲候王歙。

须卜当带着两个儿子来见王歙,两人寒暄过后,王歙却一直不提赏赐的物品的事情。须卜当也不好意思一来就开口问人要东西,只好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和王歙东拉西扯地聊着天。过了一会儿,茶也喝得差不多了,话题也都聊完了,须卜当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拿着赏赐回去复命了。王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先别走了,朝廷有旨,命你进京觐见。须卜当感觉不妙,明明是来领赏的,怎么还要扣人?但来得时候连兵都没带,现在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只好命小儿子回去复命,自己与大儿子大且渠奢跟随王歙去长安见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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