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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赵云》第十二章 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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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血用水洗洗就可以了,衣服上的却不行,即使洗过了也会留下点点印记。

栾平儿想:“看来这次师父真的生气了。”于是便低着小脑袋,站在师父面前,一言不发。

紫阳真人清晨在后院教几个徒弟做晨练功课,惟独栾平儿猫在房间里不出来。把他叫出来刚想问话,却看到栾平儿衣领前胸上有点点血迹,但身上却并无伤痕,就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跑到外面惹是生非了。

领一大帮孩子出远门,最担心的就是哪个孩子不听话,惹上是非。

“昨晚干什么去了?”紫阳真人面沉似水。

栾平儿偷眼看了看赵云,心想一定要拉上二师兄一起,师父最疼二师兄,拉上他自己也许就能脱险,于是低声道:“和二师兄一起,一起。。。。。。修武德去了。”

此话说得让人喷饭,修武德会修的一领子血?

栾平儿其实人小鬼大,话听着虽可笑,却说得十分模糊,可进可退。这样好让赵云接着编瞎话,两个人就口径统一了。

紫阳真人看了一眼赵云,赵云连忙过来跪下,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赵云,是从来不说慌的,不管说谎对自己多么有利。

“云儿,你身为师兄,领师弟出门就要好生照看。平儿年纪小没有分寸,可你却是不应该。”紫阳真人正色道。

赵云伏地叩首:“弟子知错,弟子愿意受罚。”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既然责任在你,罚是要罚的,从今夜起到三月初九,你每晚在后院面壁思过,二更天才可回来休息。”

现在正值深冬,而北地的冬夜又是最为寒冷的,滴水成冰。如若寒夜飞雪,那滋味可真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

这样的惩罚委实不轻。

紫阳真人虽疼爱赵云,但赏罚分明,丝毫不会有所偏袒。

大家都知道赵云性格沉稳,不会无事生非。肯定是栾平儿不知轻重到处乱跑才惹的麻烦。因此,都来安慰赵云,对栾平儿则怒目相视。

小平儿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师兄,跑过来拉着赵云的手直数落自己的不是。

赵云会心一笑,对平儿和几位师兄弟说:“确实是我的错,不关平儿的事,大家不要难为他。师父许我二更天回去睡觉已是法外开恩,各位师兄弟还请以我为鉴,不要再惹师父生气。”

“昭儿,云儿,你们俩过来。”紫阳真人交待两个徒弟,并起脚向屋里走去。

郝昭和赵云应允一声,随师父进了里屋。

到了里屋,真人从随身行囊中拿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

“过几天就是开坛之日,‘讲武坛’分为内场和外场,内场比步下功夫,外场比马上功夫。虽说历届开坛都少有比马上功夫的,但这次为师想也许会有所不同,毕竟,各路诸侯此次选拔的是能即刻攻城拔寨的沙场精英。因此,你们要先做些准备。这马上的功夫你俩虽说也有相当火候,但演练与实战毕竟不同,要做到人马合一还尚须在与敌对战中不断磨砺才行。”

紫阳真人把两锭纹银分别交给两人:“良马的选择方法为师与你们讲过,今日,你二人就去自己挑选你们的战马吧,天黑前回来便可。”

二个人怀揣着银子出了客栈,便一路向城东走去,据店家介绍那里有个相当大的马市。

到了城东,远远地就能看见前方的诺大马市。

郝昭对赵云说:“师弟,这马市看起来少说也有上千匹战马,要不,我们分头买马,约个时辰,我们就在这里会合,如何?”

赵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师父让我们天黑前回去,那我们就约酉时在这里见吧。”

师兄弟俩分头扎进了人头攒动的马市。

乱世中,战马永远是紧俏商品。

赵云一路走去,眼都有些用不过来了。人有百相,马有千形。单单马的颜色这里就有纯白,淡黄,棕黄,深褐,明灰,红棕,枣红,花青,亮黑,青白花,黑白花等等。

赵云经过一匹匹精神抖擞,气息高昂的战马,仔细挑选着理想的坐骑。

马,龙颅突目,平脊大腹,□重有肉。此三事备者,千里马也。 注(1)

马眼欲得高,眶欲得端正,骨欲得成三角,睛欲得如悬铃、紫艳光。

马耳欲得相近而前竖,小而厚。□一寸,三百里;三寸,千里。

鼻孔欲得大。鼻头文如“王”、“火”字,欲得明。

上唇欲得急,下唇欲得缓;上唇欲得方,下唇欲得厚而多理。

口中**得红白如火光,为善材,多气,良且寿。即黑不鲜明,上盘不通明,为恶材,少气,不寿。

齿,左右蹉不相当,难御。齿不周密,不久疾;不满不厚,不能久走。

颈欲得而长,颈欲得重。颔欲折,胸欲出,臆欲广,颈项欲厚而强。

脊背欲得平而广,能负重;背欲得平而方,多稳健。

腹下欲平,有“八”字,腹下毛,欲前向。腹欲大而垂结,脉欲多;“大道筋”欲大而直。 “ 大道筋”,从腋下抵股者是。腹下阴前,两边生逆毛入腹带者,行千里;一尺者,五百里。

后脚欲曲而立,臂欲大而短,骸欲小而长,?欲促而大,蹄欲得厚而大,髂骨欲得大而长。膝骨欲圆而张,大如杯盂。

尾本欲大而强。

五脏。肝欲得小;耳小则肝小,肝小则识人意。肺欲得大;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心欲得大;目大则心大,心大则猛利不惊,目四满则朝暮健。肾欲得小。肠欲得厚且长,肠厚则腹下广方而平。脾欲得小;□腹小则脾小,脾小则易养。

* * * *

五十两纹银不是个小数目,可对于好的战马来说,也就只能买匹中等偏上的。

有的宝马良驹令赵云爱不释手,但一打听价钱,要几百两纹银。有的虽说只要三四十两纹银,但看来看去总觉得有太多瑕疵。

走着走着,赵云走到一个卖马的摊位。

卖马的是一老一少,老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面黄肌瘦,一脸病容。少的是十五六的一个小姑娘,满目悲伤,眼角似还有泪光闪烁。这一老一少的摊位和别人的大不一样,别的摊位都搭建着气派的马蓬,里面少说也有几十匹各式战马,问价的买家络绎不绝。

而这个摊位上,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价。

孤零零的一根栓马桩上,只栓着一匹白色战马。

说是战马,似乎有点牵强。赵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瘦的一匹“战马”。这匹马骨架虽也高大,但却仿佛除了骨架就剩外面的一层皮了,就象是给死人祭奠时烧的纸扎马。整只马看起来也丝毫没有精神,赵云在马的身边站了半天,这匹瘦马丝毫没有反应,只顾低头啃着地上石缝里的杂草根。

赵云摇了摇头,心里想道:“这两个人想必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否则,也不会把这样的一匹马牵出来卖。”于是低下身来问这一老一少的卖马人:“这个是你们的马吗?这么瘦的战马恐怕很难有人过问的,你们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能讲来听听吗?”

兴许是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问问这一老一少了。小姑娘听有人问话连忙抬起头来,可还没说话,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人在最艰难的处境中,有时侯需要的也许仅仅就是一句问候,一个眼神。而冷漠的人们,有时侯就连这些都吝啬地不愿给予。

原来,这个老人是姑娘的爷爷。姑娘的父母早在半年前就病死了。姑娘的哥哥为了挣点军饷养活家里人,参加了黄巾军。可前几天,几个同乡带回的,却是哥哥冰冷的尸体,一具手脚残缺不全的尸体。爷爷为此深受打击,一病不起。而因为没有钱,父母和哥哥的三具尸首只能用黄土浅浅地掩埋,更别提给爷爷买药治病了。为此,走投无路,他们才一路要饭把驮哥哥尸体回家的战马牵到离家二百多里的城东来卖。回程的盘缠,三副棺材外加给爷爷看病抓药的钱,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爷爷因为劳累过度,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没人买马,恐怕连家都没命回去了。

赵云听着,不觉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一直以来隐居于轩辕山上,总以为大汉的江山富饶锦绣,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可从轩辕山到泰安的这一路上,经过了多少村落,多少城镇,象这对爷孙般苦命的黎民百姓,赵云不知见了多少。

哪一次又何尝不是撕心裂肺的痛?

每一次赵云都反复的问自己,这天下的苦难可有结束的一天?这是怎样的乱世?是怎样的混帐天下?追名逐利者你争我夺,为了一座城池,一块疆土,一片天下,打地天昏地暗不可开交。可有谁又能真正为这些可怜的苍生而战?有谁同情过那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老人,又有谁在乎过那些瘦骨嶙峋,无家可归的孩子?

有谁?!

赵云把眼角的眼泪一拭,从怀里把五十两银子掏了出来,塞到小姑娘手里:“你的马,我买了!”

* * * * * * * * * * * * * * * * *

注1:引自《齐民要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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