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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雨荷,雨荷》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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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佛诞日生下嫡子,太后皇帝大悦。后宫的女人们不用想就知道恨得咬牙切齿,她们最恨的不是皇后,而是害皇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害人反倒帮到了别人。

所以钟粹宫的那位,一整晚没睡。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若不是皇后,若不是纯贵妃,若不是嘉妃,她哪里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最后竟落了这样的结果!说她耿直,是,她是曾经耿直过,就是因为耿直她才落了个现在的下场。

“颦儿——”她猛地拍了下桌面,这次阴错阳差没有成功不代表她就会放弃。

颦儿赶紧应声,从长春宫那传来皇后喜诞麟儿起,娴贵妃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这会儿唤她自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吩咐:“奴婢在。”

“去看看今儿个万岁爷翻了谁的牌子。”她看似漫不经心,手却已经微微蜷起。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毕竟皇帝要是翻了牌子,这妃子自然就得前去养心殿伺候,稍微问问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不必费心去问敬事房。

“小主,是延禧宫令嫔。”

“啪——”娴贵妃的手狠狠打在小几上,用力之猛小几竟然晃了晃,“又……是她?”

颦儿知道她心里不痛快,皇帝一直以来就喜欢小主的性子,可是为了讨太后的欢心,更为了不让其他人防备,小主一装就装了好几年。想了想,颦儿劝道:“小主何必动气,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万岁爷对这位正在兴头上,也难免……”

娴贵妃看了一眼颦儿,摇了摇头:“都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不会揣摩圣意,却原来你也是个不醒事的。”她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其实她发脾气有什么用,皇帝已经不是那个宝亲王了……

“小主的意思是令嫔她……”颦儿有些疑惑,令嫔上位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她是靠着慧贤皇贵妃的关系。

“你以为我把白荷放到延禧宫去是做什么的?”娴贵妃难得的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话。

颦儿这下是真的好奇起来了,她跟着小主也有十几年了,关系自然非比寻常也就抖胆问了:“小主快说吧!”

娴贵妃笑了笑,她本就长得艳丽,这一笑又是另一种风情:“依着皇帝的脾性和贵妃的喜爱他怎会在贵妃初丧的时候封嫔?除非他是他心动了。”她顿了顿,才继续说,“如果不是皇帝心动了,皇后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个小小宫女,凭什么跳过答应,常在,贵人,直接成为一宫之主,甚至来得了一个‘令’字?”

颦儿细细一想,果然。她只想到了皇后的捧杀却忘记了皇帝的心思,若非有一分心动何必在那个当口做这事:“小主深谋远虑……”

“本宫可没这个本事,若真有这本事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娴贵妃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却还是有些自得的,“一开始本宫也没看出什么,只是日子久了便也慢慢看出名堂了。”

颦儿看她样子像是不会再说下去了,可是今儿个在长春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呢,她一个着急张嘴就问:“小主,这个白荷……”她说着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娴贵妃一挑眉,拿起小几上的茶杯的杯盖,她把玩着杯盖,就是不说话。颦儿急得要死,可是自家小主偏偏不说。

“你急什么?”娴贵妃抬眼,眼里竟然有了淡淡的伤感。颦儿不由得愣了,这些年,这些年,她都忘了自己小主看着是个严苛的,骨子里却是软的。她这一愣,安慰的话就说出了口:“小主,白荷她是心甘情愿的……”

娴贵妃放下杯盖,说:“白荷是个明白人,她呀,知道自己要走什么道。”叹了几叹有自嘲道,“本宫这又是做什么,有什么好叹息的?她也算求仁得仁了。只是这魏氏姊妹吗,依本宫对皇后的了解,这次不管真相是什么,皇后都不会放过她们了……”

思雨赶到正殿的时候就看到雨荷审问白荷,她推开那扇门,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雨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愤怒和恶毒。她打了个哆嗦,虽然早就知道魏雨荷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之前她一直没有她眼里藏着的恶毒。果然,把古人当傻瓜的人才是傻瓜。

“妹妹。”思雨亲昵的喊了一声。

雨荷从沉思中抬头,眼里异样的情绪慢慢淡去。她站起来,走到思雨面前挽住她的手:“我正想去请姊姊呢,没想到你先到了。”又笑了几句,才落了座。

白荷跪在地上,她自知今日是逃不了了,只是可惜没能完成小主的任务。

思雨见雨荷一直不说话,难免着急,也就不管其他开口喝道:“小贱人,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谋害主子!”

“魏贵人明鉴,奴婢并没有谋害主子,也没有偷令嫔的簪子。奴婢虽然低贱,但做人也是清清白白的。若主子不信,奴婢便以死明志!”宫女都是编大辫子头上戴绒花的,没有簪子自尽。所以白荷话音刚落就往柱子上撞去。

思雨和雨荷哪里容得她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两人身边的大宫女一把抓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思雨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真真反了!你这是什么做派!难不成令嫔和我冤枉了你不成!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难道还要我一一说不出你才认!”

雨荷冷笑:“姊姊何必和她废话,她今儿是不说也得说,不然有她苦头吃!”说完又对拉着白荷的香雪和柔儿吩咐,“这等恶奴你们难道还要给她留脸面?给我掌嘴!”

“嗻!”柔儿香雪应了声,一个巴掌打过去就把白荷打倒在地。这宫里轻易不打宫女耳光的,不单单因为女子的脸是她的砝码,也因为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几个耳光下来,白荷是再也做不了怪了。她趴在地上,低低的抽泣,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但她越是这样思雨越是厌恶,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要害死自己,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推我的。”思雨深呼一口起,淡淡的问。

雨荷听她语气平淡有些意外,就看了她一眼。思雨似乎发现雨荷在看她,对她一笑继续又说:“我和令嫔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是皇后就不一定了。”

“姊姊说的是,我们姐妹没本事让你开口,皇后就不一定了。”雨荷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语气愉快轻松,“我们不好过了,你也别想好过。”

“富察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思雨看着地上白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说不定,到时候你的家人也跟着一起倒霉。妹妹啊,你说谋害皇嗣会是个什么罪名?”

雨荷轻笑:“姊姊真是说笑了,这可是抄家的大罪。先帝有个抄家皇帝的称呼,当今万岁却也不是什么仁慈圣君呢。”

“当然了,如果你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我们姊妹自然会在皇后为你求情。”最后一句利诱,思雨说出口。真是难得,她和雨荷竟然可以配合的这么好。

白荷听这两位小主威逼利诱,想方设法让她招认心底冷笑。你们高高在上怎么会知道我们奴婢的心思,既然效忠了小主她白荷就不怕死。家人?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父死母亡弟从军,她什么都没了。

“小主……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冤枉……”她抽噎的说,眼里全是坚定。从拿到纸包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可是她不后悔。

思雨和雨荷都不是笨人,两人看着白荷的眼睛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们是不可能问出点什么的了。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人愚忠到这般地步,思雨暗想。雨荷却闭上眼睛,抛出了一句话:“那天找你的小陆子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小陆子?白荷压低声音,似乎记不清是哪个人了。

思雨有些疑惑的看向雨荷,她不知小陆子是谁可也明白这小陆子必定和白荷有关系。只是雨荷又是从哪里知道这关系的?

雨荷没有再说话,她看了眼在白荷身边的柔儿示意她说话。柔儿见她示意,清了清嗓子说道:“白儿你可还记得那日,我拿着小主赏的东西去找你?”

白荷一惊,几乎跳起来。是他!是那个小太监!他原来就是小陆子!她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令嫔,哑着嗓子问:“令嫔娘娘……您杀了……他?”

柔儿见自己小主无意回答,就又开口:“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小主哪里会做这等事情,分明是你的那个怕小陆子露了口风,杀人灭口了。”

“不可能!”白荷突然尖叫,“你血口喷人!你在胡说!”

“我胡说?我为什么要胡说?”柔儿冷笑,“你房里的藏红花是干什么用的呢别以为我不清楚。”

思雨听到藏红花眼睛一跳,若有所思的看向雨荷。以前她是很天真的以为要弄到这些个药师简单的,真正融入这个皇宫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个东西管的非常的紧,随随便便什么人根本不可能拿到。

雨荷听白荷讲到藏红花忍不住开口了:“你的藏红花能拿来干嘛?不外乎要害皇后和嘉妃。你一个延禧宫的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你做了,延禧宫上下都逃不掉。”她顿了顿,“或许还有其他,一旦其他人先一步下手,皇帝大怒之下命令搜宫,那么有藏红花的延禧宫会怎么样?不得不说你背后的那位真是好算计。”

思雨听得有些恍惚,但也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到了皇后频繁传太医的事情:“你把药下在了我的身上?”

白荷听思雨这么一句,立刻冷静了下来不在尖叫。可正是这样的默认让思雨怒火中烧,她从椅子上站起了,戴着指甲套的手扬起,啪的一声打在白荷的脸上:“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何止啊……”雨荷也站起来慢慢走到白荷的身边,“怪不得你在我下轿的时候都站在左边,你是想靠近姊姊啊。你给她下药,好在皇后身边没有哪个鼻子特别的灵敏,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皇后一定当场拿下她……”

这样一来,只有白荷承认是自己下的药,她们两姊妹一定会反目成仇的。思雨一想到白荷投靠她……是了,她一定会认为是白荷在雨荷的示意下假意投靠自己,然后在自己身上下药谋害皇后,如果还不成皇后就顺便除掉自己。

看来不动刑是不行了……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有人报说是敬事房的公公往延禧宫来了。两人忙命人把白荷关在耳房里,不要让她轻易死了就急匆匆梳洗去了。

不一会敬事房的公公宣旨,说皇帝今晚招令嫔,让雨荷早做准备。

雨荷谢恩,赏了银子之后开始犯愁了。她本来是打算先下手从白荷嘴里知道幕后的人的,可皇帝……这样一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好迎接皇后的怒火。

思雨却安慰她说:“放心吧,今夜我是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开口的。不然明天,我们姊妹……”

也只能如此了,雨荷这样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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