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初领军，重军纪（四）

美美的睡上一觉，公孙瓒早早的来到大厅，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几个小黄门就出现在公孙瓒的视线中。

“陛下有旨：召公孙瓒速速进宫，不得延误。”

母亲李氏很是担心，反倒是公孙泰一言不发，只是那颤抖的双手无疑暴露出他心中紧张。

两个弟弟也在接过圣旨后，齐声道：“大哥，让我们陪你一起去。”

公孙瓒笑道：“你们没听见啊，陛下只招了我一个上殿，你们俩去凑什么热闹。”

“大哥。。。”

“好了，等吃完早饭就去西苑操练兵马，等大哥回来后，还要好好的视察一番。”公孙瓒打断二人道。

告别家人后，坐着宫中派来的马车，一路不停直奔皇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套繁琐的见礼之后，汉灵帝道：“平身。”

“谢陛下。”

既然让我我起身而不是一开口就是问罪，想必是我赌对了。

看着那少年，灵帝却是想当年寡人也是这般。

只是这少年似乎有些事情做的过火了，二十六个人头，二十六条人命。

想起昨天他的乳娘哭着拉着皇后一起来告状，真是令人头大。

而第二天，灵帝不得不宣公孙瓒上殿，因为他的乳娘扬言将撞死在他宫中，虽然他也巴不得这个泼妇早点去死。

汉灵帝道：“公孙瓒，你可知罪？”

公孙瓒跪下道：“臣知罪。”

这倒轮到汉灵帝发愣了，怎么就认罪了？

“说说，你都犯了什么事？”

“臣罪有三。陛下治理天下，百忙之中要召见下臣，此为罪一；昨日西园军中有违抗军令二十六人处死，不曾上报陛下，此为罪二；连日操练新军，不能早日前往幽州平贼，令陛下挂心，此为罪三。”

好家伙！

满堂的大臣都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是初入朝堂的少年吗？

明明比一些久经官场的人还要精嘛。

汉灵帝也笑道：“恩，的确。其他两条倒也算了。只是你初掌新军，一日间斩杀两名千卫，五名百夫长，这不合适。”

“陛下明鉴”，公孙瓒大声道：“下臣得陛下破格提拔，心中却是每日惶恐，怕辜负陛下的信任，故日日谨慎，不敢有一丝懈怠。军队之中，军纪最严。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若是不能整顿军纪，众诚一心，即使去了幽州也只是给陛下丢脸，给大汉添耻。公孙瓒渺渺小人，虽万死不足惜，只是怕有损陛下英明，臣，臣。。。”

说到此处，公孙瓒已经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百官当中感情丰富者也是附和几声，一时间大殿哭声不断，颇为悲壮。

汉灵帝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见公孙瓒言辞悲切，感情动人，岂能再追责罚？

正宽恕公孙瓒时，从旁边的卷链中走出一老妪，在那台上一把就扔出手中的拐杖，砸向公孙瓒。

西汉时期，作为最为强势的吕后，曾经为了参与朝事，在皇帝身边设立垂帘凤椅。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习惯也就一直被保留下来。

不过后面倒没有再出现个一个强势的皇后或者太后，今日这皇后却是陪着这老妪来讨个说法的。

这老妪倒不是一般人了。

如果她要是男子，也算是两朝元老了。

这老妪当年是太后王氏的贴身婢女，后来被太后下赐给了一户大人家，随后又进宫当了汉灵帝的乳娘，也算劳苦功高了。

但是这个老妪却极为护短，又倚仗自己是汉灵帝的乳娘这个身份，纵容家人欺男霸女。别说平头老百姓，就算是普通的官员也不敢招惹。

那李奉怀也算得上洛阳城内一霸。

古时最重孝道。

一个人就算没有什么才能，只要有一个孝敬的名声，基本上就能有一个前途。

这也是汉灵帝不敢把这个乳娘怎么样的原因。

昨日听到公孙瓒砍了那李奉怀，还真是开心了一把。

见那老妪如此放肆，汉灵帝眉头大皱：真是没有规矩了。

只是汉灵帝还不得不假意劝慰。

给这老妪赐了坐，轻声道：“乳娘莫要气恼了，身子要紧。”

老妪也不松口气，直接道：“陛下，我那孙子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家中尚有幼子娇妻，人就这么没了，可怜那孤儿寡母，今后要如何才能过的下去哦。。。”

说着就是老泪纵横。

相比较公孙瓒的哭戏，对于这老妪，汉灵帝与百官不但觉得哭的假，还哭的难看。

那满脸的褶子哦。。。

恶心归恶心，汉灵帝还是不得不劝解，同时下令赏赐不少财物给那李奉怀家人。

老妪这才停止哭泣，谢过汉灵帝后又道：“陛下，古有法律，杀人偿命。今日既然陛下执意要保这杀贼，老身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希望陛下看着老身伺候了皇室三十余年的份上，还请陛下答应老身一个要求。”

“。”汉灵帝已经脸露不耐。

“请陛下下旨，让这杀贼在我那苦命的孙儿坟前叩三个响头，这事也就了了。”

公孙瓒闻言居然不顾这是在朝堂上，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瓒逼近那老妪道：“我拜天地是为礼仪,我拜父母是为孝道,我拜天子是为忠义,你算什么东西,你那孙子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

老妪大怒,发起泼来:“老身是陛下的乳娘，伺候过皇太后，伺候过。。。”

“你既然知道你是陛下的乳娘就应该事事为陛下着想，你的言行举止，世人注目，丢的不是你自家的脸，而是天家的脸面，陛下的脸面。天子仁厚，不愿责罚你这样的老妇，难道你就以为这天下人就管不了你，这大汉律法就管不了你？”

“你，你，你。。。啊。。。”

公孙瓒一通历色急言，逼的老妪说不出话，居然急切之间血脉堵塞，大叫一声后边当堂昏死过去。

汉灵帝见状，心中一喜，口上却是怒道：“大胆公孙瓒还不退下，若是我的乳娘出了什么事，定不轻饶于你。”

自有黄门传招太医来救治，百官与公孙瓒只得先行告退。

一路走去，百官敬佩者有之，默然者有之，轻蔑者也有之，真是不一而足。

一件在外人看来风险无比的事情，居然是以这样的结局结束，倒是出不少人的意料。

张让看着面露微笑的汉灵帝，心中暗叹自己下错一步，怎么就想靠这么个老妪来打击公孙瓒。现在倒好，反而成全了公孙瓒不畏强权的名声。尤其是那三拜，恐怕不久就要传遍洛阳了。

救治了半个时辰不到，太医就禀告汉灵帝说那人不行了。

一边的张让揣摩主子的心思，上前道：“陛下还是赶快通知嬷嬷的家人，至于其他事还是拖上一拖为好。”

汉灵帝“悲痛”万分的吩咐道：“一定要风光大葬乳娘，不可轻慢。”

张让道：“老奴晓得的。”

走了几步，汉灵帝突然问道：“阿父，那公孙瓒该怎么处置？”

张让笑道：“嬷嬷年老，遭遇不幸，是她没福分，至于那公孙瓒现在操练新军，一心一意为陛下分忧，倒是劳苦。只是到底跟嬷嬷的死有些关系，却也是要罚上一罚。”

“恩,罚是要罚的,只是别寒了别人的心,否则日后谁还愿意为寡人效命啊.”

果然汉灵帝内心半点都没想去处置公孙瓒,还好自己善于揣测圣意,压对了宝.

张让笑道:“子不教，父之过。他的父亲公孙泰在持金吾做着校尉，不过年事已高，差不多也该享享清福了，不如就让那公孙泰致仕了，也算是一个教训，而且还能让他老子多管管，以免再出什么岔子。”

汉灵帝大笑道：“如此甚好，就这样办。”

吩咐完几件事后，汉灵帝心情很是愉快。

只可惜那乳娘刚死，却不得在人前显露欢颜，哎，谁说皇帝是天下最幸福的人，连喜怒都要受人控制，真当无趣。

不说汉灵帝，回说那公孙瓒辞别袁X等人后，先去家中给母亲报了平安，然后驱马直往西苑。

不及营前，一阵阵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营前小卒自然是认识公孙瓒的，正当要进去通知大伙，却被公孙瓒笑着阻止。

进入大营后，二千余人一同操练的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

环顾四周，那公孙两兄弟也在队伍中努力的学习着，锻炼着。

不少人已经觉察到那日杀神般的少年出现在操场，操练的更加买力，吆喝的更加响亮。

公孙越与公孙范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的大哥安全回来，心中激动之下，慢了几拍，与周围有些不入。

“用心操练一分，他日在战场上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公孙越与公孙范不敢再分心，跟着众将士苦练。

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完成第一遍训练，却都站直身躯，静静看着点将台上的少年将军。

公孙两兄弟与千卫严纲，皇甫桢上前见过公孙瓒，随后起来分站在两旁。

公孙瓒厉目扫视一遍，大声道：“有人告诉我，你们这些禁军已经不复当年，斗殴寻事，泼皮耍赖，你们行。若是上了沙场，遇见那狼一般的乱军，你们只能如待宰羔羊般，任人残杀。现在我只想让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愿意做那被狼吃的羔羊还是那吃狼的猛虎？”

“猛虎，猛虎。。。”

“我只听见羔羊的叫声，哪里来的猛虎？”

“猛虎，猛虎。。。”两千军士不忍受到如此的刺激，个个敞开嗓子大叫，就连身后几人也是如此。

一时间，豪气感染了所有的人，心中没有恐惧，没有怒满，有的只是作为人的尊严，作为将士的尊严。

直倒不少人嘶声力竭，这震天的喊声才渐渐消失，只是那声音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灵魂。

随后，公孙瓒令严纲，皇甫桢做了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