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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在古代》011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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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檄站了很久,寒风凛冽。四肢冻得僵硬,身体也逐渐麻木。她动了动手指,屈伸很困难。现世艰难,可还是要不三不四地活着。

衣服已经破了,风从胸口处灌进来。金檄扯下大汉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意外地发现半壶酒。酒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现在,既可解忧又可驱寒。小啜一口,烧灼感从喉咙直传到肚里,身体也开始暖起来。

要找个地方过夜才是,金檄漫无目的地走着——要是有颗树能靠着也好。

她就这样一直走着,冷了就灌一口酒,不知不觉间东方露出鱼肚白。朝霞烧红半边天,今天果然是个艳阳天。走了太远,金檄记不得会去的路,但是没关系,于她而言这里的每个地方都一样。喧嚣的闹市并不比这里好太多,除了它能提供食宿外。

她站着的地方可以把整个永安收进眼底,它远比她想的大。永安以南两百里就是边境线,蛮狄在边境小动作不断,却不敢打到永安来。

呵!

金檄轻嗤,甚至有挑起战争的想法,若永安出现些状况……也只是想想,她能力不够。

空腹喝了半壶烈酒,胃里难受得厉害。长期跑业务,饱一顿饿一顿的就落下胃病,此刻胃里火烧火燎,要是来一片“胃舒平”就好了!

金檄蹲下来以缓解疼痛,一会儿就好了,她自我安慰。疼得厉害的时候就扒拉脚下那片干枯的草——猛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胡黄连吗?居然连着长了一地。顾不得胃痛,金檄开挖起来。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都挖出来了。足足有三十来斤!

回到永安镇已是正午时分,孙记医馆门口的人比昨天多多了!

“小哥,收胡黄连不?”

孙记医馆的小哥戴上了口罩,瓮声瓮气地说:“收,你有多少?咳咳!”

金檄“过称吧,差不多有三十斤。”

过了称,有三十二斤六两。金檄惊喜地发现,胡黄连涨价了,湿重一斤达到八百文。结了钱,有26两银子,还有些零散的铜板。

这个冬天不会太难熬了!

前面闹哄哄的,围了一大群人。金檄本没有兴趣围观,但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

“造孽啊!老二都烂成什么样了!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来了!”

“谁说不是啊!听说是上山采药的人抬回来的,醒来的时候人受了刺激,疯了!”

“真可怜,他家就他一个劳力,以后的日子难熬哦!”

“可怜什么?这种人活该!平时手脚不干净,这胡同里哪个大姑娘小媳妇不躲着他!”

金檄拨开人群,远远地看了一眼,果然已经疯了。这样活着,你还满意吗?金檄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嘴角微微勾起。

离开时,居然哼起欢快的调子。

路过红灯区,金檄见到了花袄子。看样子她是被醉花楼赶出来了,浑身邋遢,头发乱成鸡窝。金檄走到她面前,踢了踢她,“喂!死了吗?”

花袄子抬起头,仅这个简单动作就做的无比艰难。哇地一声,她吐了一地,金檄捏着鼻子后退。原来她身上这些污秽是这样来的。“你也有今天啊!醉花楼里不是吃穿不愁吗?怎么落得这个田地?”金檄语气里充满讽刺。

花袄子吐完后缓了一会儿就冲金檄冲过来“都是你!你这个瘟神!我这怪病都是你害的!”她情绪激动,“你还要害人,你要害所有的人!你是瘟神!瘟神!”

金檄躲开她,神情倨傲,“哟,疯狗乱咬人了!”

花袄子大笑,笑着笑着就倒下去喘气,又吐了!

“好歹也帮我介绍‘工作’,我怜你年老珠黄,恶疾缠身,孤苦无依,赏你了!”说着把那几枚散铜板丢在花袄子身上。

这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怪不得那些当权得势之人都爱来这一套。

对!这就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站在高处,俯视众生,宰割生死!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绝对的权利!

现在还太弱小了!凭她一人之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现在的她还处在社会底层,先要好好活着才是。

短租了一个月的房间,购置了些生活用品,金檄就这样在古代暂时安顿下来。

时间轴移至第十五天,小雨。

永安镇上得伤寒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店铺都关了门,胡黄连的湿重价格提升到三两银子一斤。金檄去找过几次,但很多时候都空手而归,好运气都在那次用光了。

花袄子死在红灯区的排污口处,她被“远方亲戚”用一卷草席裹住尸体就草草下葬。那个大汉也死于风寒,不过死的比花袄子稍有尊严些。

采药人在城隍庙里发现了几具流浪汉的尸体,其中一个人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划开一看竟是填充的鸭毛。

第二十天,阴。

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伤寒”,有一个人走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众人围拢一看,人群中突然爆发出“这不是伤寒!是瘟疫!瘟疫!”。人群一哄而散,纷纷远离危险地带。这则消息迅速传遍永安,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闭门不出,可从那天起,死亡人数急剧攀升!

第二十二天,阴。

永安镇被封锁了!原本驻扎在永安的大荀军队突然撤走,各大官员富商通过水路逃往邻县。每天都有大量的尸体焚毁,哀嚎声不绝于耳,昔日繁华的永安沦为一座孤城,一座死城。

金檄在第二十一天的时候就备好了出城的马车,准备连夜离开。

“姑娘,求你了!救我们出城吧!”一个大娘面色惨白,身后跟着一个虚弱的小男孩。金檄记得他,他用雪砸过她。

金檄面带戏谑,现在知道求我了!用力挥了下鞭子,马车疾驰而去。她的心已经被现世的冷酷冰封,早已没有柔软的地方。

突然,疾驰中的马儿停了下来。金檄一个不稳,差点摔下来。

马儿被一个人硬生生地拉住了!金檄把警棍握在手里,打劫吗?

那一袭灰衣转过身来,“抱歉!金檄,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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