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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正记》第十五章 弃佛赴难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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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肺都要炸了,举鞭就打。一声阵吼四面邪怪围将上来,我知道中了他埋伏,便不顾一切冲杀出来。

但那些邪怪和龟胜之心腹兵丁死命相拼,将我围得水泄不通。战了一天一夜,身受重伤,方才脱身。本想到西海、南海、北海通风报信,但我料到那奸贼定已凭借兵符假调三海水军,我脱身之时只怕那三海已经遭了难。

“太子为何不到天宫向玉帝求助,反陷于此?”敖玉道,大圣有所不知四海通天路尽有龟胜之心腹守卫,怎能过得去,我便负伤到此天峰山,希望能从此山上南天门,哪知因伤势太重,无力再行,山中土地山神又趁机敲诈,因事出突然身无分文,他们便依仗人多势众拳脚相加。

孙悟空听到这里,恕火中烧:“你们这些狗神仙,四海被龟胜之奸贼算计,太子借道达上听,竟敢强行勒索,看老孙不将你们打成肉饼。”孙悟空举棒就打。“悟空住手!”原来唐僧见孙悟空前去探路久久未回,便骑着白龙马与沙僧、猪八戒向前行来。

“悟空你何故擅自打杀人?”孙悟空急急辩解道:“师父,他们不是人。”“不是人是什么?”山神土地见有人阻止孙悟空,如洪水中捞到根救命稻草,忙道:“唐三藏,我等是这天峰山土地山神,大圣要打杀我们,求你慈悲救我等一命。”

唐僧下了白龙马,对孙悟空道:“他们是天命本地神仙,你怎可无理。”“师父你不知详情,待我将前因后果告诉你,便是你也觉他们可恶之极。”

孙悟空将敖玉太子遭遇向唐僧等人叙说了一遍。“师父你说他们该不该打?”“阿弥陀佛,他们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该棒杀他们。你这般恣意杀生,如何去得西天取经,如何能修成正果?”“师父好不讲道理,这些土地山神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杀了他们反可为一方除害。”不待唐僧再开口,孙悟空又道:“我们西天取经还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任由这些恶神作恶,岂不有负我们取经之初衷。”

“悟空不要强词夺理,为师绝不让你杀生。”唐僧斩钉截铁。孙悟空心一横道:“师父曾在五行山救我脱困,也算有恩于我,是以一向对师父言听计从。只是今日之事涉及是非,悟空恐不能听从师命。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长点记性,再作恶时也记得老孙的金箍棒。”言罢孙悟空举棒照土地山神一阵乱打。土地山神抱的抱头,捂的捂屁股,一片呻吟。猪八戒见那些土地山神吓得屁滚尿流,开怀大笑,又对孙悟空道:“猴哥,打得真痛快,让老猪也来玩一把。”沙僧忙拦着道:“二师兄,你就不要添乱了,师父他老人家已然发怒。”

突然,孙悟空大叫一声:“唉呀,好痛。”只见他两手抱头倒在地上乱滚,一会儿用手去捶打,一会儿用手扯头上金箍儿帽。如此折腾了一个时辰,孙悟空只剩一息。唐僧一直口中念念有词,稍不停息。见孙悟空丢了金箍棒,痛不欲生,便对他道:“泼猴,这就是对你的惩戒。你头上戴着观音菩萨赐的金箍,只要你不听为师之言,我只一念紧箍咒,那金箍就会向头上紧扣。”

“原来师父在救我出五行山时,就与观音菩萨算计我。那日也是头痛发作,我还以为是得了头风病。”孙悟空叫道。唐僧道:“这也是情非得也,只因你顽劣成性。”猪八戒对唐僧道:“师父,这就是你不对了,佛家且可暗箭伤人,暗中算计?况且猴哥惩罚这些毛神并没有什么错。”“呆子,没有你什么事。”“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天这事就是这个理。”猪八戒除也不示弱,回嘴抢白。

那些土地山神见唐僧制服了孙悟空,心想不趁此时机结果了他性命,这猴子定会秋后算帐,便手执兵刃一齐向孙悟空头顶砍来。孙悟空铜头铁臂,纵然受重创,也能死地而生,那些毛神哪里能伤他分毫。“这就怪不得老孙了。”好个悟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射而起,举起金箍棒劈头盖脸只一击,那些土地山神纷纷倒下,元神散尽。有两个跑得快的躲过一劫,径上南天门而去。

唐僧见孙悟空打杀了天庭钦命神仙,立即大声念那紧箍咒。孙悟空漫天翻滚,泪流满面,牙关紧咬,脸色铁青。唐僧道:“你还胡乱杀生否?”

“遇到恶者,无论人神鬼,老孙定还是不能饶他。”

“看来你是没有佛缘,无法西天取经,你我师徒情已尽,你且去罢。”

孙悟空发狠道:“也罢,什么大乘三藏真经,既不能杀恶,也不能除奸,是非不分,取它何用,经过这许多时日,老孙也看得清楚,师父不赶我自也会走。”

猪八戒道:“猴哥此去哪里?”“西天没有救世真经,只有愚弄人的谎话。现今四海有难,我当助敖玉太子,荡平妖孽,还四海众生安宁。”

小白龙见孙悟空去意也决,道:“小弟唯你马首是瞻。”原来小白龙听了东海遇难之事,不由心急如焚,变为原身参见了敖玉太子。猪八戒急急道:“猴哥你走了,我还取什么劳什子经,与其受那无用经之累,不若与你一同去拯救四海之难更解气。”

唐僧见他师兄弟三个都要辞他而去,便气鼓鼓地到:“东土大唐佛法不扬,大乘真经可救苦救难,解救三界众生于水火,西天取经可造福大众,你们跟随这个胆敢大闹天宫为非作歹之徒,有什么善果?”

孙悟空听得此言,又联想到一路西行之事,对西天取经早就不以为然,不由得将心中千言万语倾述而出:“师父此言差矣。佛云:大乘真经可救苦救难,解救三界众生于水火。诚如是,如来眼皮底下的西牛贺洲为何也有偷盗、淫欲、抢劫、杀戮,且并不比东土大唐见少。如来西方门前雪未尽,便管东土瓦上霜,可笑之至!东土众生之福还得靠东土众生自己。师父又斥我大闹天宫为非作歹,此言更差。环视当今三界,玉帝尸位素餐,能者不上,庸者高居,裙带成风,仙官贪腐,民不聊生,水生火热,仙官千方弄权收刮一方,与我大闹天宫的七十二洞洞主哪一个不是被山神、土地、神仙压榨,活而不活,死而难死,被逼无奈才揭竿而起,占山为妖,汇聚到齐天大圣旗下。三界是众生的三界,不是玉帝一人的三界,既然如此三界就该由众生做主,岂可让玉帝主宰一切。”

不待唐僧答话,孙悟空又道:“西方大乘佛法果真能使三界玉宇澄清,让天地人神鬼各得其所?这一路西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个问题,恐怕不能,西方世界,号称极乐,还不是尔我诈,妖魔横行,权者愈强,贫者愈弱。大乘佛法只不过是要维护西方诸佛和玉帝诸神,我等下仙和芸芸众生还是受苦受难。”

猪八戒接口道:“猴哥说得好,我天蓬元帅本与嫦娥情投意合,玉帝为霸占嫦娥,无端将我贬下凡间,投入猪胎,弄成这般模样。那玉帝和太上老君不是时常向众仙和下界凡人传授道德经吗,为何还如此对我?百事同一理,我看那大乘真经也不过是如来的信口雌黄,说得比唱的好罢了。”

唐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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