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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篷传》第一十五章 有人之处皆江湖;少有管鲍多孙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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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上来一位书生模样之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青衣红帽,手执纸扇,逢人三分笑,遇人礼当先,大步走来,冲着秦将军施礼,朗声说道:“秦将军!不期而遇,岂不快哉?”

秦将军勉强还礼,稍露笑意,说道:“得遇何兄,岂不快哉!不知何兄此来有何指教?”

何文进笑道:“秦将军有所不知,这费天虎于虽脾性古怪,不近人情,于江湖中却颇有声望,何某特来请秦将军网开一面,释其无罪。”

秦将军冷笑道:“何兄此言有误!费天虎乃江湖草莽,打家劫舍,整日里花天酒地,且杀人极多,连我那侄儿秦江海,也是死于他之手,我岂能任其逍遥法外?”

何文进又笑道:“何某虽眼拙耳笨,却也听得秦将军侄儿秦江海之斑斑劣迹,可谓其罪当诛,今既已伏法,也是情理之中,秦将军无需介怀。”

秦将军冷笑道:“何兄说得倒轻巧,却原来死的非你侄儿,故而如此不屑一顾,君可知血浓于水之亲情深厚哉?不降此人诛杀,我秦某颜面何存?”

何文进正色道:“吾岂会不知?身为长辈,当警示后人,能者学文习武,报效国家,次之亦可耕耘劳作,自给自足,实不济者,亦可逍遥自在,与人无害。若后人有德行败坏之辈,当大义灭亲以谢家族天下,秦将军年近知天命之年,又甚有孝道洛阳城闻名,奈何不晓其理也?”

秦将军冷笑道:“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晓其理!”言毕抚摸着刀把,目中放出凶光,盯着何文进说道:“却原来何兄此来是为教训秦某。”

何文进不卑不亢,笑道:“非也非也!何某岂敢教训秦将军?何某前来,乃是奉东海王之意,告知秦将军,东海王亦厌秦江海蛮横霸道,言其多行不义必自毙,奉劝秦将军约束族人,勿得作恶;东海王虽不喜费天虎恃才傲物,念在其心术尚正,亦不愿其死于非命,故而,秦将军勿得伤害费天虎。”

秦将军闻得原来是洛阳城之尊东海王的意思,随即笑道:“原来如此,秦某适才失礼!还请海涵!”言毕对着何文进拱手,又望了费天虎一眼,转身离去。

何文进望着秦将军远走后,对着费天虎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费兄与何某饮上一杯如何?”

费天虎似充耳不闻,口中念念有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摇摇晃晃欲走下楼去,走至马广泰身边时,觉马广泰气度凌人,不禁看了马广泰几眼,轻笑一声,转身下楼,慢悠悠上了近水阁。

何文进摇摇头笑笑,并不生气,转身见到马广泰,见此人神采奕奕,气度不凡,甚是欢喜,走近了施礼道:“在下何文进,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马广泰闻言望着和文件,心中暗想道:“这人倒是奇怪,模样倒是正气凛然,英伟不凡,奈何眼神不济,看你模样,不到四十岁亦有三十九岁,居然称我为兄台,岂不折煞我也?”乃开口笑道:“这位大哥切莫乱叫,明眼人一望便知,你年长我许多,焉能称我为兄?小弟马广泰,还未请教?”

何文进一愣,继而笑道:“马兄倒是实诚!在下何文进,马兄似新来洛阳城,不知从何处来?”

马广泰说道:“原来是何大哥!小弟我乃来自……”忽地想到师父的叮嘱,遂说道:“从该来之处来也!”

何文进又是一愣,估不到这小青年倒也嘴严,笑道:“好一个该来之处!马兄洒脱,何某倒是拘谨了。惭愧惭愧!此处人多混杂,如马兄不嫌弃,去何某府上闲叙一番如何?也好使何某略尽地主之谊也!”

马广泰暗想:“此番来洛阳城是为那三场功业,如今毫无头绪,适才又饱食了,却道无处可去间,就有这位仁兄找上门来,也罢!那就去他一去又何妨?”遂笑道:“何大哥盛意拳拳,小弟若是推辞,岂不是大为不敬?”

却说那秦将军回府后,径直进了书房,拍案怒喝道:“这何文进,仗着伶牙俐齿,次次与我作对!今次竟然以东海王来压我,若我不杀你,日后我岂能安心?”又寻思良久,遂命下人唤了个亲信过来:“秦立听令!”而后令其余下人不得靠近。

秦立唱诺曰:“将军请吩咐!”

秦将军眼中凶光毕露,说道:“今夜入夜之后,你悄悄的将张辛杀之,不得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秦立呆了一呆,答道:“领命!”拱手施礼退去。

秦将军望着窗外,轻声说道:“张辛,你九泉之下也休得怪我,要怪就怪你见到我的金刀出鞘了。”

话说马广泰在何文进府上坐了不到片刻,未曾闲聊几句,便听闻府外有人喧闹。

却原来是秦将军之子秦江龙带人前来闹事,却说秦江龙此人长得甚是凶恶,怎个凶恶法?只见他油光满面,大腹便便,一脸横肉,血盆大口,歪嘴猴腮,牙尖齿利;有道是:“孩童见了他,会做噩梦;老人见了他,站立不稳。”只见他带着一众下人,几个抬着一具死尸,几个将两个男子五花大绑抬着,强行冲开何府大门,将尸体与男子丢之于地,口中叫嚷道:“歹徒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何大人速来裁决这杀人犯!不然我等闯进去!”何府仆人与之抗衡,舍命阻拦,喧闹不已。

何文进听得府外喧嚣,即对马广泰道声抱歉:“马公子且坐,何某去去便来。言毕欲走将出去。”

马广泰道:“闲坐亦是无聊,小弟亦不妨出去看看。”

何文进笑道:“既然如此,马公子随我一同去罢!”

俩人走了出去,只见那秦江龙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见何文进来了,叫道:“何大人!我且问你,这洛阳城内,官宦之家若有命案,是否该来找你?”

何文进笑道:“找我却是不错,不过秦公子似乎找错地方了,此处乃何某住处,并非何某办案公堂御史台也……”

秦公子大手一挥:“我哪管此处是何处,我只知找你便罢!”

何文进笑道:“原来如此,也罢!不妨说说,你来此所为何事?”

秦公子故作悲痛的说道:“何大人你看不见吗?这陈三松陈二槐兄弟,光天化日之下,竟无端杀死我家仆人吴二河,还请何大人主持公道呀!”

何文进望了望那尸体又望了望那被五花大绑的陈三松兄弟,轻声笑道:“有这等事?你秦家仆人个个膀大腰圆,观这陈三松兄弟皮瘦包骨,如何杀的你家吴二河?”

秦公子说道:“何大人若有疑问,请询问他俩罢!”

何文进吩咐手下:“松绑!”随即有两名仆人上前,将陈三樵松绑,陈三樵浑身发抖,跪拜只知磕头,口中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名为陈三樵,乃城外东山一樵夫,贵府所烧之柴木,皆是我兄弟俩所卖,今日早晨,挑柴于东城门外,碰到这吴二河上来买柴,因此柴要送到贵府上来,故而小人不卖与他,他便要抢,小人不从,与之争抢之间,无意以柴刀割杀了吴二河。”陈二槐亦在一旁滴泪。

秦公子高声说道:“呐!呐!呐!此乃他亲口所说,我可没冤枉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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