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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摇光》1-15 食饱心自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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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得的盛宴哪。生前相距万里之外的两位君王、一位王子和两位公主,能够这样和平地坐在一张桌子上享用美酒和佳肴,真是再难得不过了。”

坐在长桌上首的法老笑着举起酒杯,向在座的英灵们和英灵的主人们示意。

……反应异常冷淡。只有坐在Lancer旁边的Berserker举起面前镶嵌着玉石的金质酒杯,微笑着回应此间主人的敬酒;剩下的其他人要么饱含敌意、要么不知所措。

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不如说,只有Berserker此时的神情自若才是唯一反常的。

我完全不知所措。

……被打断了已经有自灭觉悟的死斗、还被应该是空间转移的大魔术从血流满地的竞技场里传送到布列酒菜的盛宴之前、身上重到已死和将死之间的伤突然消失,不管是谁,都会莫名其妙吧。

而且,在我的左侧尽头、长桌的上首高座着的,还是六个小时前刚向我们宣战过的、敌方的Servant.

除了诡异,再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面前的景象。

“这种事情,居然也会重演吗。”坐在我左边的Saber喃喃自语着,神情似乎相当困扰。

“……Saber?这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我,只有小声向Saber询问情况。

“Berserker那个笨蛋。全是他干的。”右边的凛哼了一声,只给我一个侧脸。

“……?”

更加不明白了。

“Berserker刚才狂暴化了。在狂暴化之前,他说出了‘能解除他的狂暴的只有凛的血’的事情。

“无法战胜Berserker的Lancer只能放出凛来解除他的狂暴,然后与我们谈和。……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Saber的语气游移不定,双眼也并没有转向我。在她紧皱的双眉下,充满了疑惑和不可思议的眼神正盯视着坐在Lancer右侧的Berserker.

“……狂暴化、吗。”

当然记得。

Berserker特别的狂暴化能力――因为之前所见过的海格里斯的不一样的缘故,对这点的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召唤时未加入狂暴咒文段与杂入Rider职阶的原因,能自行决定何时开始狂暴化,但只能通过令咒或与令咒同级的大魔术、又或者亲人的血才可以解除狂暴。’

伊莉雅用令咒强制海格里斯狂暴化的那一幕,似乎还在眼前;那几乎震聋我的耳朵的痛苦吼声,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看着现在正坐在长桌对面谈笑自若、和Lancer不停碰杯的Berserker,难以想象,一刻之前,他刚刚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承受过那种痛苦。

不过。

“亲人的血……就是说,远坂和他,有血缘关系……?”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远坂。

黄肤,黑发,蓝眼。和Berserker一样的特征。

有一种找到了一块拼图,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的感觉。

“那个Berserker……不是中国唐朝的人吗。离我们的时代,有一千年还是两千年了吧。而且从中国到日本,这种血缘,到底是怎么……”

不对。

问题不在这个方向上。

这些反常,必须用Berserker的身世串联起来,才能全部讲得通。

……但是,面前的反常已经够吓人的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金字塔内的密室;地上依然残留着Berserker和Lancer作战时留下的血迹与焦痕。长桌的上首,坐着那个法老Lancer,他的左手边是和他欢快地交谈着的Berserker,右手边则是正神情不属的Saber;在Berserker的左手边坐着的是穿着鹅黄色兜帽长袍的Lancer的Master,而Saber的右手边则是我和凛。

但是面前这长桌的下首,却一直延伸到金字塔外――从凛的右侧,夕阳的残光正斜射进来,修长的黑影从沙地上一直延伸到密室的地面。

那影子的主人,是坐在长桌下首的樱、Caster夫妇,还有――看上去完好无损的Rider.

“学长,没事吧?”

接触到我的目光,樱努力地挤出笑容来回应。

“啊啊,一切都好。”

而Caster的脸色,非常难看。

因为,在他们和我们之前,是一道跨越了数百米距离、穿透了数千吨巨石的空洞,或者说,空间门。

这是,魔法级别的奇迹。

……凛在生气的缘故,大约就是这个了。

她的第二法造诣,还只停留在勉强能借助宝石剑行使的程度上;开启并维持一个稳定的空间门,对于她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更何况,镶嵌在空间门的边缘的那些吞吐不定的黑影,本质上和英雄王的乖离剑一样危险。

所以,更加无法理解。

“――刚才Berserker是怎么把他逼到讲和的地步的啊。有这种操纵空间的能力,只能作近身战的Berserker怎么可能赢得了……而且,地面上有这么多血迹和焦痕,作战双方却都完好无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身边的Saber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这个法老……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能力了。还记得吗,士郎?你被带走的时候,Berserker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们万一有个好歹我就会用Excalibur轰飞整座金字塔、让双方同归于尽的威胁。”

“当然记得。那个,这不是很聪明的威胁吗?”

“不。虚张声势放在一边、以主君为筹码的不敬也暂且不论,士郎,你忘了最初挡住了我的圣剑的那道屏障吗。”

“……”

想起来了。

在那一剑把向我们涌来的石像大军化为灰烬以后,圣剑的光流曾经徒劳无功地击中过大金字塔。那道把圣剑的光辉吸收殆尽的水蓝色屏障,当然没有忘记的可能。

当时我们曾经猜测过,那道屏障消失的原因是身在金字塔中的Lancer魔力耗尽的缘故――但是能做到这种完全是魔法级别的稳定空间门、还是因为“请金字塔外的列位一起进餐”的无聊理由的话,什么魔力耗尽的说法分明就是无稽之谈了。

而能在作为阵地的金字塔外挡住圣剑的话,在阵地内侧挡住,岂不是更简单的事情吗。

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Berserker当时,怎么可能――

“不。那个法老,没有作战的意思。”

Saber说出了不可理喻的话。

“――什么?”

她的回答尚未出口,上座的Lancer就放下了酒杯。

“是我的宴席不够精美,饭菜不够丰盛,美酒不够醇?吗?为什么我的贵客,都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举起你们的餐具,品尝面前的盛宴?”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击掌三次。

随着清脆的响声,弥漫在身后空气中的魔力气息顿时呈几何级数上升。背上有如针刺般的危险感,明显地夹杂着神灵的气息。

是什么――

咦。

那个端着山一样高的餐盘的、满面杀气的猫耳女仆是从哪儿来的。

“喂喂芭丝特。既然答应担任女仆长了,至少也专业一点――啊!”

上首某位绿发王者被鹅黄色的人影隔着Berserker凌空跳起扑倒,然后饱以老拳。

“冷笑话不嫌说得太多了吗!用这种方法亵渎神灵,真的是神王吗你这个败类!”

明明应该听不懂的古老语言,被这个第一次听见的美丽的声音直接写入了我的脑海。

……至于座椅倒地和拳击的声音就被自动过滤了。

“那两位主君每天都这样,无视就好。”金发猫耳女仆脸上的杀意变成了无奈,叹了一口气,插进我左侧和Saber间的空隙,“请不用紧张;而且再怎么说,抱有敌意的也应该是莫名其妙被攻击的我们才对。”

她金黄色的猫尾在身后一挥,从身后的黑暗中就跳出一只巨大的黑狗,在越过高耸的餐盘山顶的时候灵巧地一转身,然后掠过我的面前,再消失在黑暗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的面前就多了一个带着牙印的盘子,上面盛着叫不出名字的精美食物。

但是,很显然地,没有胃口:太多谜团像要窒息一样堵塞在我的喉间,一点食欲都没有。

“被莫名其妙攻击……难道说,你就在那些石像里?但是,怎么会……”

Saber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惑。

“没错。那些石像,就是我们。那个时候,主君不顾主君的主君反对,硬要我们出来列队,说什么‘欢迎远来的客人’――嘛,接下来的你们都知道了。”名为芭丝特的猫耳女仆漂亮地划了一个圆弧,从我的左侧滑到Saber的左侧,如山的餐盘毫不颤动,“至于‘怎么会’,我还想知道咧。”

“……”

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算外表只是猫耳女仆,但是直觉和刚才那个法老的Master的话都清楚地告诉我,她和刚才那只黑色巨犬都是神灵。而当时掀起沙暴的时候所听到的低语里所提到的“塞斯”,虽然并不能够理解,从听到那在脑海中回响的未知语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名字同样属于埃及的神灵。那么,如果是那个法老的命令扬起沙暴杀人的话,怎么会――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那个什么主君用沙暴杀死他自己说的他的子民的时候,你们真的会不知道?别可笑了你这――”

“不是这样的,凛。这里恐怕确实有些误会。”出乎意料地,Saber打断了远坂逐渐升级的讽刺。

“啊啦,真是莫名其妙。虽然主君习惯性地开了个玩笑,让塞斯把他的声音放大给你们听,可是本意只是驱散凡人、避免有无辜者卷入而已。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么大火气给了我们那一剑,害得我只好暂时穿着这身东西来向主君交换要补充的魔力,我可是真的不知道。”

说完这些(黑色的巨犬又一次飞快地跃进跃出),芭丝特轻巧地又一转身,跳过了仍然乱成一团的Lancer主从,给Berserker换上了新的餐具:换下的,是整张餐桌上仅有的一份吐满了骨头的餐盘。

“啊啊够了!Berserker,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是远坂在发泄着不满;不过确实,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甚至连敌人下毒的可能性都不予考虑的,也只有Berserker一人而已了。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忧夜长,何不秉烛游?想得太多,可是会长皱纹的哦。”用连Saber都要佩服的豪爽仰头喝下一大口酒以后,Berserker一如既往地对我们微笑着――但是,这微笑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好了,来说正经的吧。”抢在凛大小姐真的发飙之前,上首的Berserker先开口了,“我们到现在为止的一切,都落入Assassin的圈套中了。”

瞬间,寂静。

――

恢复更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哪。

注解:

0.标题取自白居易的《轻肥》...至于意义,暂时还只是字面上的-_,-

1.芭丝特Bast/Bastet:前面提到过,这位是狮子头的女战神,所以士郎的危机直感完全没有失误...好吧,在早期埃及这点是正确的。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地狮子就变成了家猫、女战神也就变成了家务女神了...可见萌化是有很长历史的(大误

这位是唯一能和红A比拼厨艺和家务而不落败的...士郎请继续努力了(弥天大误

2.生年不满百:汉乐府诗。这是中国第一首宣扬及时行乐思想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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