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轩猛然惊醒。

原来一切都是场梦。

可眼前的这一切却告诉他，黄毛的枪、小胖的死，这不是梦，他依然倒在这一片血泊之中，他的身体依然能感觉到阵阵疼痛。

孙文轩能看清一些，至少能摸到，他的身下黏黏的血液，散着腥味。

他站了起来，把灯打开，看着地上小胖的尸体，看着地上的脑浆和血液，他转头瞅向窗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用上牙床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夜晚的松江总是很美，黄色的灯映在水面上，总是那样波光粼粼。

孙文轩刚刚路过夜市，买了一件黑色的卫衣，他把帽子套在头上，然后去一家他总是路过的地摊旁，“老板，要这把匕首。”

“这把？八十。”

“好，给你。”

孙文轩将那把匕首塞到自己腰间，然后隐藏在黑暗里，低着头，在阴影里一步一步地朝松江上，青哥的据点那里走去。

“嘿！哪来的？”在门外站岗的人没认出来低着头的孙文轩，孙文轩微微抬起头，露出上半张脸。

“哦，孙哥啊，找青哥吗？”

“恩。”孙文轩回答。

“青哥他们在屋里打麻将呢，用不用我去告诉一声儿。”

“不用。”孙文轩说道。

“那好，那孙哥你进去吧，我在门外给你们站岗。”

“你回去吧，这不用站岗。”

“不行，孙哥，这是青哥的吩咐。您进去吧。”

孙文轩继续低着头，像往常一样走了进去。

他能听到青哥的声音，吆喝着自己要胡了，能听到小涛的声音，说自己差那么一点，还能听到针眼儿的笑声，孙文轩把帽子压得更低了。

一声不吭。

一声不响。

甚至他们都没有注意他。

孙文轩站到了小涛的旁边，小涛摸牌的时候动作极大，胳膊总是抡成个半圆形再抓牌上来，他这一抓，胳膊恰恰打在了孙文轩的身上，小涛本就输了钱，所以当时就急了，回过头就骂，“怎么！没长眼睛啊！”

孙文轩还是低着头，小涛坐着只比孙文轩矮那么一点，他皱了皱眉，“这他吗是谁啊？”

青哥抬起头去看，看不出来，孙文轩从来没有这副装扮。

针眼儿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他大叫一声，“我操！孙，孙文轩！”

青哥和小涛也吃了一惊，只有那个孙文轩没见过的小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人连忙站起，李孙文轩最近的小涛刚要起身就被孙文轩按着肩膀给按了下去，小涛挣扎一下，动弹不得，孙文轩左手抓住小涛的肩膀，右手向后变化成拳，一拳狠狠地揍在小涛的脸上，小涛哎呀一声，连带着椅子一起翻到在地，孙文轩弯下腰去，又是啊“砰砰”两拳，把小涛打的是双眼鼓起，头骨碎裂，脑浆溢出，是当场毙命。

孙文轩站起身来，他的手上还全是新鲜的血液，在“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他把帽子微微抬高，冷冷地问，“我还活着，惊讶吗？”

青哥转身，翻窗户就跑，刚刚攀上窗沿，却被孙文轩一个箭步追上，拽住他的小腿，用力一扯，青哥双手一脱，被窗沿磨得掉了层皮，一下被拽到地上，惨叫一声，针眼儿恰是趁这个时候连忙跑了出去，孙文轩伸手去抓，没有抓到，针眼儿出去是边跑边喊，生怕孙文轩追出来。

可孙文轩却没有顾得上他，他一脚将青哥的头踩住，没有用力，青哥却动弹不得，问道，“说，是不是你把我和小胖卖了！”

青哥尴尬地笑了两下，“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这时，针眼儿带着七八个松江的人也赶到了屋子里，松江的人不断进来。

针眼儿喊道，“孙文轩，你看看今天这局势，你快放了青哥，要不然，你走不出这屋子！”

孙文轩完全没有理会针眼儿，接着对青哥说，“误会？说！到底是不是你？”

青哥又笑了，不过不是尴尬地笑，而是一种阴冷的笑，“是，是我，孙文轩，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找我，你去找黄毛啊，他给我十五万，让我不管你们，我没插手，你找我干嘛。”

“我会去找他的。”话音刚落，孙文轩的脚猛往下踏，可怜青哥混了半生，总算混成了松江老大，却被孙文轩一脚踩的眼球迸出，头骨变形，就此殒命。

那些松江的人有的认识孙文轩，有的不认识，看到这个场景，手里的武器都变得颤颤发抖，脚下也好像站不稳似的，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孙文轩看了躲在人后的针眼儿，针眼儿不敢动手，孙文轩向外走去，那些松江的人，不自觉的向两侧后退，纷纷让路。

没有新闻，没有轰动，针眼儿让知道的人都封锁住消息，以免以前泥鳅的手下和其他帮派趁机下手。

孙文轩没有杀他是正确的，否则松江一定会乱，此刻的孙文轩，也就应该是在监狱了。

不过复仇，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