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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妖季》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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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以椿的情绪很低落,老母亲看在眼里,几次想问出口,但是这个傻儿子好似故意躲避着她。每次她想问时,他便故意的走开。

妩晔何偿看不出来。和老母亲的出发点不一样,她单纯的认为,自从她的腿伤加重之后,他便开始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

三个多月的相处,她多少对他有点了解,在她还没来之前,虽然他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清贫,但却不失满足与安宁,多少还有些简单的快乐。穷人自有穷开心。这种心境是凌驾于名利与贪欲之上的,是权利之中的人无法感受到的。

但是,因她的到来,而增加了他的精神负担;增重了他生活上经济上的压力;打破了他们自娱自乐无欲无求的生存状态。所以他不得不重新规划,合理布局以后的人生!

妩晔决定晚上和他好好谈谈,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给他徒添烦恼!增添过重的生活压力!其实她最想要说的是,她会尽最大限度地,在经济上补偿他,她不敢提精神上的补偿,那个无限度,若是到了那家伙口中,精神补偿指不定又变成了床第之事,不提为妙……

现在白天越来越长了,吃过晚饭,天还没黑。以椿惦记着董志勇进城打听消息的结果。借口去买香烟便出了门。慢悠悠地从里村徒步去外村谢家。

还没走到村口,便看见银灰色的微型客货车停在槐树下。

这棵槐树据说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三百多年来,就这样默默地一直守在村口,正因如此,也就成了他们古槐村某种意义上的象征……

以椿看着远处的树和车,心中莫名其妙的紧张。腿不由心地加快脚步。走到村口不作半点停留拐向谢家商店。

董志勇蹲在店门旁的大伞下“哧溜”“哧溜”,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条。山里人家,用的都是那种粗糙的海碗,家家的碗都大得似盆。因为要翻山越岭,有的人家都要翻过好几座山才能开一片平地,来作为自家的自留地。所以大多的时候,他们最简单的生活便是一壶白开水就几个馍馍。

只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妩晔都没有发现,她每天过着不重样的生活,牛肉疙瘩小米粥,羊肉汤面泡馍,山鸡炖野蘑菇!而以椿和他的父母则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白开水就馍馍。

以椿看着低着头只顾吃面之人,挑着筷子,一会儿翻出一个荷包蛋,一会儿又翻出一个来。羡慕着——

这个丈母娘还真是心疼女婿。

也是,能在山里山外自由来去的又有几人,他算一个,半仙算一个,在这方圆百里,他们都算是能人。

有些人,他们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穷其一生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正如自己的父母……

以椿看着他把饭吃完,用手背擦着嘴角。走上前打招呼:“哥这是刚回来呀?”

董志勇转过头,挑眉看着他,答非所问“为你媳妇的那事来的?”

山里人实诚,说话都不带绕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怎么样,哥?”以椿迫不及待地问。

对方将碗筷搁置在身后的窗台上,又往里推了推,碗底和水泥台面发出“嗤嗤”地声响。

转过身,抬手不停地倒饬倒饬他的头发,最后摸一把脖子和脸上的汗:“真热呀,这鬼天,连一丝风都没有!”

以椿没接话,一瞬不眨地看着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心中腹诽:“不热才怪,三两分钟便干完这么大的一碗面,就像有人要抢似的!”

半晌,对方才一撇头“走,进屋说……”

“不了,哥,屋里热,就在这里说吧?”

“就这里?一会儿来买东西的人多,喧幌幌的人也多,听了去不好吧!”

以椿明白,无事之人嘴事多,村里人若无聊了,都爱聚在商店门口,闲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树林里凉快,去那走走吧?”

董志勇点点头,走时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碗,不知是没吃饱,还是不放心碗……大概是还有些留念刚才的味道吧,他想。最后也就这么走了过去。

二人沿着农田弯曲的小路,慢悠悠地散着步,沿途不时地碰上晚归的村民。一路上打着招呼,谁也不提要谈之事。

当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没入山的那一边,夜雾漫天袭来。习习凉风从林间穿过,轻柔地抚过人的脸,似少女的指腹滑过,似薄凉的唇轻触!

以椿仰起头,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当再次睁开,眼神变得更加的明亮,如同一口深潭,清亮无波……

二人脚步放慢,接近彼此,似一对并肩携手的战友,又似一对并肩同行的兄弟!

终于他打破了林间的寂静:“我昨天就去问过了,是我的一个客户提供的,准确率有多少,我不是太清楚!”

以椿静静地听着,不问不答不打扰!

“听说你媳妇是西安人,和她男人,不,是前男人。他们是大学同学,后来她随男方来了咱们这个地方的小城市,两人都在市里第一子弟中学任教。婚后有一个小女孩,现在四岁。男人呢,在去年与一女同学发生婚外情,被学生家长发现后闹到学校了,后来又闹到了市里。听说事情闹得挺大的,谁是谁非大家都是谣传,但是他男人却因此被解聘了……”

“她们离婚了,女娃判给了男方。估计这就是她们离婚的原因,你媳妇也因为无法面对学校的谣言,也就跟着辞职了。”

“今天早上,我拿着你媳妇的户口本找到了她的住址,她住的那个社区主任告诉我,说你媳妇离婚没多久就回西安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天热的原故,他的脸色通红,但听得他约带怒火的意味又道“你说,你那天要是不救她,万一要是没人看见她滚下来,或者碰上的不是你!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娘的,一个大活人消失了三四个月,居然没人过问!”

他盯着以椿,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他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扣着掌心,腮边凸出紧咬的牙帮。心似钝刀摞过一阵一阵地抽搐!

“我不会放开她的,就算她不愿意,我也不会让她走的!”

半晌他才问“就这些了?”

“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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