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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络索》第十二章 陆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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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过去了,子衿扶着母亲在颤颤巍巍的桥上走着,一个巨大的浪花翻过木桥,击打在子衿身上,子衿身体一晃,险些掉下桥。子衿总觉得这河水有异样,许多黄色的水沫在巨石旁绕圈,便扶着母亲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到了河对岸。

水流越来越湍急,巨石旁的水沫越积越多,每个人心里都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安逸尘让黎若华带着妇女和孩子离开河岸,自己和安兰则焦急地等待着其他人过来。

河水越来越凶猛,河中央的巨石颤动了几下,四个年轻人和陆阳快步在桥上走着。突然,一条蛇从河中蹿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五个人疯狂地跑向对岸。怎奈,木桥被蛇头撞断,五人掉入水中,陆阳拔出腰间的短刀与蛇搏斗,四个人拼命往岸边游去。

安逸尘和安兰解下腰带甩出去,将他们一个个拉回来。打斗中,陆阳刺中了巨蛇,鲜血染红了河流,巨蛇仰天长啸一声,飞出了水面。原来河中央的巨石是蛇的身体盘旋而成,此蛇有十几米长,盘旋在河上空,陆阳被水流冲击着,努力想游向对岸,蛇却张开口朝他冲了下来。

眼看陆阳就要被蛇吞噬,黎若华赶过来使出浑身解数牵制住巨蛇,安兰施法让绢带变硬变长勉强将陆阳拉上了岸。

子衿担心陆阳他们,想回来帮他们,被众人拉住。没多久蛇就攻破了黎若华的束缚,开始猛烈攻击岸边的人。安逸尘让之前的四个男子跑离河岸,带着妇女和儿童爬上了山坡,自己留下和黎若华、陆阳及安兰并肩作战。

四人各持其武器与巨蛇搏斗,巨蛇虽然已受伤,但毕竟是妖,还是修炼了几千年的蛇妖,灵力很强大,短时间内难以制服。黎若华不顾自己灵力虚耗过多,气沉丹田,奋力使出万物生。

霎时,河流两岸的树叶和草都变成了一把把利剑向巨蛇袭来,风云变色,巨蛇身上满是伤口,鲜血随蛇在空中飞舞,发出的血腥味让人难以忍受,安兰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巨蛇愤怒地朝着黎若华嘶吼,黎若华灵力耗尽,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晃晃悠悠勉强站立。蛇甩动尾巴,像个急速旋转的风车,巨大的蛇尾甩打在黎若华身上,将黎若华甩出去了几十米远。

子衿在山坡上看到被甩落山脚昏迷不醒的黎若华,赶忙叫上两个年轻人去山脚将黎若华抬上山,然后让那四个年轻人带着妇女儿童和黎若华顺着山的背面的小径下山,去黄莺村找大夫。嘱托完所有的事,子衿拔出腰间的短剑冲下山,向河流跑去。

巨蛇疯了一样袭击河周围的生灵,树和草都被它吐出的汁液灼烧变黑,安逸尘趁蛇来攻击他时跳上蛇头,抱紧蛇的脖子,挥刀刺向蛇的七寸。蛇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随即张开大嘴冲向安兰,安兰修为浅薄,躲闪不及,陆阳跑过来挡在了她前面,被蛇吞进了肚子,安逸尘见状用尽全力将刀插进蛇体内,蛇从空中坠落,落入河中,激起一个二十几米高的水花。

安兰甩出绢带将安逸尘拉回了岸边,再回头时,蛇已不见踪影。子衿来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阳被巨蛇吃掉。看着巨蛇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她整个人瘫软在地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河水哭了起来:“陆阳、陆阳、陆阳”。

安逸尘看着巨蛇的鲜血被水流冲散,看着大蛇的躯体消失在视野,悲痛不已:“好兄弟,对不起,没能救你”。他很愧疚,但重振白马一族的重担还压在他身上,他不能倒下。

安兰恨自己修为浅,保护不了同伴,心如刀绞,她下定决心要努力修习法术,护送族人平安到巴蜀。

在多番劝说之下,子衿跟着安逸尘和安兰迈着沉重的步伐找到了黄莺村,除了黎若华,所有人都在村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百里沐熙看到魂不守舍的女儿和带着忧伤的安逸尘就猜到了陆阳的下场,她过去抱着子衿。

子衿搂着母亲大哭了一场,其余的人都在一旁默默哀伤,小孩子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黄莺村住着二十多户人家,都是些朴实的农民,黎若华正在村中的赤脚大夫家里疗伤,其余的人找了间土地庙住了下来。从陆阳被蛇吃后,子衿就沉默不语,每天自己一个人坐在黄莺村的村口,看着山的那边,手中握住陆阳送她的定情信物蓝宝石珠花发簪,不管其他人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巨蟒伤势严重,就要呜呼哀哉,被激流冲下去好远一截,下游的河流一分为三,水流变缓,蟒尸巨大,搁浅在河中央的沙洲上,肚中有红光发出,渐渐地蛇肚被划开,蛇也彻底死了。

昏迷的陆阳磕磕绊绊地被水流冲到了岸边。原来是陆阳身上祖传的牛角弯刀发出结界保护他不受蛇胃液的侵蚀,然后又划开了蛇的肚皮,让陆阳被冲到岸边。

就在陆阳与蛇决斗的第二天,阿秀突然想吃鱼,父亲疼爱女儿,就约了其余两兄弟一起作伴去河边捕鱼。巨蟒的尸体在水中腐烂,吸引了众多鱼儿争相咬食,猎人三兄弟看到就连平时喜欢逆流而上的鱼都往下游,便跟了下去,一探究竟,看到河岸边半个身体泡在水里的陆阳,就将他救了回去。

在黄莺村养伤了五日,他们就整理行装出发了,子衿依依不舍地被母亲和安兰拉走,一路上,黎若华和安逸尘悉心照料着子衿,其余的人对巨蟒和陆阳闭口不谈。经历了此次事件之后,他们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到达了巴蜀境内,一群人欢呼雀跃,只有子衿郁郁寡欢。

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的巴蜀之地让众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现在已过立冬,他们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以免族人受寒冻之苦。在多方寻觅之后,安逸尘决定在一处被唤为美姑的地方居住下来。美姑一带为山原,丘陵起伏,顶部浑圆平坦,适合种植和养殖,倒与之前的白马村有些相似,也满足了大家的思乡之情。

安逸尘等五个男子砍来木头,搬来石头,妇女和儿童挖来了泥土,一群人齐心合力历经一个半月的风餐露宿盖好了八间土房屋。安逸尘和白里沐熙拿出了十几两银子去县里置办了些生活用品和食物分给族人。

为了白马一族的复兴,安逸尘和安兰安排了三个妇女从剩下的四个男子中挑自己中意的男子与之成亲,剩下的那个男子则要等到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子十六岁方可成亲。三对夫妻的婚礼给这个遭受苦难的民族带来了欢笑和新的希望,复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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