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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刀》十二、哀师父意外辞世,惊父子同在囹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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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袖再不忌讳,在合作无望后,在自己放置瑶琴的茶几下开启了两尺长三尺高的密道,把元山推了进去。元山手足被制,顺着坡势径直滚了下去,头在滚动中重重的磕碰了几回,忽然碰到了一片墙壁,缓了下来,终于缓缓停下,躺倒斜坡上。片刻后头部肿起,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元山,你就在这里等你的父亲吧。我想为了你,元峰是不会反抗的。”孙红袖灵动的声音娇娇柔柔的传了进来,元山想捂起耳朵都没有力气。

这世间,这江湖中,到底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元山暗暗的问着自己。能够像谢如玉前辈一样,纵横江湖,缠绵月下真的这么困难吗?自己的父亲,本是婉约楼的一员大将,后来却为什么叛出?他既然走了之后,为什么又回来?又为什么带走自己明知道是祸端的母亲?而母亲却又为什么在最开始留下标记,最后却跟父亲生下了自己呢?自己长到六岁,父母却真的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母亲一直温柔,父亲对待母亲,比母亲却更要温柔几分。那么,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才到了这种境地呢?父亲会回到这里,那么母亲却又在哪里呢?

殷殷纷乱的思绪中,元山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神智似乎越来越是模糊,手脚却逐渐能够微微挪动,似乎穴道慢慢解开了。

“元山,看我对你多好,”孙红袖的声音居然又一次传了来,“我把你师父给你送过来了。”

“姑娘,元峰已经确定是后天就可以送来了。”轰隆的关卡声中,小怜的声音隐约传来。元山向上爬了几步,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了下来。元山才想起孙红袖所说的,把师父送过来的话。猜到是金无伤,元山急忙伸手去拦截他向下的滚势。却没有防备自己的手脚才刚刚能动不久,力道不足。跟着转过了这道弯,向下一起滚落了去。

又磕磕碰碰滚落了几十圈后,元山终于停了下来,听到金无伤仍在向下滚动着,急忙向下滑下去。终于,再也没有了滚动的声音,元山慢慢向下滑动着,似乎踢到了什么。元山忙止住,探下手去,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仔细摸去,竟是一个骷髅,元山吓得忙向外一丢,却听到叮当一声脆响,似乎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元山一愣,还是决定先找到金无伤再去细探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人又会是谁。

终于找到金无伤,他就倒在离刚才元山触到骷髅头的不远处。温温热热的血似乎又蔓延了开去。元山苦笑,每次见面,总是在他重伤时候。本以为他只是旧伤破裂的元山,在缓缓抱金无伤的时候,呆住了,他的背上直直的插着三根肋骨,应是刚才那个骷髅的肋骨。命运这般凑巧,竟这样就要夺取一名绝世人物的性命。这死去的人究竟又会是谁?

“啊,”金无伤呻吟一声,“是元山吗?”

“是,是我,”元山轻轻回答,眼泪如泉流淌。“师,师父。”

“别难过,元山,没想到临死是你在我身边。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还有很多事没办。阮欣我也没有找到,香儿她们两个还等着我去救。。。我却什么也。。。”金无伤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说出了遗憾而已。而关于失踪的傅阮欣是自己母亲的事情,元山还是选择了不让他知道。只是却有一件恨事,就是金香儿、与小燕两人的藏身之处,却仍是不知道。想到金琪儿随时会找到她们并伤害她们,想到金香儿与小燕对金琪儿的信任与爱护,元山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师父,二师姐藏在什么地方啊?”

。。。。。。金无伤自然是不会回答了,却有一个银铃似的笑声响起,

“怎么,你想二师姐了吗?”笑声却是非常的陌生,

“你是六师姐?”元山一向自信,这次,却有些诧异,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错嘛,小师弟,难怪二师姐总说你聪明了。”

“你也跟着二师姐一起回去的,为什么师父没再提起过你?”元山边问,心中边快速思考着这个问题,心中一动,元山有些迟疑了,“难道,是你伤害了师父?”

“不,小师弟,不是我。”小凤有些玩味的声音传来,“是师娘哦。知道师娘是谁吗?傅家二小姐傅阮欣哦。”

“你胡说。”元山大怒,“我母亲远在千里之外,又怎么可能前来这里伤害师父?”

“哦?你娘?对了,你应该是元峰的儿子才对。你又怎么知道你娘远在千里之外呢?你见过她?还是她告诉过你?”

元山一时无言以对,在他心中温和慈爱的父亲都可以是江湖中第一大魔头了,为什么母亲不可能出现在西华山上杀人?

“无话可说了吧,小师弟。其实,你早就见过你母亲了,只是,你一直没有认出来而已。”

“什么?”元山大为震惊。金无伤的死,小凤这一个接一个问题,都已经严重扰乱了他的情绪,他一时没有发觉,那个原本很远的声音,已经渐渐靠近,甚至已经在他指掌之间了。

后果非常严重,自然是对于元山而言。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柔软的手已经点在他期门穴上。

“小师弟,虽然,在师父遗体面前欺负你不大合适。好在他已经没有知觉了,应该也不会表示反对。跟我走吧,去见你那个伟大的父亲。”

父亲,元山心开始紧缩,就能见到父亲了吗?现在的自己却只想扑到爹爹怀里痛哭一场。

凤显然并不知道元山的心事,仍絮絮的说着自己刚拜师的情景。。。“那时我还是个小女孩,刚刚到大师姐的手肘那么高。我非常的怕黑,大师姐就每天抱着我哄我入睡。记得那时候师父让我们几个练功,我贪玩,偷偷的跑到山上捉兔子去了。回来后师父狠狠的用竹鞭抽我,还罚我不准吃饭。大师姐偷偷把我捉的那只兔子烤熟给我吃,却引的二师姐她们都知道了,大家闷在一起,边偷偷的分兔肉吃,边小声的笑。那时是多么的开心啊。。。。”

“你背叛师父了。”元山忍不住打断她的回忆。

“是啊,因为他杀了大师姐!”小凤开始暴躁起来,“他凭什么杀了大师姐?他为我们做过什么?还有你,就因为你一句话,他就杀了大师姐。那时我就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元山仍是无言以对,小凤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你还有一点用。就让你去威胁你的父亲吧,看着你痛苦,我会感觉快乐一点的。”

滚下来时异常漫长的坡道似乎短了很多,在元山他们的争吵中,已经到了转弯处,看到了亮光。想必外面又是午后吧,元山心里默默的回想着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红袖那羞涩的脸,紧紧绞着的双手。。。微微苦笑了。

临近钻出去的时候,元山忽然眼前一暗,却是被小凤打晕了。醒来时,他正站在西华山脚下一个有些隐蔽的山谷谷缝里,绿草如茵,还有着零星的几朵黄花。自然是没有阳光的,也并不见花香。比起孙红袖房间里的暗道,却不次于天堂啊。

元山缓缓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有些乏力外,竟没有其他禁制。而抬眼处,孙红袖淡漠的脸正向着谷口看着,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哭过的痕迹。

“红袖,”元山忍不住轻唤,“谁惹你伤心了吗?”

“没有。”孙红袖诧异的看他一眼,有些愧疚似的,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你,你还关心我吗?”

“说这些可能有些可笑吧。”元山沉默了一下,低低的,却非常坚定的说,“我关心你,我说过的,我对你是有意的。”

孙红袖脸上渐渐又红了起来,却是微微低着头,向着元山,沉默了,却也再没有向外看去。“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

。。。。。。风柔柔的吹过,奥热的天气里,这里有点像蒸笼一般,汗,渐渐蒸干。远处却传来一声咋咋的声音,像是马车的车轮滚动在坎坎坷坷的山路上。元山首先转头向那里看过去,孙红袖却一径微微低着头,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

“我爹爹来了吗?”元山淡淡的问,像是寻常的,来接父亲回家的孩子一样,甚至还有些激动与开心。

“是。”孙红袖缓缓向他走了过来,元山并没有试图躲开。

车越走越近,却是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前面两匹栗色的马,甚至是不多么的健壮的老马。深蓝色的车帘有些沧桑的感觉,黯淡无光,甚至赶车的人都有些懒洋洋,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这么一辆普通到每天来来往往有好些的马车,偏偏向孙红袖走了来,偏偏到了这里停了下来。

“姑娘,”赶车的人停稳了车,跃下来,向着孙红袖致意。张开的眼眸温润有神,哪里还有半睡半醒的懒模样。“属下丁鹏向您回复,任务完成。我们共有四人在车内护送,途中死了两人。”

“嗯。”孙红袖淡淡一哼,没有说话,却向着马车走了去,手里牢牢牵着元山。元山无奈一笑,却只能跟向前去。

“元峰,”孙红袖冷漠的看着马车内似乎空洞的车厢说话,“我想你一定会配合的消除你留下的所有的标记的。”

“哦?”一个懒懒的,似乎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元山顿时一震。“就凭你?和你手里那个傻小子?那还不够看啊!”

“是吗?”孙红袖仍那么淡漠,缓缓咬着牙发出声音来,并把一把亮银般雪白的短刃架到了元山脖子上。“你怎么不仔细看看他呢?如果他真的这么没用的话,我现在杀了他好了。”

车内许久没有传出声音来,过了半柱香时间,马车忽然一震。一声怒吼夹杂着关切猛然传出,“你是谁?”

“爹!”元山眼圈一红,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却终于还是没有扑向前去,只喊了一声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黄褐色的身影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马车顶,随后,两个破败的影子被丢了下去。

“小弟”丁鹏顿时大喝,扑了过去,显然是四个在内看守的另外两个也已经遇害了。

“呃呵呵,”黄褐色的身影就那么不驯的站在车顶上,懒懒的回应了一声,“呃,不小心杀了他们了,真不好意思啊。”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个被孙红袖制住的,看来异常激动的元山。一别将近十年,那小小的孩童已经长成这番模样了啊。

“元宝?”元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爹!”元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到哪里去了?妈妈呢?你们怎么都不见了?他们都死了,岛上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孙红袖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元山,那短刃就怎么也不舍得架着了,就那么缓缓的放下手来。

“元宝,你真的是元宝!”元峰一阵风般落了下来,一把将元山抱入怀中。

正是:恩怨都放开,死伤均无憾,悲哀人命谢纷繁。流泪总在亲者前,都是孤苦心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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