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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工不得不说的故事》第十二章 江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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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忙,好象大家都有非办不可的大事。刘满一个人悠闲的走着,匆匆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下意思的躲开,刘满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闻。他笑笑也不在乎,依然前行,只是他挑人少的地方走了。

不知不觉的走进一坐小山,山上有座古庙,游人络绎不绝。刘满不想上去游玩,他没那个闲情雅致,他只是迷路了,只想找个高点的地方辨认下方向。

半山腰也有座寺,只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游人。刘满在寺外的亭中坐下极目远眺,他的心情好象豁然开朗。他心中感叹:“这迷路也没什

么不好。至少,能让人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辽阔。”

有带小孩的女游客经过他身边,慌忙抱着小孩一溜烟躲开。一个扫地的和尚走来,低头专注地扫地。那和尚扫完地,在亭中歇息,见刘满有些古怪,用试探的眼神打量着他。刘满看着身上邋遢的样子,笑笑说:“大师不要见怪,我是搞艺术的,自由散漫惯了。”

那和尚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和刘满开始聊天。刘满和他闲聊了几句,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他就信口说:“大师我看你们这庙,居在大庙之下,人迹罕至香火也不旺盛。不如我填首词在这亭上,让过往的人瞻仰,说不定以后慕名而来的人就多了起来呢。”那和尚点头答应,便提着簸箕扫把返回去备笔墨。刘满待他走到转弯处,装做临时想起,喊;“大师,顺便也带些斋果点心来。”

待那和尚带着笔墨和点心回来,刘满三下五除二便把点心一扫而光。然后他拿起笔,搜索枯肠。

刘满打了个嗝,远远看着一条大江从东逶迤而来,贯穿整个城市后又歪歪斜斜的流向大海。刘满心想这江水来的时候清澈透亮,出城入海的时候却又脏又臭,也不知道多少城市污水汇了进去。自己刚来这城市的时候,也是清清白白,想不到现在也和出城的水一样又脏又臭。

他提笔写上“清平乐,江入海”,游人见了陆续有人过来围观。见他字迹还算端正,但不是很漂亮,都很鄙视。刘满也不在意只顾写着。

大江东来,徘徊眷红尘。来时碧水扬清波,浊浪翻涌归去!

他日娇阳似火,我化云龙飞天。待到春雷起处,倚风席卷人间。

有人问:“你文才这么好,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刘满讪笑,说:“没正经读过什么书。”那人皱眉了,又仔细读了一遍,说:“不对不对,不通不通。”刘满笑说:“我也没读什么书,只是看到眼前江水入海的情景,一时得意忘形,把自己比作那江水了。

那人批评指正一通,刘满假装虚心接受,不时还点着头。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斋果点心已经吃下,现在身无分文,能混到一顿是一顿。食物真是好东西啊,肚里有食,就算挨骂也是值得的。

傍晚时分,刘满才寻回面包厂。见到帅哥时,帅哥低头说:“超帅,对不起。那**的事我本来不想说,可是他们打我.......”

刘满说:“平时的玩笑话,你在派出所里说?你小子也真行,害得老子多挨了不少揍,最后抵挡不住,也承认了。罚了五千块钱,你给不给报销?”帅哥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死死捂住腰里的钱包。刘满也懒的跟他废话,转身找老板去了。

老板说:“刘满啊,我知道你委屈,可我又能怎么样?我一个面包赚几分钱,还得天天盼着风调雨顺,还有那些穿制服的不来。反正那些孙子都是来收钱,从来不给发钱。你也别怪我不去看你,我一看见穿制服的就发怵,这都是这么多年落下来的毛病。”

刘满说:“老板,过去的事不提了,我还能在你这儿干吗?”老板说;“不行啊,你蹲了这么久号子,我早请了别人。”看了看刘满又说:“你还有些工资在我这儿,你结完拿去。我们好歹相处一场,你要是愿意,我这里还闲着一辆破三轮车,你拿去修修将就着用。你以后可以来厂里运些面包,我按成本价给你,自己去超市和食杂店推销。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看行吗?”

刘满在面包厂附近租了一间小屋,用老板送他的破三轮车载着行李,顺道在路上捡个透明的玻璃瓶,洗净装上清水,插上几根芦苇,放在窗户。再买张草席在地上打地铺,折腾一番,总算安顿下来了。

这天,天色将暗的时分,刘满又骑着那辆吱吱作响的破车回来了。转过弄堂,刚到自己小屋边他就愣住了。夕阳下,在他屋前一个白衣长裙的少女正笑吟吟的和房东老太太聊天,不是肖瑶琴又是谁?!

房东老太太见刘满回来,对他笑笑。说:“想不到,小刘的未婚妻这么漂亮。”然后看了他们一眼,满脸狐疑的走了。

刘满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肖瑶琴问:“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刘满一把推开没上锁的破门,说:“那进来吧,只有小凳子一张,你凑合着坐吧。”

肖瑶琴进屋后捂着鼻子说:“你这狗窝怎么这么乱,这都什么味道呢?你也不收拾收拾。”刘满见她那样,不高兴了。就说:“嫌乱,你就别来。”肖瑶琴说:“那不行,你欠我五千块还没还,我不来能行吗?”刘满说:“肖瑶琴你是来要钱的?我现在没钱,只剩光溜溜一个人,我可是不卖身的。”肖瑶琴冷笑说:“超帅,你说谁卖身?”刘满低头不语。过了会儿,他说:“对不起。”

肖瑶琴说:“你这爱糟践人的毛病能不以改改?”刘满又说:“对不起。”肖瑶琴笑了,说:“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几两肉,还卖?有人要吗?”刘满说:“肖瑶琴现在你可以啊,以前一副小媳妇模样,现在比碧华还泼辣呢。”肖瑶琴冷笑说:“这还不是你培养锻炼的?你当时要是不骗我,我现在还是在面包厂里好好做女工,会成现在这样子吗?”

刘满说:“肖瑶琴,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肖瑶琴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见不到你时,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刘满说:“那你现在见着了,什么感觉?”见肖瑶琴低头不说话,刘满抓过她的手,说:“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肖瑶琴点头说:“是啊,你和我都是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城市。如果连我们都看不起对方,有事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刘满拥着肖瑶琴,心旌摇荡,不禁一把拉他一起倒在地铺上。肖瑶琴在他怀里吃吃笑着,说:“你这是干什么?”刘满说:“你不是和房东老太太说了吗,你是我媳妇,我现在就把那夫妻该办的事给办了。”

过了一会儿,刘满说:“肖瑶琴,你别叫唤。我这屋可漏风,小心那老太太听墙根。”肖瑶琴说:“要不,我们假装吵架。你就喊‘我弄死你’,我就喊‘我乐意’。”刘满说:“那更不得了,那不把警察招来,把居委会大妈招来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肖瑶琴笑着说:“那你学狗叫吧。”刘满叹气说:“这人没钱就是难啊,住狗窝我都认了。办点重要的事,还得学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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