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宫雪？”眼前人肌肤胜雪，眸若星辰，淡笑之下落下两个好看的月牙湾来，哪里还是云海先前动不动就掐他肉的少年。

“哈哈，这小子！眼珠子都看直了？”老头上前直接给他背上重重地来了一下，他好不容易从恍惚中醒来，脸蛋顿时红得像个猴子大屁股。只得匆匆给自己找理由：“恩。。。我去将那些酿百花露的药草准备下！”说着，便往一处中钻去。

“你给我回来！”老头一把攥住开溜的少年，从身后拿出捆好的药草，似笑非笑地对着少年道，“臭小子，这些药草老夫都帮你准备好了，你还去其他地方做甚？”

“我。。。我。。。我去呼了猴子过来不成？”云海恨恨地瞪了老头一眼，朝那少女尴尬地作了一揖，转身便穿过那片，朝外头跑去。

“这臭小子，和那只臭猴子一般精灵！”老头朝着他的身影笑骂道。

同样是望着那少年离去的身影，宫雪眼中却露出复杂的神情来，这个差自己两岁的少年，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是喜是恨？趴在他背上的那感觉是如此的温馨，在池中他为自己挡下那道水柱时，只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难道自己真的有喜欢他么？

“咳，哼，哼！！！”耳边数声轻咳打断她的思绪，她赶紧上前朝那老头作揖道：“老前辈想必便是云海的爷爷，小女子这里多谢老前辈的救命之恩了。”

“前辈便是前辈，为何加上一个老字，难道我在你眼里真有这么老么？”

望着眼前这老头，明明鹤颜白发，唇下邋遢的胡须留得好长，偏偏这般不服老字，她赶紧接道：“前辈自然是荣光童颜，不过救命之恩还是没齿难忘！”她自然识得在寒池中，若不是临空出现的那段要诀，怕是她和云海二人都要葬身在这池底了。

“你这小女娃眼还真毒，一点不像那没心没肺的傻小子。不过既然是救命之恩，你就以身相娶假给我那孙子得了！若不是那傻小子至今还打着光棍，老夫还不瞎参乎你们这娃俩之间的事！”这老头口无遮拦，尽说些让她害羞的事，她听在耳里俏羞不已，偏偏又发作不得，两边的耳腮却渐渐红了起来。

这个看起来平凡不过的老头，那段能让江河倒流的口诀闻所未闻，恐怕连自己的祖父都有所不如，更何况除此之外，这百草园中所见一花一草，便是她自小见识颇广，也端得让她无所适从。而那个让她感觉异样的少年，池中那一掌，如何不叫她心魄，现在连那只时常拿出一根树枝大啃的猴子在她心中也觉得古怪起来。

“宫。。。宫姑娘，我回来了！”少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面前，换了一身较干净的衣衫，而手中却拽着一只满脸委屈的猴子。

“喂，臭小子！爷爷在这里呢！”

“宫姑娘，适才在池中我也不是有意冒犯，哪知那小白无端发怒，我也是迫不得已。。。”云海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地道。

“恩。。。我知道，若不是你，我怕也是没命了！”

“还有在舟上，我不知道你是女的，所以。。。”

“你别说了！”眼前这少年也不知是装傻充愣，这该看的都让他看了，该摸得都让他摸了，还提这些何用？

二人均沉默不言，气氛一时尴尬起来，那边上的老头正摆出一付看好戏的神情，不想气氛如此作冷，他刚抬头瞅见那只猴子正偷偷地朝山洞口的方向摸去，立刻大手一张，直接提着猴子，咧牙道：“好空儿，你陪爷爷一边耍去！”

那猴子顿时唬得三魂不见六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一挣扎，跳出那只手掌，直接窜进少年的怀里，望着这只尾巴不停往云海鼻子里挠的猴子，不知咋地，她的心倒一时舒缓了下来。

“这臭猴子，怎么见了如见了鬼一般，老夫又不会吃你？”老头明显对于这只猴子的行为很不爽。

“若这天底下，各个都如你这样拿它试你的破药，我估计它便不用去见人了。”云海知根知底，直接说得老头掩口无言，他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转身便朝药园的另一端走去。

“这池中物到底为何兽，为何这般的凶恶？”宫雪上前问道。眼前少女口吐香兰，闻在云海鼻中却是特别的舒心。

“那不过一只水猊罢了，自我记事它便居住在这寒池中，它性情本来温顺，常伏于水中蛰眠。今日估计你在哪里恼着它了，它这才破出水面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云海说着，自己也不由疑惑起来，按理来说，便是扰了小白睡眠，它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莫非宫姑娘在池中还真做了很过的事？

“水猊？莫不是狻猊么？”宫雪疑惑道，“这狻猊头上龙角，身披白鳞，吼如狮子。但寒池中那只除了声音相似外，其他哪里又像了？”

她自然识得这水猊为何物，她族中的守护神兽之一便是这龙生九子其七的灵猊，那神兽身高三十来丈，呼吸间便是雷鸣电闪大雨将来，眼前这只全身长满白毛的怪物与那只相比，充其量不过是只小猫罢了。

而她之所以不言及寒池中发生的事，是因为在这寒池下面隐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说她和她的族人息息相关，莫说是眼前的少年，便是家中的父亲兄长，怕是她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那小白不过百来岁罢了！”云海解释道，“老头子说它长到三百岁左右方有书中所写的那般模样，估计那时神通也足以令天地变色了。”

想起池中发生的那幕，云海心中不无感慨，他自认为凭借自己的力气，这诸岛三十三座附近海域中，他应该鲜有敌手，而在对抗发狂的小白时，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可抗力量前是如此的藐小，他有如此感慨，其实也是受这地域限制，觉得自己的眼光有点低罢了。

宫雪见他突地闷闷不乐，只道他以为纠结于那只水猊发狂的原因，她心中也犹豫着是不是将这寒池底中所见和他一一道出，对面的少年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正待脱口而出的话被她硬生生地止在舌尖。

“宫姑娘，你是否有话要说？”望着她言又止的表情，云海轻声问道。

“我。。。我刚才听你提起百花露来，好像需要多种药草来酿造，我还不知你原来会酿酒术呢！”宫雪贝齿轻语，只是有意将话题往其他地方转移。

“这百花露自然是人间佳酿，那天上的琼池玉液我没尝过，想来若是有，也定然比不得此间的一滴！”一言及百花露，云海朗朗道来，见他眉飞色舞的神情，宫雪突然觉得眼前样貌普通的少年前所未有的好看。

“不过酿此酒的不是我，另有高人罢了！”云海一脸神秘地道。

“其他高人？莫非那老前辈种得这么多药草便是为了酿造此酒？”宫雪不敢相信天下有如此糟蹋这些名贵药草的人，若是这满园的药草让她，只是可惜，她也知道想想不现实。

“非是那死老头，那神秘高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的意思说，这只猴子除了啃手中的树枝，还会酿酒？”望着少年怀中那只猴子正努力的啃着它好像永远也啃不完的树枝，宫雪满脸的不信。

那只猴子见她这般表情，将最后一小截树枝吞入嘴中后，朝宫雪表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后，跳下身来，走到那端选好的药草前，朝那些药草细细地嗅了几口后，抱起那端药草直接朝药园的一头跑去。

“走！”云海上前自然地拉起宫雪的小手，宫雪小脸一红，也不挣扎，跟着他的细步朝猴子跑去的方向走去。

在药园西南一处偏角，不知何人在石壁上开了一处凹槽，那凹槽两个人头大，其上溅满了那些药草汁水干过之后留下来的斑斑绿迹，凹槽附近开了无数的细槽，这些细槽一半朝同一个方向延伸出去，另一半却四撒开来。

那只猴子抓起一地的药草，直接朝那凹槽仍去。旦见那些药草刚被仍进那凹槽里，宫雪耳里却闻得一声巨吼，晃若猛兽般，却见她眼前那只猴子身上金光一闪，原地拔起一只丈高的巨猿来。

凹槽里的各类药草簌簌作响，那些降龙草金乌果等一众药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在槽中隐隐做动，仿佛随时准备脱离而去。却见那只巨猿不知又从何处掏出一根粗大的紫色树干来，左掌舞动成旋风，将那些药草稳稳困在其中，右掌紧握成拳，一拳接一拳重重地砸进那石壁中。

也不知那石壁什么做成，在巨猿数百下的重拳之下，连半块岩角也没蹦下来，倒是这凹槽中隐隐传来一阵龙吟之音，百草园中心那处寒池也跟着隐隐作动起来，一道水柱跟着朝此处飞来，直接射入那半边一同朝向的细槽上，接成溪流注入凹槽中。

凹槽中的那声龙吟瞬间消失了，那处寒池也随即恢复了平静，不过凹槽之中那些药槽早被巨猿击成草渣，无数的汁液溅射开来，又伴随这那寒池中的水慢慢在半空结成一层水雾。那只巨猿见此，狠狠地将那根紫色树干插入凹槽中，那层水雾想是闻到腥的鱼儿，悉数被树干吸到其中去，又通过另外几处的细槽慢慢流出。

那巨猿两眼金光一闪，也不见它什么动作，那些流出的液汁又悉数地被那根树干吸收其中去，如此足足数十个循环，直到那根树干都慢慢地散发出酒香来，那原本草绿的汁液被稀释的透明一般，那头巨猿也似乎力竭了，在宫雪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慢慢地退化成那只三尺不足的猴子，正抱这那根香喷喷的树干一头栽倒便睡了。

那凹槽里往复流动的液汁一旦失去了这一猴一树的连接，瞬间像下一场大雨般地朝下落了下来。突地，空中飞来三个空酒壶，沿着液汁下落的方向，悉数将所有的液汁一滴不剩地接了下来。

待酒壶落下时，不偏不倚三个全部落到眼前那个黄衣服的老头手里，却见他那里手中的酒壶闻了闻，脸上露出一股很回味很满足的样子，用手指沾着这壶中酒在嘴里咂了咂，一脸遗憾地望着那只脱力睡去的猴子道：“这酒比起上次的还是差了点，主要还是少了岁月的沉淀，不过一下子五份额的量，这猴子还是贪了点啊！”

也不知是你贪还是谁贪，云海嬉笑地上前，不动神色地向其中一个酒壶抓去。老头似有所觉，也不在意，反而大方地将其中一个酒壶抛向少年。

望着提着酒壶朝自己跑来的少年，宫雪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惊骇中：这只猴子究竟是什么怪物，觉得不是一只会酿酒的巨猿这么简单，还有岛上这一老一少二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这寒池中自己看到的宝物，自己究竟该不该。。。

眼前人兴奋地将手中的百花露递了过来，而她眼角流露出来的却是极度复杂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