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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上帝》第十四章 让风逸观战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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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抬眼一扫几人,目光停留在陈大富身上,脸上毫无表情:“来了?!很早啊!”

“是啊,早点来早点准备。.”陈大富堆起讨好般的笑,这人他认识,这场子是卓嵘在武汉的初级拳赛场之一,而这人正是卓嵘手下组织初级黑拳赛事的负责人之一:油子。

初级的黑拳赛事多是在繁华地带,和其它的高危行业正好相反,这和面对的观众群体有关,越是低级的赛事面对的观众群体越是大众化,人数也越多,而且低级赛事基本上很少出现死亡事件,赛后处理相对来说要简洁,当然了,进场观众排检难度却是最大的。

陈大富这场黑拳赛是卓嵘亲自安排的,油子这人也和陈大富见过几次面,不用多长时间手续就办完了,然后再另外一人的引领下进了维修中心后面的楼宇,走进一条暗藏的地下通道,再进入到一间锻炼器材陈列的房间。

一路上不见外人,显得冷清,不过徐天宇知道暗处都有摄像头监控,而这里正是黑拳手上台前临时呆的房间,拳手们就在这个房间里休息和热身,等到了时间,自有人从这房间其中一个门进来叫自己出去,直接进入喧嚣的角斗场,进行一场很可能决定生死的生死之战。

等到领进门的年轻人离开,陈大富把从车后取出的旅行包丢到长椅上,拍拍徐天宇的肩:“老弟,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你就等着出去热个身,我到另一间房里去了。”

他说得轻轻松松,又和彭玉亲了个嘴,哼着小曲就要离开,徐天宇忽然叫住了他,指着一路上一直埋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风逸说:“鸡皮,让他和你一起。”

陈大富赫然一惊:“你……”

徐天宇摇摇头止住陈大富的话,蹲于风逸身前:“想知道我以前靠什么为生的吗?”

“打拳呗!”

风逸稚气的回答出乎徐天宇意料,徐天宇愣了愣,风逸又说:“你四肢发达不打拳真是浪费了,可是怎么这么怪啊,藏头不露尾的象做贼一样,电视上打拳不都是光明正大的吗?”

原来以为是电视中那种正规比赛,徐天宇哑然失笑,接着一想却又恍然大悟,想必风泽龙败给自己后虽说退隐,可终归是输得极不甘心,念念不忘昔日之事,闲暇时便拿电视里的正规比赛去回想,可说自己实占据了风泽龙并不平静的心海。

徐天宇突然很是犹豫是不是该把风逸带进这块血与肉搏杀的灰色地带,盯着风逸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大富在旁摇摇头,忽说道:“老弟,你变了。”

徐天宇悚然而惊,想起心头萦绕不去的大恨,心肠立即硬如铁石,沉声说:“电视上永远不会有暴力和血腥,等会你看到的有可能是你的人生,我今天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看后还要跟着我,我就会把你带上这条路,如果你不想走这条路我也不会逼迫你,那我便送你回孤儿院。”

风逸睁大了眼睛,咬着下唇不说话,就在陈大富哼着小曲到了三扇门中的一扇前,他突然回过头嫩嫩地说:“我以为……你喜欢我,可看上去并不像那么回事。”

门后自然又有人引领,一大一小两人手牵手去了专为各苦主准备的房间。

徐天宇望着那道关闭的房门心紊乱,纯真而坚定的眼睛仿佛还在那里,不免失神而坐。不知道是多少年了,还在泰国某处山林里,他的心便开始学着沉静,一直到进入黑拳赛以及到遇到风逸这期间,心境如同古井不生波澜,哪怕得知仇人的那刻,也只是以一种身为人子必报亲仇的理念所支配,并不曾真正乱心。

现在,徐天宇的心真真正正乱了。

彭玉静立一会开始着手从包里取出衣物,低声说道:“人不是石头,心埋得再深人还是人,就象是风就象是云,风起云涌时你再怎么无视它们的存在,风还在云也在,能当它们没有存在过吗?你的身体里有心,你便永远成为不了石头。”

这话包含了一定的哲理,徐天宇心神一凛,看向彭玉。

彭玉并没有看着徐天宇,将包里为徐天宇准备的衣物全部取出,抬起头抿嘴一笑:“你想压制滋生出的情感,可你怎么能够压制?压制不了,因为你是活生生的人,有心!你……为什么不去试着控制?控制可比压制要有效的多。”

彭玉的眸子很清澈,清澈得让徐天宇生出回避的念头,他一生大小上百战,百战百胜从不畏惧任何对手的眼睛,现在却不太敢和彭玉相视。

徐天宇深吸一口气:“鸡皮能得到你是他的福气!”他心中忽地一动:控制?!

为了在黑拳赛场上一往无前,他练就了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将理性和拳技融合在一起,任何时候都能冷静地面对强大的对手,不过为了战胜强于自己的对手,一旦得到机会表面上却若疯凶如虎,用凶悍的气势强压对手,以至于赢得疯虎的外号,不过实际上在疯狂的拳头下心仍平静如水,并不曾真的失去理智。

只是这样的状态是压制了沸腾的血液,压制了想要狂飙的心,心和拳势的不统一导致每次战后都要对着沙袋西嘶底里地发泄,在外人看来是他对拳赛的不尽性,实际上是情绪不受控制,如不这样发泄,几场比赛下来怕是要真正疯掉,这就和要地震的道理一样,地要震你能让它不震吗?再厚的地壳也有个临界点,压制不能永远限制的压制,徐天宇很清楚其中厉害之处,压得越凶,一旦爆发来势也就越凶。

徐天宇深明自己这种状况不能持久,所以每次一旦挥起自己的拳头,便要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因此他的拳在其他黑拳手眼里简直就是山崩海啸一般了。

不过唯一一次强强对抗后没有对沙袋发泄的那次拳赛是和风泽龙的那一场,因为那一场拳赛根本就没有进入到那种矛盾的节奏当中。

徐天宇猛地站起身,徘徊于室,不知道来回走动多次,驻足对彭玉笑道:“谢谢点拨!”

彭玉还以为徐天宇是想通了怎么对待风逸这件事,却不知自己无意间点通了徐天宇十数年来不解的心结,让徐天宇拥有了一种全新的拳战心境。

……

……

通往另一个房间的走道上,风逸满脸的失落,打拳他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徐天宇似是只把他当成一件工具,不干就得回孤儿院。

陈大富原本想趁这个时候去见见卓嵘,但是带着一个孩子怎么都觉得不是个时候,看来这见面也急不得,索性等拳赛完了之后再见。

两人被领进一间观战房,房间不大,一张茶几一条沙发,茶几上放了一瓶冰镇的红酒和四个酒杯,正面是一面透明的钢化玻璃,外面分为上下两层,他们在上面一层,平视可以看到每块玻璃后都有一个或几个人悠闲自在地品着红酒。

而下面正中是一个直径八米边缘高三米的圆形场地,台上有百多个座位,已经坐满了躁动的人群,大多是二十五岁到四十岁的成年男人,也有一、二十个女人夹在中间,从神态举止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过以小商人居多,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场内更放着强劲的摇滚音乐,气氛很是热烈。

场中已然站立着两个结实的年轻人,穿着并不正规的服装,一人穿着拳裤裸露着上身,一边走来走去低声吼叫,一边对着另一个甚至穿着休闲衣服有些局促的年轻人扬手示威。

两人都是赤足,身高体型相差无几,但很明显,光着上身的那人打过几场初级赛事,知道在赛前为自己鼓气吸引眼球,以壮声势。另一人看来多半是初次打黑拳,没见过此种场面,紧张的不行,陈大富一眼便知那人是拳探从社会上磨嘴皮子磨来的拳手。

十几个类似小姐的女人穿得放荡不羁,春光外泄,窜于人群之中,为即将开始的拳赛收取着注金,每人最低下限是1000,500一加,这些花费了1000元门票进来的人们不止要一睹刺激的黑拳赛,更要从中赌取盈利,出手都是不少。

本来每次的黑拳赛少则一场,多不过三场,但是今天不同,总共有五场,所以这次放进来的观众都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交了注金之后的观众情绪都非常激动,大喊:

“车轮,搞死他!”

“车轮,爆他菊花!”

……

那光着上身的年轻人便挥舞着拳头向那些喊“车轮”的观众展现着自己强壮的肌肉,气焰嚣张。

少有人喊:“野猪,争口气,踢烂他的卵子。”但那野猪似全没有打黑拳的觉悟,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论从气势还是两人在场中的表现,观众多是看好那取了“车轮”外号的年轻人,随着下注的增多,渐渐地便只听得到“车轮叉叉”的声音。

风逸哪见过这等场面,睁着眼睛怔怔盯着外面。

“是不是和电视上不一样?”陈大富开了红酒倒了一杯,若有深意地说:“同样是打拳,电视上有的这里有,电视上没有的这里也有。电视上的是打给人看的,是消磨时光用的,套着公平、合理的枷锁争着那么口合法的饭吃,那是公开赛。而这里……”

陈大富走至玻璃挡板前望着场中的两人:“没有枷锁,只有粗暴和血腥,拳手们为的不止是钱,还有生存,生死取决于他们的拳头,强者生弱者亡,所以他们要比电视上看到的拳手要强,只是这种你情我愿的生死相斗并不合法,当然了,也不是社会上那种恶意杀人的犯法,那个圆形的场地是灰色的。”

他低下头,微笑地望着不知道听没听见的风逸:“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灰色,什么是真正的实战格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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