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玉穿过酒店跟写字楼间的商场，很快就抵达刘文顺的办公室。shirley单独有一间屋跟刘文顺是隔壁，而刘总办公室门口坐的是两个小助理。其中的一个小助理帮小玉敲开了shirley的门。

“hishirley你好！终于见面了！盼了好久了，哈哈！”小玉热情得跟外面攀升的天气。小助理识趣地退出去，还掩上了门。

“你来了。坐吧。”对方迅速瞄了她一样，不咸不淡的。

“稍等一下，我有个急件。”继续打着电脑，眼睛一直没离开屏幕。

“没问题，您先忙完。”小玉稍偏着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shirley。她挺好奇，这位老跟她打官腔还背地里默默拆她台的助理小姐是如何让刘总信任有加，让林汉文赞不绝口的。

头发是烫的大波浪，染的栗子色。眼睛带美瞳了，棕色眼仁超乎寻常的大，睫毛膏刷得浓密，唇涂得艳丽。小看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人长得是美还是超级美的结论，这妆画得实在看不出本尊真容，也看不出年纪。啧啧！神奇的化妆术啊。

小助理又回来了，手里端着杯咖啡。小玉赶紧起身双手接过，低声道谢。

“这是你老板送我的咖啡，尝尝吧！估计你平时喝不到的。”shirley还是没抬眼。

“啊！谢谢！石总特别地欣赏您！经常强调让我一定要跟您多学习取经。我们财务总监刚也在刘总面前夸赞您工作出色呢。”shirley终于动容了，冰山脸上裂开了一丝笑容。“是吗？arron也称赞我了？他出差回来了？”

“……是的，林先生刚回来。”

“噗嗤”shirley娇笑出声“他还是老样子，不熟或者不喜欢的人都让人称呼他林先生。”shirley脸上露出一种洋洋自得的神情。小玉心里纳闷着：“怎么跑偏那么远，扯到林汉文身上去了”

“苏云跟他一块儿回来了吗？”

小玉眨眨眼，没太明白这个问题。

“arron的老婆。”shirley翻了个白眼，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太清楚。这两天只看到了林先生。”

“唉！估计没回。不然苏云早联络我喝茶了。这两人，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小玉越听越越纳罕：这么私人的话题…这大姐真没把我当外人。

“嗯，估计是没回来。”小玉打了个马虎眼。“shirley!这是刚出炉的点心，石总和林先生嘱咐我一定要给您送过来。前段时间真是太辛苦您了。大家都知道这事儿特别繁琐复杂，还老得跟北京联系，多亏了您，才进展那么顺利。回头还得请您多指点。”

小玉眼睁睁地看着shirley起身扭着扭着就朝她来了，顿时想起了《青蛇》里张曼玉刚化作人形走路那劲儿，真是名副其实的水蛇腰啊。那身高跟周兰心有一拼，但人家踩了个10公分的高跷，立刻高挑不少。shirley弯下水蛇腰，把盒子开了个小口，看了两眼。

“arron真是有心人，记得我爱吃哪几款。”

小玉心底直乐：这叫歪打正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抱抱richard。

“唉！jade不是我说你。刘总那么好脾气地一个人那天被你气成那样，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我知道你是大学刚毕业，没有经验，但我们对你也没有设太高的要求呀，基本的礼貌跟礼仪还是应该具备吧？……那天要不是我在旁边劝解，只怕刘总当场一个电话就投诉给石总了。”

小玉低垂着眼特别恭敬地聆听着训导，心里默念着：“唐僧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算不了什么。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顺利交接，按时取证。”

聆听训诫大概进行了20多分钟终于停止了，主要是shirley说得口干了。她又扭啊扭啊扭回到办公桌，给小助理打了个电话：“给我来杯蜂蜜柚子茶。”想了想又给另外一个助理打了个电话：“把那个酒店申请境外节目的文件夹拿进来。”

小玉常常地舒出一口气：终于要谈正题了。

“唉！我这事儿一天多得，我觉得两个助理都不够用。”

“是啊！我也觉得您这事儿特多。”小玉打着哈哈。

泡茶的小助理端着一大杯柚子茶进来了，毕恭毕敬地给放到了桌上：您的茶！”

“嗯”shirley用勺搅了搅，盛了一小勺喂进嘴，立刻皱起了柳眉：“温度这么烫，蜂蜜的营养早被破坏了，这就是一杯死水，喝它有何意义？应该用几度水泡？”

“47度”

“去吧，记得用温度计。”

小助理乖乖地重新泡茶去了。

小玉在耳朵经过20多分钟的洗礼后，已对这样的对话见怪不怪了。殷切盼望着另一位小助理快点儿出现。

“唉！真是累心。jade你知道吗？秘书和秘书，助理和助理之间差别很大的。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总经理助理就相当于一个副总的职能。有些小助理，哼……”shirley说到这打住了，瞄了瞄小玉。

梁小玉保持着纯真的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状。心里对自己默念：奇葩！奇葩！她就是一朵盛开的奇葩！

另外一个小助理终于回来了，抱了个纸箱，里面散落着一堆文件还有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小玉立刻起身双手接过箱子，轻声道谢。

“那shirley，接下来我就直接联系广电总局了，麻烦您给我个联系方式吧。”

shirley不置可否，走进小玉，用两只手指头翻了翻箱子里散落的文件和和那个黑色的文件夹，然后微仰起头，傲居地看着小玉：“你需要的所有信息都在这个箱子里。”

小玉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平静地看着shirley，两秒钟后，嘴角扬起了笑容：“谢谢！shirley！”

梁小玉抱着箱子出了办公室，拐过公共办公区域到了电梯间，突然发现那个先前抱文件夹的小助理还跟在她身后。

小玉即刻灿烂地笑道：“刚才辛苦你啦。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小助理回头张望了一下，小声道：“那个……节目申请不用联系广电总局，联系市里面的广电局就行。”说完一溜烟跑了。

梁小玉一肚子狐疑回到办公室，发现daniel正抱着手臂在她座位面前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躁。

“找我还是石总？”

“哈！回来了！交接得如何？”

小玉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等等！让我猜猜！”daniel看着一箱子乱七八糟的文件，眼珠子转转，又闭上了，仿佛在回忆什么场景。

“嗯。不--太--顺--利。刻--意--刁--难。”

小玉张张嘴，有些讶然，刚想问你咋知道？又想了想，否认道：“没有啊。shirley挺热情的挺支持的。”

“哼！支持才怪！”daniel压低声音“全公司都知道，她已经提前更了，对年轻、貌美、有气质的女生都苦大仇深。”

“你是在夸我年轻、貌美、有气质？”

“跟shirley比，你肯定年轻、貌美、有气质。”daniel一口皓齿笑得贼兮兮。

“说实话，我觉得她也挺漂亮的。”

“让她卸了妆你再评价。不能驱鬼也能吓走劫匪。”

“哈哈！你太损了！”小玉爽朗地大笑。这话说得太叫她扬眉吐气爽个透心，刚才的些许郁闷一扫而光。

“看来你找我没啥正事儿。”小玉还没完全止住乐。

“哎呀！当然有正事儿。”daniel一拍脑门瓜。“这衣服你不要了？”daniel指指椅背上。

小玉定眼一看，正是那件下午出门前扔垃圾桶里的衣服。小玉嫌恶的用两根手指头拎起，又扔回垃圾桶。

“真不要了？”daniel一副心痛不已状。

小玉骨碌碌转转眼珠子，逼问道：“啥情况？”

“唉！daniel垂头丧气“你真是个败家子，我快被你败光了。”

原来下午梁小玉不在那会儿，他和林汉文从石威办公室出来看到两个阿姨拿着她的衣服正小声争论着：一个说垃圾箱里的躺着肯定是梁小姐不要的。一个说这么好的衣服不可能不要，肯定是在桌子上没放稳，滑溜进了垃圾箱。

“我正想出声挽救你的衣服，arron蹦出一句：‘是她不要的，扔了吧。’”

“我当时就急了，还跟arron打赌，谁输了周末请酒。人家藐视地看了我一眼，走啦！”

“呵呵！就几杯酒钱了，你输得起的。”

“呵呵!jade我可是你的mentor。要不然……”daniel笑得一脸人畜无害。jade立刻心里警钟长鸣。

“要不然你再穿两天？过两天这件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daniel！小玉很是庄重地打断他，一副认真深究的样子：“你--真的经常骂你的下属？”daniel讶然地看着对方一脸正气的样子，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梁小玉面带得色的开始弄自己的事儿，突然又想起shirley关于林汉文的话，心下不以为然：哼！那个神经病居然还有人嫁他，哪个女的如此不开眼。正常人躲他都来不及呢。但事实证明：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些人有些事儿是躲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