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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第九章 医院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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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冯总醒了。看看床前不认识的上官云姬,正要问什么,正能量过来了。正能量向冯总汇报了昨天的情况。冯总很满意,轻声的说了声谢谢,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医院刚上班,秦晓鸥来到病房。看到冯总好转,放心的笑了。冯总拉着她的手:“婉如打电话给你了?这孩子真不省心。”

晓鸥:“你放心吧。好好养病。我倒是觉得,婉如长大了。过两天婉如就回来了。”

冯总:“嗯,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晓鸥拉着冯总的手:“我今天一天都陪你。我叫小蒋回公司了,对外就说你在出差。正能量昨夜一直守着,你看要不要再找个公司的人换换他。”

正能量:“不用,不用,我行。”

冯总:“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我也不想找公司其它的人。这边还有秦总的人照顾着,已经很好了。正能量在附近开个房间,没事就去休息,有事过来也方便些,你也只当出差了。”

“没问题。”正能量的口头禅。

冯总:“辛苦了,去休息吧。”

正能量答应着,退出了病房。

秦晓鸥:“上官云姬,你也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这边有事给你打电话。”

上官云姬打个招呼,离开医院。

由于治疗的及时,婉如妈妈的病情控制得很好,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了。大家轮流照顾。由于正能量夜里照顾不方便,上官云姬陪夜的时候比较多。公司一切正常。小蒋在公司坚守,只说冯总出差了,有事通过我电话请示。婉如一天几个电话问候。

一天下午。秦晓鸥陪伴婉如妈妈。婉如妈妈精神好多了,两个人聊天。

秦晓鸥:“快点好啊,婉如明天就回来了,开心吧。”

冯总:“开心也操心啊。这孩子没有安静的时候。给你添麻烦了。”

秦晓鸥:“你还是放不下。你最近太累了,应该照顾好自己。婉如在我那儿你还不放心啊。其实婉如进步很大。她现在懂事多了。虽然还在各种玩,但是任性耍赖的时候很少了,有事情会提前和我打招呼。而且,现在也开始重视工作了,玩的时候想着签单,业务量还不小。”

冯总:“你安慰我吧。我心里清楚得很。签单子对她来说还是玩,还不是我的那些朋友成全她,不过总算是做点事。”

秦晓鸥:“放心吧,时间一定还给你一个优秀的婉如,我有信心。”

冯总:“那可太感谢你了,点顽石成金。当初要不是你肯带她,我真不敢想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和她爸爸一想到她的那些稀奇古怪,就恐惧。你说她那时候。。。”

以前的婉如。

初中时要求买各种物品,从大牌到地摊全在视野之内。冯总不给钱,婉如不急不躁的走了。晚上回来,染烫了一头红头发。父母下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妈妈暴怒。

你不是不给我钱吗,那我自己挣。我要去夜店驻唱弹琴,自己挣。

你你你,你是学生啊!

婉如满不在乎地:没钱嘛,挣点是点。再说,我的朋友们有钱啊,人家父母可不像你这样抠门……

这样的事情多了,婉如妈妈只好给钱。花自己家钱,总比她夜不归宿好吧,总比不知道她花谁的钱要好吧。

高中。开始谈恋爱。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两个男孩子追她,她不置可否,鼓动两个男孩约架,各带一帮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奔赴约好的地点。一看,除了两个男主角,其他人好多认识啊,有的还是好盆友,还打什么啊,聊天吧。有的同学直接拿出手机,“喂喂喂,你们女同学快来啊,咱同学在这儿聚会呢,就缺你们了。”再找婉如,没来!原来婉如专挑那些初高中互换了学校的。后来这事被当笑话传出来,婉如妈妈吓得一身冷汗。越玩越大发了,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婉如是cs游戏狂人,经常通宵守在电脑旁玩游戏。据说她的id在浩方上赫赫有名,只要在cs区见到这个id的人,十分钟内基本都会换区。她除了苹果机外,什么电脑都不用。有一次在机场等飞机,结果航班要延迟,她就掏出她的苹果连上wlan进浩方,好家伙一不小心给人连爆了两次头,她举起电脑就往地上一摔,飞机也不坐了,直接回家。

婉如父母没办法,想让她出国换换环境开开眼界,婉如坚决不去。理由是国内多好玩了,这么的朋友在国内呢。这样一惊一乍地直到高三,好多同学开始选择大学的方向,一部分同学开始出国。有一天,婉如突然提出自己也要出国。于是父母赶紧联系。他们为婉如选择了一家教会学校,主要是看重那所学校教规很严。

婉如出国了。

刚开始,婉如一千个不如意,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慢慢的,婉如倒安静下来了,她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趣味。

一个周末。大清早。婉如家门铃响。妈妈穿着睡衣,打开门一看,婉如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妈妈又惊又喜。

妈妈:你昨天不是说这周末出去玩吗?怎么回来了?

婉如:这不是玩吗。你高兴吧!

妈妈:高兴是高兴,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婉如:想你们了。妈妈,我这次坐aa航空的班机回来了,我还第一次坐呢。

又一天。婉如父母在公司加班。一抬头,婉如站在门口。

妈妈:宝贝你怎么回来了?

婉如:看你们加班太累了,我回来送惊喜啊。不用问,这次体验了另一家航空。

就这样,婉如乐此不疲,大学期间为了给父母送惊喜,考察了全世界的顶级航空公司。

一个暑假。婉如迟迟未回。妈妈打电话,婉如总是说再等几天。

一天夜里12点多,妈妈的手机响了。

婉如:“妈妈妈妈,你快点来接我吧。”带着哭腔。

妈妈:”婉如别急,怎么了?你在机场吗?”

婉如:“没有,我在甘肃某某县某某村。”

妈妈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婉如被骗了。“你没事吧????”

婉如:“我没事,你放心吧。”

原来婉如和一个同学一起,联系到农村义务支教,并捐助几台电脑。她们想的很浪漫,农村山青水绿,吃着有机蔬菜,有群小孩睁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等待他们知识的灌溉。等这件事上了正轨再告诉父母,那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想到,到农村第一天就晕了。一路上黄土漫漫,汽车转来转去,路好像走不到头。好不容易到了村里,孩子们倒是真的惊喜,热烈欢迎留学归来的老师们。村里为了照顾两个女老师,特意安排她们住到一个老奶奶家里。她们一路奔波,吃过老奶奶的农家饭就睡了。早上身上痒得醒来,全身都是蚊子叮咬的包包。这两个白白嫩嫩的老师有点发傻。这一天将就着上了几堂课,教孩子们英语唱歌,还算热闹。没事的时候在村子里走在,发现村子里人很少,只有老人和孩子,山山水水也跟自己想象的田园大相径庭。到了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失望,害怕,还有耳边的蚊子大合唱。两个人越想越怕,顾不得送惊喜了,只好爬起来给妈妈打电话。

婉如妈妈听了,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她冷静下来,鼓励女儿。

“婉如啊,你真是艺术家,编电视剧呢。这悬念给妈妈编的。妈妈刚才可下了一大跳,不过现在真是大惊喜。谢谢女儿。我的女儿懂事了,知道替别人着想,知道钱还可以帮助更需要的人。妈妈很开心。”

婉如听妈妈这样说,心里也安稳了。但是蚊子问题还没解决,他们不想再呆下去下去了。“这里是蚊子家,我要回家。”他一着急,倒把妈妈逗笑了。妈妈说,“你们先去问一下奶奶,应该有办法的。”

两个人一通折腾,结果奶奶告诉他们,电蚊香就在椅子边上,以为她们自己会点上。

妈妈要求他们先休息,回家的事情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妈妈和婉如商量。婉如安排的是件好事,给山村的孩子带来快乐。如果婉如一定要回来,孩子们会很伤心。妈妈决定支持婉如,休假去陪婉如,同时给孩子们带去一整套电教设备,还有一些学习用具,希望婉如在那里等着妈妈。爸爸也很开心,会一起去看婉如。这下婉如很自豪,爽快地答应了。

那次,婉如和父母在小山村相聚。山村的孩子们很开心,围着婉如不肯离开。婉如全家也十分开心。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婉如的胡闹越来越少了。

病房。

秦晓鸥:“你是个了不起的妈妈。”

冯总:“哪有你有本事啊,孩子那么优秀。和他爸爸在美国都很好吧?”

秦晓鸥:“都挺好的。孩子们都大了,我们应该轻松点,照顾好自己。别太拼了。”

冯总点头。

一个下午。燕云风很早就来到星星的医院,一直等到医院下班,找到星星的主治医生俞先生,想深入沟通一下。俞医生看看了他,说是还要加班。燕云风退出来,又等到俞医生加完班,时间已经很晚了。燕云风特意准备了肯德基全家桶。燕云风跟着俞医生进入办公室,想聊一下。俞医生忙了一天,筋疲力尽,耐着性子说星星的情况还要观察。

燕云风:“我是想请您帮忙看看,星星的病情是否有理赔的可能?”

俞医生:“你是家属?”

燕云风:“我是星星的保险规划师。”

俞医生的脸色很不好。

俞医生:“对不起,我没时间。你们买保险的时候说的多好听,这时候却只想着拒赔。被患者家属催办,你居然还找我帮你回避问题!请你离开,我下班了。”一边拿包。

燕云风这才发现俞医生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在寻找拒赔的理由。看着这个辛苦正直的医生,他噗嗤一下子笑了。

燕云风:“俞医生,求您听我一句话,我保准您愿意坐下来聊聊,就一句。”

俞医生站住。

燕云风:“我来求您寻找理赔的理由!”

俞医生:“什么?你不是拒赔?”俞医生真的坐了下来。“请坐。”

燕云风:“俞医生,您辛苦了。我非常想帮助星星一家。我反复研究了保险合同条款,还和我的律师同事研究过,对照着保险合同本身条款,希望找到符合的理赔条件。但是很遗憾,确实不符合合同中的理赔条款。可是眼看着星星这是重症,内心不安啊。我想再尽一把力,麻烦您帮我梳理一下保险合同和病情,看能不能找到符合的理赔条件,比如说,昏迷。您最熟悉星星的病情了。辛苦您了。”

俞医生半信半疑的看着燕云风。“我只见各种拒赔,像你这样的满世界找理赔理由的,第一次见到,稀罕。你是哪家公司的?”

燕云风:“帝都,卓越事业部。这是我的名片。谢谢您。”

俞医生:“星星是你的什么亲戚?”

燕云风:“没有亲戚,就是普通的客户。他爸爸袁奋很早在我那里买了保险,星星五岁的时候,给星星买了这款重疾险。现在星星这么严重,我们却不能理赔,惭愧。”说着,把保险合同递了过去,“这是复印件。”

星星的重症理赔金额是五十万。这对星星的治疗和她的家庭很重要。我们公司也需要详细完整的病例配合理赔申请。您有时间帮助我们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理赔的可能性。劳驾您了。”

接着把肯德基全家桶也递了过去。

俞医生:“好吧,这是我今天最开心的时候。我接受全家桶的贿赂,现在就和你一起研究保险合同。你也没吃吧,一起一起。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两个人一边研究合同一边吃晚饭。认真,速度很慢。经常无声。时间很晚了。

突然,俞医生站了起来,“有了有了。”急忙跑出去找来星星的病历。翻开病历,指给燕云风看。“昏迷,重度昏迷!这一条应该符合。你看病历,星星入院抢救,重度昏迷的时间很长,我们算算小时数吧。超过合同规定!超过了!应该可以吧?啊?”

燕云风也很激动。没想到啊,柳暗花明!“谢谢您!我替星星全家谢谢您。也对医院这样详细的病历记录点赞!致敬!”

俞医生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累得坐下快起不来了。

俞医生:“别谢我,我愿意看到这样的希望。每天面对各种病患,有些我们也无能为力。比如星星,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星星的情况依然时好时坏,凶多吉少。家属救人心切,病程前期一般都说钱不是问题,但是,等到后来,对大部分家庭来说,钱都是最大的问题。就拿星星来说吧,icu一天就是小二万,加上请专家会诊几万,加上其他的费用,不是小数啊。我们也很无奈。”

燕云风:“是啊。我的客户中有不少这样的情况。因为要照顾病人,亲人往往被迫放弃工作,这样收入也没有了。后续治疗会更加艰难。”

俞医生:“谢谢你让我看到保险的情怀。我们做医生的,更需要正能量。”

燕云风:“这是我们分内的事。还是得感谢您啊。”

俞医生:“只要我们都努力做好份内的事情,事情总会越来越好的!”

燕云风:“越来越好!”

两个人击掌!

撤退!

燕云风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了袁奋。接着来到了星星的病房前。星星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痛苦中有些安慰。

星星妈妈:确实,星星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只是以前没想到还有昏迷指数和昏迷时长的统计,谢谢你和俞医生为孩子所想所做的一切。我知道孩子的状况很危险,但无论多么艰难,我从未想过放弃。星星一定会好起来,我还要把这些讲给她听呢。

又是一个早上,病房里。上官云姬陪了婉如妈妈一夜。婉如妈妈还在睡着,上官云姬这会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病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正能量带着婉如来到病床前。见到妈妈,婉如又止不住流泪。

上官云姬醒了,看到婉如,高兴地打招呼。妈妈醒了,看到婉如,非常欣喜。婉如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妈妈。

上官云姬:“阿姨的病好得很快,你一回来,就全好了。”婉如真心地表示感谢。上官云姬借口洗漱离开了病房。正能量也出来了,让她们母女说说话。

过了一会,婉如出来了。紧紧的拥抱着上官云姬,再次表示谢谢。“这些天你辛苦了,我回来了,你快回去休息下,别累坏了。这有我呢。让正能量送你回去。”

上官云姬:“没什么,别客气。有需要就打电话啊。”

婉如学会替别人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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