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寒刚和肖闽回到楼上房间，父亲林季山就敲响了门，让他去一趟书房。

“小丫头过的不好吧！”

林舒寒跟着去了书房，林季山站在窗前，看着黑暗的夜，许久才缓缓地转过头问道。

“恩”

“你刚才让阿闽说的，也只报喜不报忧？”

“恩”

“有多不好？”

“其实，她12岁的时候，我就见过她”林舒寒突然开口说道。

“12岁？12年前？”林季山突然疑惑道。

“恩，我刚到德国留学的时候，在朋友的诊所见到她的。”

12年前，林舒寒刚到德国一个多月，应朋友邀去了他开的私人诊所，天下着瓢泼大雨，诊室里几乎没有病人，她就是这样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她单薄的秋衣，德国的气候夏天总是多雨的。

她脸上有一条深深地刀痕，不过那时已经结疤了，她几乎是爬着进来的，刚进门口看到他和朋友，她就晕过去了。

那时林舒寒以为她是遭劫了，赶忙将她抱回诊室，给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她的双脚掌被刺伤，深的伤骨。朋友说大概是要废了，刚开始她知道后，仅仅是默不作声，后来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信念和勇气，愣是在半个多月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学着走路。再后来她留下纸条表示感谢后就走了。

林舒寒和朋友都感叹她是个奇女子，林舒寒更觉的这可能是他这一生当中唯一见过的那样勇敢的女孩，尽管娇小，却有些如磐石一般的坚韧。他依旧能记起那个时候他每天上完课就去朋友的诊室，看看这个坚强的女孩，她好像从来都不哭泣，他也从朋友那里知道，其实她在康复中每走一步路都如刀割。他想她大概是人鱼公主，是否是爱上了那个不该爱的人间男子，甘愿化美人尾为腿，却要忍受寸步难行如刀割。那她是吗？

他见过她最常态的笑，憨实可爱，那样的女孩子，那个年龄，该是父母宠在心尖的公主才对。她在某个下午坐在钢琴旁弹过一首钢琴曲，似乎是《梁祝》，当时他夸她，她却说曲谱是她乱想的。他明白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她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金枝玉叶，从小就有专业钢琴师指导的。

朋友说她脸上的刀痕如她的脚一样，都被伤的入骨，所以她每一次笑，都会牵动面部神经，都会疼。他问过她，既然那样疼，为什么还要笑呢？她总是笑笑不回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开始他以为是她还小，眼睛明亮，后来他才知道那眼里的亮晶晶是泪花。

林舒寒似陷入了那年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光，他默默地看着她挣扎着活下去的艰难。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没有痛到心扉，诚如而今他忆起那段苍白的岁月，残败的旧时光，他还是红了眼，痛了心。

许久他看了一眼头发有些灰白呆呆地站在窗口的父亲，他正落寞地低头若有所思，默不作声，他也隐约中看到了他眼里的银光。

“寒儿，这件事……要查，我林家的儿女岂容他人欺负！”最后林季山朝林舒寒吩咐道，便转身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