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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雨荷,雨荷》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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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产子是大事,早前正二月里的时候,钦天监博士就去了长春宫观风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因为月份大了的原故特别容易累,钦天监博士来的时候她刚睡醒。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隔着屏风钦天监博士叩见皇后。

皇后摸着肚子,温和的说:“大人请起。”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吩咐道,“去端个杌子来。”小宫女应了一声,退下去了。不多一会儿她就双手拿着杌子过来了。

钦天监博士谢恩之后就坐了,这坐下还不如站着。他擦了擦额头。

只听皇后又道:“本宫知道大人是个知情识趣的,日子定在哪天你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她这番话说的不咸不淡,却让这个钦天监博士猛的一个哆嗦。还能说什么,照着做吧。不然皇后是不能明着对他怎么样,富察家就不一定了。

不久之后,有小太监过来禀告,钦天监博士指定后殿的一个角落是大吉的,并且划定二月二十五为吉日。

皇后知道后赏了小太监,在青蘅的搀扶下躺到矮炕上。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对青蘅说:“本宫到要看看,是肚子里的小阿哥重要,还是死去的贵妃重要。”

青蘅看着皇后那个样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能说什么,说就算选了那天为吉日,皇帝也不一定会来?二月二十五日,慧贤皇贵妃忌日。皇帝写的那些个诗她读不懂,可是那个诗题总是懂的。填仓日啊……(二月二十五就是填仓日)

到了那天,皇帝打发吴书来来长春宫说是政务繁忙,就不过来了。皇后听后也不做声,吴书来看着她脸色不好,不敢多说什么。皇后沉默了一会,就吩咐吴书来赶紧把事情办了,免得误了吉时。吴书来嗻了一声就带这营造司的三个首领太监在钦天监博士指定地点“刨喜坑”(用来掩埋胎盘、脐带),刨的同时有二名嬷嬷在一旁念“喜歌”,安放“筷子”(筷子是好物,有快快生子的意思)、“红绸”、“金银八宝”等吉祥物。

其他人知道后也是心思莫名,像景和宫的嘉妃就笑皇后天真,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较劲的;钟粹宫的那个则难得的高兴了半天;咸福宫的纯贵妃不过是淡淡说了句知道的,一副不问外事的样子;延禧宫里雨荷感叹贵妃的影响力;思雨却难得的什么都不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同情皇后……

结果那头几个人刚刚感叹完,皇帝就又去了长春宫。这叫什么事!他去的正是时候,吴书来他们这一套吉利的事情刚刚做完。皇后不知是高兴皇帝来了,还是高兴事情做的好,当场就兴赏赐了“刨喜坑”太监每人六锭银子。

这些都是二月的事情,我们也不细说。不管内务府为这个即将出世的阿哥准备多少东西,现在都用不到。三月的时候皇后好几次都险些滑胎,太后心里挂着也就免了她的请安,还准备下旨让其他人不要去打扰皇后。皇后一直是贤惠的,当然拒绝了,只说不能因为身子重就不守规矩,让老太太又怜又爱。

渐渐也就到了四月,四月初七那天的请安一开始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皇后也知道自己要生了,就说自明日起这请安的事情就免了吧。众人都应了,站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思雨突然觉得被人从后面一推,她知道事情不好。僵硬的不敢往前扑,要是撞倒了前面的嘉妃她就完蛋了,只好撞向旁边的柏贵人,也算报了上次下药的仇。这柏贵人也算倒霉,好端端的被思雨撞倒就算了,她一倒地就直挺挺的朝着一边的舒嫔去,舒嫔怕她撞过来就直接推了她一把。其他几个妃嫔哪里会站在那里等着被她撞,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只有皇后身子重行动不便,没有躲到一边去。嘉妃这个机灵的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她也是倒霉,一早就跟皇后请旨说不去请安的,今儿个难得的来了一趟就发生这种事情。

这柏贵人看着站在那的皇后哪里不知道事情要遭,舒嫔这一推竟然是要把她推向皇后啊!她怎么能不急!微微控制身体,终于没有撞倒皇后,将将擦过。等她松了一口气爬起来的时候,皇后竟然捂着肚子往一边倒去。

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柏贵人知道自己这次……

那头皇后被人扶着进产房,经验丰富的嬷嬷断定是要生了,几个守喜太医开始在外守候。各种生产物件如大小木槽、木碗、木锨及小木刀各一把,以及一块长六尺、宽四尺的黑毡都送进产房。(所备物品均为处理胎盘、脐带时用)一旁的太监早就往养心殿和慈宁宫报喜去。

皇帝听闻皇后生产实在没有心思处理政务,几个大臣心里也有数,自觉地告退了。太后一听消息哪里坐得住,急匆匆就去了长春宫。到的时候吓了一跳,长春宫里面跪了一地的妃嫔,连大着肚子的嘉妃都跪着。老太太拉起了嘉妃后,又吩咐其他人快快起身,之后把娴贵妃叫道身边仔细询问时怎么回事。娴贵妃是个老实的直性子,宫里人都知道,柏贵人只盼她能实话实说。好在她没有辜负柏贵人的期望,老老实实说了经过。太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雨荷这回是真正的旁观者清了,她看得一清二楚。是白荷先在思雨背后推了思雨一把,而思雨前面正巧站得是嘉妃,她要是撞上去后果可想而知。于是她只好选择祸水东引,撞了柏贵人。结果柏贵人就摇摇晃晃的撞向舒嫔,舒嫔又把她朝皇后身边推。看了舒嫔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只是白荷这次的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她推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若思雨真得撞了嘉妃,她逃不掉,雨荷逃不掉,思雨也逃不掉。想到这里,雨荷出了一身冷汗……毒,实在太毒了……

如此一来,嘉妃的孩子不管保不保得住,她和思雨就先完了。

产房里皇后抓着一个精奇嬷嬷的手,艰难的说:“本宫不能……不能现在……生……啊……”

另一个精奇嬷嬷感觉给她擦汗,并劝道:“娘娘这孩子的事情不是您说了算的啊……”

皇后哪里肯听她们的,两只手拽着肚子上的被子不放:“不行……让……太医……开药……”她知道生孩子不能拖,可明天就是四月初八了,熬到明天生自然有明天生的好处。她整个人蜷起来,膝盖抵住肚子。

“我的好主子,你快放手!”精奇嬷嬷这个急啊,皇后这副样子可如何是好?和另外几个精奇嬷嬷使了个眼色,也不管犯上不犯上,一起用力掰开皇后的腿。

皇后吃痛,只觉得肚子的孩子动得更加的厉害:“给……本宫……住手!”她虽然虚弱但这话说得依旧威严,“谁……啊……谁再动……本宫要她的命!”

精奇嬷嬷一听,哪里还敢动,都跪在她床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后早就打发妃嫔们回去了。到了正午,老太太也撑不住了,摆驾回了慈宁宫。养心殿里的皇帝看上去是在镇定的看书,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心里也找时机挂正在生产的皇后。好在想到养心殿的“大楞蒸刀”和乾清宫的“易产石”都放到长春宫了,母子应该能平安。

却说雨荷回了延禧宫立刻发作,说是簪子丢了。柔儿心领神会的在各个耳房里搜了一通,最后在白荷的屋里找到了。雨荷拿着那个白玉的发簪,笑得格外的温和,她对跪在地上的白荷说:“有什么要和我的吗?”

白荷拼命磕头,嘴里回到:“回小主,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做过,请小主明察!”

雨荷当然知道她没有偷,可是这时候不处置了她,等太后回过神,皇后生下孩子,她和思雨就别想好过了,哪里顾得上那幕后的黑手。

思雨回到屋子就发了一通脾气:“香雪,你跟在我身后有没有看见是谁推得我?”是哪个人这么名目张胆的陷害我,她气得咬牙切齿。

香雪立刻跪在地上:“小主,不会错了,是白荷!”

“是她?!”思雨很意外,虽然知道白荷投靠她心有不轨却没有想到,她会在众人面前害自己,“看清楚了?”

“错不了。”

思雨慢慢的在房里踱着步,片刻后说:“走,到令嫔那儿去!”她哪里还不知道这个白荷是要害她们姊妹啊!

且不说两人怎么处置白荷,先说说在生产的皇后。

皇后不肯生,精奇嬷嬷没有办法,只好看着她熬着。汤药是源源不断的送进去给她补气,到了半夜,皇后才终于松了口。

精奇嬷嬷们赶紧动手,生怕皇后反悔了。

第二天卯初(5点)的时候,终于产下一个小阿哥。

听到皇后生了一个阿哥,众人心思各异。有人咬牙切齿,有人但笑不语,有人胸有成竹,有人嫉妒非常。

却说太后听说皇后生了一个阿哥,心里别提多美了。几个老嬷嬷也知道她的心思,就夸着说,这七阿哥真会挑日子出生,知道老祖宗是信佛的,就挑在佛祖诞日生。(四月初八是佛诞日,我囧,老是分不清阴历阳历啊,杯具)

对笃信佛教的皇家来说,佛诞日是一个吉祥日子,太后越发的欢喜,直说七阿哥是个有福气的。说来也巧,她这话刚说完,就有太监来报说是下雨了。老太后直接傻眼了,这些日子干旱已久,皇帝焦心的祈雨多时,却没有下一场雨,这七阿哥一出生,就下雨了?老太太坐不住了,要去看看自己那个福气的孙子。

长春宫的总管太监刘寿全也不管守在那里的吴书来,一溜烟的跑去向皇帝报喜。等得心烦意乱的皇帝立刻让他进来了:“皇后可好?”刘寿全一跪,回道:“皇后母子脉息均安,万岁爷大喜!”。

皇帝大喜,立刻起驾长春宫。一出门口,就看见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皇帝想到多日干旱得以缓解,更是觉得愉快,于是立刻作诗道:

浴佛日遇雨因题

九龙喷水梵函传,疑似今思信有焉。

已看黍田沾沃若,更欣树璧庆居然。

人情静验成和豫,天意钦承倍惕乾。

额手但知丰是瑞,颙祈岁岁结为缘。

怕别人看不懂,他又在下面加了“是日中宫有弄璋之喜”这样的注释。 (弄璋之喜,是生儿子之意)

到了长春宫,为防冲撞,皇帝不能见刚生产的皇后。但即使见不到皇后,皇帝也不愿意立刻,隔着柔声地和里面的皇后讲话。“皇后可安好?”

皇后刚生产身体还有些虚,喝了点补气的东西就听见外面迎驾的声音。她就知道是皇帝来了,微笑着听着皇帝在门外柔声的问候皇后觉得心里分外的安宁。她现在的声音有些哑哑的,但却也柔情无限:“万岁放心吧,臣妾好的很。不知七阿哥是否安好?”

“七阿哥那里很好,皇后放心。朕一定会给咱们的七阿哥起个好名字的。”皇帝想到刚才见到的儿子,语气更加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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