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巷街头，一杯杯酒下怀，一身疲惫，一身狼藉。人生若能够重来，她不要出生在韩家。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酒醉形单影只，韩小落落落大方，身份高贵，将军府位高权重，执掌大权，她却少了份爱人的权利。

嫁给了的人，不爱自己。爱的人，命不长久。

“我曾经犯了大错，被主人挖去了双目”轻歌说的很自然，好像个局外人，像诉说着不属于她的事般，没人能够知道一个人将往事挖出来，轻描淡诉需要花多大的勇气。

就像一把插在肉里的箭头，狠狠地拔出，血水将涌流，疼痛不会减少，只会加深。

在这个战乱，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与错，谁又能够说得清？轻歌只是个奴婢，摆脱得了这宿命，代价却是一双眼。眼瞎了，心却明了。

一双手，沾了的血，不比一把剑杀人少。一盘棋局，江山已定，可她知道她只要心还在跳动，血流就将不止，她不认为自己无辜，不认为自己高洁。

“姑娘”婢女有所动容，她在同情她吧？只是轻歌，又有什么资格让人同情？这双眼吗？轻触白纱眼布，说到底奴婢就是奴婢，主子的事，过问多了，挖一双眼又算什么呢。

“轻歌，回去了”不知道何时，血痕就那么站在了身旁，他微眯着眼，看着她，瘦了，也变得伤感了些许。

“好”除了好，她能说什么？她说过他在哪里，她就跟随着。

一旁的我，默不作声的在远处，看着她随着那个人离开了视线，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巡逻了。

接近晌午，行军的队伍抵达了玉朽峰，那里树木丛生，流水潺潺。

藤蔓重叠，林子里几乎没人走过，翻过这山峰两日便可直接抵达战场之地。

玉朽峰上有座庙，庙里供奉的是观音菩萨，一条青石铺成的石阶直达山峰，通往庙宇。道路曲折环绕，看似路面光滑，不见黄叶落地，自以为有人打理，实则是寺庙香火旺盛，来往香客不绝，黄叶早已成了风中沙，碎的早已看不见，加之昨夜一场雨，自是雨后洗路，路更清。

“听过柳烨和戏子月白的故事吗？”玉朽峰，曲江流，曾经在坊间听书，曾经听到过一个传说，轻歌漫步由着婢女搀扶着踏上玉朽峰，不禁想起了玉朽峰的一个传说。

“柳烨是飞蝶，佛前求观音收她为徒，却在成佛成仙之际，爱上了凡人月白，佛前再跪拜观音，求她踢去了仙骨”

“除了仙骨，可知还有什么？”轻歌问。

婢女摇摇头，不知。

“除去了妖性，徒留下的只一身皮囊，在扇子里飞舞”

婢女凝眸不解，“不是说掀开了红盖头，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人，月白吗？”

“傻丫头，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美事，妖就是妖，哪里那么容易和人一起呢，这丫头和主子都有那么多的不同，何况是妖？”

轻歌的话，让婢女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