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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新学》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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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山上忽然起了一阵浓雾,刮起风来,大小山峦都看不见一些踪影。风势越大,吹得满山树林声如潮涌,人影昏黄中,隐隐看出四外浓云疾如奔马,往天中聚集。顷刻之间,繁星潜形,眼前一片漆黑。

雷起龙想过拒绝拜师的后果,本以为最多也就是这条命没了。可现实的后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得多。这证明他对蜀山世界认识得还是不够深,并没有真正的融入到里面去。可惜已经没有时间给他适应了。

“难道我来蜀山的下场就是要永远成为一个傀儡壶灵?”他绝望的想,“要不,跪下来跟金沈子认个错,他会饶过我?”一个想法悄悄的浮了上来。

雷起龙使劲摇了摇头,眼眶里含着泪水,迎着山风大声吼道:“妖道,你可以操纵我的身体,却休想降服我的意志。我的心也是勇敢的。来,我不怕你!”

金沈子简直是狞笑了,目光中散放着**裸的邪恶,就像毒蛇看着老鼠似的。雷起龙的身子在这种冰冷冷目光的注视下,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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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道友还是适可而止!”一把声音如同天籁般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

金沈子愕然止笑,手迅速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支拂尘,左右环视:“是哪位道友埋伏在此?藏头露尾的不够意思,还请出来相见!”

“埋伏?可笑!”

随着话声,一道青光,长约七尺,有碗口粗细,从山腰处的一个洞穴内飞了出来。到了空中,那道青光倏地盘空一个回旋,青龙游海,拨回头如电闪星驰般落到山顶。剑光散处,一个身着玄色道士装束,黑面长须,披着一件黑黝黝蓑衣的道人稳稳的站在雷起龙身边。

那道青光让金沈子眯了眯眼,他抬手将拂尘提到胸前,长吸一口气,和声问道:“道友好剑术,恕贫道眼拙,请问阁下是哪位高人?”

那道人单手合什,微微一礼:“贫道铁蓑,见过华山派玉杆真人。”

金沈子一愣:“原来是长沙岳麓山铁蓑道长。曾闻道长一向隐居在谷王峰终年不常下山,怎地今日有缘在此遇到道长?”

铁蓑道人微微一笑:“贫道确是偶尔才出来云游。这次是到此峰来捕鱼,却不料听闻了一出好戏!”

金沈子脸庞微微泛红,不自然道:“我久闻道友你向无宗派门户之见,乃是散仙一流,从不参与修士之间的劫数。难道今日道长准备同我大动干戈么?”

铁蓑道人肃容道:“铲邪除魔乃修道人之本分!先前道友说要找海外修士报仇,此事我不了解内情,不敢管。但这个孩子何其无辜,道友竟然要如此残忍的对付他?贫道既然遇上,那这个孩子的事我伸手管定了!道友如果还知惧‘玄都阴雷’重劫的话,就请速速离去。”

金沈子脸色一沉,也不再废话。倏地将手一指,一道红色剑光朝铁蓑道人飞去。铁蓑道人拉着雷起龙飞退,同时将手一张,一道白光如长虹般飞起,与那道红光斗在一起。两道红白剑光,在离崖十丈高下满空飞舞,夭矫腾挪,彼此互相击刺,如电光乱闪,红蛇乱窜。随着两道剑光在空中纠结在一起,眼见红色剑光较弱,堪堪有点不支。

金沈子料知敌人非自己飞剑所能取胜,便将手中拂尘一指,黑沉沉一片玄霜,直朝二人飞去。玄霜尚未临头,雷起龙便觉身上一阵奇冷。铁蓑道人边沉声喝道:“金沈子,就你那用淫秽污恶邪岚妖瘴所炼成的毒霜,也能伤得了我么?”边将身上黑色蓑衣张开罩住雷起龙,随后张口吐出一团红光,形如日轮,射出万道红光。只见那些毒霜竟被红光融化成了极腥奇臭的水点,雨一般往山顶落了下去。金沈子见红光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知再延下去决难讨好,连忙抽空收回剑光逃走。

铁蓑道人也不追赶,只是把雷起龙轻轻放下,然后望着金沈子远去的剑影微微叹气。雷起龙望着铁蓑道长,心中充满感激:是这个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报答他呀。突然一个想法彗星般闪亮他的脑海:“拜师!拜他为师!”

对呀,雷起龙恍然大悟:自己先前都在烦恼找不到师父,现在师父不就在眼前么?记得书中有记载:‘铁蓑道长的剑术先传自终南乐众,乐众成道后,又离了终南派自成一家。’可见其有正统传承,实力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书中还记载:‘铁蓑道人先见允中虽然出身膏粱富贵之家,一丝纨绔习气都没有,又加以心地根基均极纯厚,自己本少传人,怜他向道诚切,原有允意。’从这句话可以分析出:铁蓑道长没有徒弟,而且他也并不拒绝收徒弟,只要人不是太差,向道之心又诚切的话,是可以入他门下的!思绪既定,就不再迟疑。‘噗通’一声跪在铁蓑道长膝前。

把铁蓑道长弄得一愣,连忙相扶:“少年你这是为何呀,有话快快起来再说。”

雷起龙仍是跪着不动,苦苦哀求地说:“弟子本是好人家子弟,因幼遭孤露,父母先后双亡。结果受了无数冤抑,却无从申诉,这才亡命荒山,蒙难至此。幸虎口余生,蒙真人搭救,但弟子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如承真人怜念,带回山去,明知资质鲁钝,难列门墙,还请真人念在与人为善之心,俯赐收录,感恩不尽。”

说完叩头不止。铁蓑道长仔细端详,见他根骨甚厚,问他年纪,才十一岁,尚是童子,默然了半晌,才说道:“我刚才玄机内莹,暗运‘烛照’之法,推算了一下,你说的基本属实。而且你资质心地俱还不错,本有一番遇合。但你我并不是同道中人。可让我奇怪的是:你的命运近期似有改变,原本该走的路已经消失,而你新的未来如何,却又推算不出。也许是我功候尚浅的原因?不过你生具夙根灵慧,我却也心生喜爱,如果你真心向道的话,那我就先试验你三年两载,再定收纳与否。”

雷起龙闻言大喜,知道铁蓑道长这是已经允了收他为徒,重新叩谢一番,行了拜师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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