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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篷传》第一十六章 行恶者百密一疏,修道人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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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进眉头紧锁,查看了尸体脖子上之刀痕,又查看了柴刀上之血迹,确为吻合,又细查了尸体,确为失血过多致死,遂觉苦恼,心中暗叹道:“这秦江龙分明是故意挑衅,奈何眼前人证物证俱已确凿,这陈三松又供认不讳,看他不似凶恶之人,想必是为护柴而失手杀人。有道是秦家仆人虽于理不合,但终究是罪不至死;这陈三松虽于情有理,但终究是杀人大罪律法难容。”遂沉吟道:“确是柴刀所杀,并无其他凶器痕迹也。”

秦江龙闻言后笑道:“何大人果然公正!”

陈三松泣曰:“小人自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奈何家中仍有六十老母需奉养,小人既已铸成大错无可挽回,还望大人明鉴,这吴二河乃是小人一人所杀,与我兄弟并无干系,还望大人绕我兄弟回去奉养老母,小人来世必结草衔环报答大人!”言毕泣不成声,陈二槐亦在旁叫道:“不是不是!吴二河乃是我所杀,并非我大哥所杀,请大人明鉴!”

何文进叹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来送柴于我,听仆人讲,你兄弟俩踏实勤快,风雨无阻,守时重信,可知你兄弟二人并非为非作歹之人,奈何今日这般糊涂,犯下此等大错?”

陈三松兄弟俩闻言后大哭。

秦江龙在一旁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甚好哭的?”又望着何文进阴阳怪气的说道:“何大人!现既已案情明了,何大人为何还不将凶手正法也?莫非何大人见凶手乃是熟人,故而念旧徇私?”

何文进望着秦江龙说道:“本大人自有计较,何须秦公子劳心教本大人做事?”何文进叹口气,正欲吩咐仆人将陈三松兄弟二人带去法堂,却见马广泰笑着走来。

何文进将马广泰拉到远处,对着马广泰拱手道:“马兄,你所笑为何?”

马广泰悄声说道:“何大哥,凶手并非那樵夫兄弟也!”

何文进讶道:“马兄何以得知?”

却原来适才马广泰于一旁观看之时,见那墙角阴暗处,有一鬼魂飘荡,口中似念念有词,马广泰已是大罗散仙,开了天眼,看得见鬼魂,鬼魂却看不见他。马广泰见那鬼魂相貌,与那死尸吴二河一模一样,于是甚觉古怪,遂竖起耳朵,细细听着那鬼魂口中说道:“这般看来,这陈三松兄弟难逃一死了!哈哈!这何文进岂能知道,我引得那陈三松使柴刀割了我一刀之后,假装毙命倒地,他二人见我倒地不动,且有鲜血流出,便惊慌逃窜,乃是秦公子上前,见我并无大碍,便拾起柴刀,又割了我几刀,方才使我毙命,我虽死有不甘,但细想来,一则秦公子给了大笔钱财,佑我家人余生无忧,二则我因好赌而债台高筑,无力偿还,三则助秦公子杀杀这何文进的威风,唉!我也算得是个该死之人,秦公子教我如此死法,总算也好过被那逼债之人砍成肉酱矣!”如此这般,都被马广泰听得真切,马广泰乃是悄悄使了个法术,将鬼魂擒拿了,装于袖中。

然马广泰焉能将此事明说与何文进知?岂不泄露自己并非凡人之秘?故而马广泰沉吟一阵道:“适才听闻那樵夫说他割杀了吴二河,甚觉奇怪,樵夫兄弟皆较矮小,那吴二河乃高大一大汉,观其尸脖上之伤痕止有一道是斜的刀痕,其余几道都是平的,樵夫矮于吴二河,那道斜的刀痕,想必是樵夫所割,那几道平的刀痕,又是如何割来?莫非是跳将起来割到吴二河脖子处?似于常理不合也!”马广泰言毕心内暗想:“此般说法,虽未能明确告之这何大人那凶手并非樵夫兄弟,却也并未泄露我看见鬼魂一事矣!”

何文进惊道:“言之有理!适才我也甚觉刀痕古怪,奈何那樵夫供认不讳,故而我并未细想,经马兄这一指点,更觉那刀痕古怪也!……”沉思一阵后问道:“不知马兄可知真凶是何人?”

马广泰摇头道:“事发之时,我并未在场,我……我又非神仙,岂能知道?不过何大人可凭刀痕之疑,再去问那樵夫兄弟,或许会见端倪呢?”言毕心内暗想:“我是知道,却不能与你说也!”又细想道:“该如何告之与他,那真凶实乃秦江龙呢?”苦思不得方法,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何文进答道:“是了是了!多谢马兄指点!”言毕走到樵夫兄弟面前,说道:“你兄弟二人且莫哭泣,我且问你们,你于那吴二河争执之时,可有他人在场?”

陈三松说道:“有,秦公子与几个仆人那时也在。”

秦公子见何文进望了过来,忙说道:“我确在场,不过离他远有数十丈。因家中缺柴火,我命吴二河上前向那陈三松买柴,我则与其他仆人在远处等候,只见那陈三松不知为何,于吴二河争执起来,并使柴刀割了吴二河一刀,见吴二河倒地后丢刀慌忙逃窜,我知不妙,方才命仆人追过去将此二人擒住矣。”

何文进闻言后心中暗喜:“原来确实只割了一刀!”脸上却笑道:“如此说来,却与秦公子无关。言毕又望着陈三松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割杀吴二河的?似你这般瘦弱,焉能轻易割杀吴二河这大汉?”

陈三松道:“那吴二河上来更不打话,就来抢我肩上柴火,我欲拿回,吴二河反凶于我,我兄弟过来与那吴二河说理,反被他扇了一巴掌,我一时气不过,竟忘了手中执有柴刀,就挥起割了他一刀,见他倒地,鲜血涌出,我兄弟俩知犯下大祸,心头慌乱,夺路而逃,然未逃得多远,即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将我兄弟二人绑住了……”言毕又满脸滴泪。

何文进听完点头,望着秦江龙说道:“秦公子,既然你当时在场,那不知这樵夫所说,可有隐瞒?”

秦江龙答道:“那吴二河是否上去就夺他柴火,我却不知,我只知这樵夫甚是凶残,割了吴二河一刀后竟敢逃窜。”

何文进闻言后哈哈大笑起来。

秦江龙疑道:“何大人因何事发笑?”

何文进望着秦江龙,只是笑,并未答话。

秦江龙被望得有些心虚,说道:“何大人,为何发笑,秦某愿闻其详!”

何文进走到死尸附近,对着秦江龙招手,说道:“来!秦公子过来看看!”

秦江龙走过去,疑道:“这个死尸有甚好看的?”

何文进说道:“你且看那脖间,可有几道刀痕?”

秦江龙看了看,答道:“约莫有三道罢!”

何文进厉声说道:“那何以秦公子前番说看到陈三松只是割了吴二河一刀?多出的刀痕,却从何来?”

秦江龙闻言后大惊失色,登时便似矮了三寸,心内暗叫不妙,额头豆大汗滴涌出,口中支支吾吾,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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