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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掘天命》第六章 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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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说,有生之年,我想再回去看看。

我怎么说?先生,您放心,我一定鞍前马后,为您马首是瞻,你说哪就是哪!

还是说,先生,我还年轻,这个神农架的事,是不是像我这种年轻人参与了不太好啊?

我猛猛地周进嘴里一杯烈酒,长长地呵出一口气。然后斟酌道:“先生为我之师,必然不能不为其事,然而此事既然为政府所阻止,必然有其道理。您看?”

我的意思是折中一下也行,毕竟您是老师,我也不能说别的,但是您也别拉着我送死去啊,遣送回来还好说,这要是下的命令是就地击毙,我这小命上哪再去检去?

教授说那里没有什么秘密,也没有守卫,只是禁止我们再去考古挖掘。而我这么多年来的想法,总算是穿了起来。这里面,要说还是有你的极大功劳的。

我说您的理想,我尽量帮您实现。

教授看着我,说道:“如果你是我的儿子,那可能是人生最美的事了吧!”

我心说我妈才不跟大她三十多岁的老人结婚呢。

教授说:“我的儿子女儿和我的兄弟姐妹一样。我的兄弟姐妹分了家产,贪墨了祖宅,把年幼的我赶出家门。”接着教授点起来烟,估计教授一辈子都不曾抽烟,吸一口居然咳来咳去。

我对烟不厌其烦,如果可以我选择这个世界上从来没发明过烟。

我一边挥手一边看着教授那双老手。

“我父亲年轻时候最疼爱我,所以他在死后托付他的朋友,留了一份丰厚的财产给我。我起初很是拒绝,但是后来走投无路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我父亲的朋友握着我的手,很是亲切。

后来也是才从蛛丝马迹上明白,这笔财产也已经被挪动得千疮百孔,只有一部分钱和一封信留给我。

我的儿子们也是如此,只是做的更过。他们趁着他们母亲去世,竟要分家。我有事去了湘西,等我回来,家里一切都没了。银行账户冻结了,家具搬空了,就连筷子,都一折两半,分了走了。

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七十六了还在吃上一辈人留下的积蓄。”

我听到这,不义愤填膺,也该有所表示了。不过我一愣,心说这笔钱可是不小,千疮百孔了居然还能花半辈子。厉害了我的老先生!

我站起来,嚷嚷着说:“先生,您虽然比我父亲大三十多年,但是我还是希望有您真么个父亲。”

教授很是感动,见我做势下跪,立刻上前来搀扶。

但是我还是跪下磕了几个头,因为我是这么想的,师为父,这是基本理念。然后就是知遇之恩。知遇之恩还不算,还充分给我发挥的舞台,虽然我有很多地方属于野性解读,也就是不根据历史史实解读。也许会有很多错误的地方,教授等人却并不指出,让我难堪。

我感谢那些不挑我毛病的人,因为我这个人属于默默上进的那种,内心极度渴望外界的支持,却不会因为夸耀过度而沾沾自喜,骄傲自满。

你骂我也好,夸我也罢,没有对我产生实质性的打击或者帮助,但是我会有更大的信念继续走下去,这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教授我俩坐下来,胡吃海塞了一会儿。我说教授您说下一步怎么个行进法?直奔也行,我年轻,不耽误,要不我给你打个前站?

教授不慌不忙,拿着那些照片,跟我说道:“这几年我也问过很多同事朋友,问他们路过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他们很少回答我,回答也很避讳。”

我说:“他们肯定知道您这心不死,怕出什么差错喽。”

教授推推眼镜,用隐晦的语气说:“那边死的人最近很多,有很多人目击有几队游客,明明走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出来。”

我问:“教授您有没有再回去,看过那个地方。之前您不是说绝大部分盗洞都没打进去吗?”

教授捞了捞涮锅里的菜和金针菇,“我年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已经打通的通道,而且很是新鲜。”教授放下筷子,比划着,“这个盗洞有将近一米方圆,呈拱门形状,高才八十多厘米。

我估摸着距离我们上山考古那时候也就早了个十天半个月。

我拽着人几个合伙想下去一探究竟,同事报了案,把我们从下了一半的盗洞里拽出来了。”

我表示很惊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而是因为我的筷子掉进锅里,怎么也捞不上来了,过了一会居然好像融化了一般,再也没找到。

教授停下来,看着我,然后笑了两声。

我也笑了两声,接着我二人哄堂大笑,声音穿过门窗,飘向远方。

晚上我都忘了是怎么回的房间,睡的觉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爷俩才饿醒了。

去外边,懒得动,直接外卖美团。这年代,就是他娘的便利。

接着就是一顿谈天论地,我很诧异的问教授:“您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啊,要是我七十了,得让三个孙子扛着我出门。”

教授一愣,不说四个人抬轿子吗,你怎么三个孙子抬?

我说另外一个孙子给老子撮糖吃!

教授哈哈大笑,仰天抬头,前仰后合。

等外卖来了,教授愣的不行,虽然活在当代,但是很多东西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我端着大盒小碗的就进了屋,教授在一旁看着,问我不给钱吗?

我说咱爷们儿这辈子啥都吃过,唯独没吃过霸王餐,今天就给他吃上!

教授说那那个小伙子不得报警?

我哈哈一笑,说让他在外边候着!

实际上我微信支付了,只不过就是取餐,给教授逗的一愣一愣的。

教授黑着脸,很是为难。我滋着牙对他说:“您就甭操心了,我都已经网络支付了。”

教授说:“还有这种操作?”

我说:“您怎么知道这么新潮的网络名词的?”

教授挥了挥手,端着午饭,似乎是个老小孩:“这次就还回来了!”

我龇牙一乐,当是对教授的回报了。

傍晚好好地搓了顿馆子,教授开车载我回宾馆。

“持昃,你想父母了吗?”

“我当然想,只是……只是希望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教授叹了口气,心里似乎犹豫不决。

我静静地说我父母对我的往事,说着小时候淘气不懂事的那些作为。

说着朋友们对我的看法,同学们从不曾主动选择联系我。因为我是班上的渣滓,从来不肯安心学习。

我知道这次的凶险,莫名的明白。但是却又莫名的有强烈的欲望,很想跟教授走这一趟。因为我感觉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是一种……一种情怀,或者说是一种提升,也不一定。

总之我心情一点都不复杂,我拍了拍教授的肩膀,说我一定不会退缩,只是,想回去看看父母朋友。

教授给我指了指行程的表格,然后告诉我该准备什么东西,希望我心里负担不要太大。

这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只是恐怕再不去,很难再实现如今的愿望。

教授说:“我最大的愿望,一共只有三个,我实现了一个。”

我安静地看着教授,趁着夜色的阑珊,辉煌的明灯。那光晕散出来是那么的朦胧。

教授放下自己手里的打火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侧过身子对我开心地说:“我想收一个有大智慧的徒弟,我实现了,此生无憾。

下一个想法便是重走神农架。

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能和彭林一样,致力于恢复中华文化和民族自信心,还有我们坚硬的骨头!”

我模糊着眼睛,点了点头。

在桥上和我父亲通了电话之后,当天夜里,我坐上了飞往赤峰的飞机,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只是……教授的身影,在机场里显得很是单薄。

家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概念,他也包含了对自己故土的思念,和对亲人所在的怀恋。

内蒙古,我虽然是汉人,却受到了大草原的熏陶,昊天让我变得谨慎、机敏、聪慧。而长生天则让我变得勇猛、顽强、无所畏惧。

我没有蒙古的血脉,但是对这片土地,这片自古以来属于我们的土地一种深深地眷恋。仿佛我就是他们的儿子,不论我走到哪里,他们都在看着我,他们的辽阔,他们的浩大,除了给了我无尽的勇气和毅力,还让我在数次哭泣与倒地的时候,毅然决然地不停向前。

但是话说回来,只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那就是贫穷。

内蒙不用对比什么北京上海,对比一个甘肃,还是个半斤八两。我估计缺钱程度直逼青海。当然这只是一种夸张说法,但是从我自身看来,那是真的没钱。

反正我一个人就足够拉低所有人的平均数据了,想打死我,来天上打我啊!

我正胡思乱想,夜幕下的赤峰,悄然来临。玉龙机场的灯光还很柔和,仿佛母亲的怀抱。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半圈,开始缓缓着陆。漂亮的空姐小妹妹,让我流着口水,赞不绝口。估计这群人知道上天的人下面都立不起来,所以弄了这么个风景线,让我们眼馋。

立不立的起来,我不太关心,我只是不想打着立正从小姐姐身边经过。

第二次坐飞机,担待一下吧,年轻人,好女色正常的不行。

下了飞机,不用带五层口罩,随意呼吸来自草原夏日夜晚的新鲜空气,真的很爽。不过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教授,我刚下飞机不一会儿,他就打来了电话,叮嘱我一路小心,内蒙路难走,那不是一时半会能回家的,你也有钱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个月咱们直接相聚郑州,然后直奔湖北神农架!

我说教授,您老人家这么年迈,觉还少的不行,你快珍惜一下自己的时间,不要浪费在年轻人夜生活的向导上。

教授说呦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花花?

我说您老甭担心,我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您就快休息吧!

放下手机,看着相距数百米的出口,心中无限感慨,倒不是因为终于回家的感慨,而是又要坐一路风风雨雨的长途汽车和火车而伤心不已。

赤峰到我家,一路能赶得上从赤峰到北京的距离。但是时间就从十个小时的漫长火车,变成了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中途很少有服务站,所以下车上厕所有时候就成了一种奢望。

在车上,几乎人人都辟谷,这倒不是吹,谁喝了水,半道挺不住可也下不得车。反正我们上车一般有水也不喝,到了站点润润嗓子,继续苦挨。

深夜下的赤峰,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尘世喧嚣。我坐上出租车,一路上风吹而过,带动着长发,随风飘摇。

默默地哼着自己最喜欢的草原歌谣,心中想念着梦中的额吉。听着树叶沙沙的响动,看着昏黄路灯与歌厅酒店霓虹灯的招牌。

我默默地说:“家,我回来了!”

去那个自打上学以后就经常去的那家酒店,时常从哪里赶火车去北京,然后再去上学。

那时候跟同学关系不怎么好,因为我总是喜欢读书,不习惯那种半黑社会的生活,天天除了看那种热血小痞子的电影,就是讨论谁和谁会打一架。

每次他们听说有人打架或者搞对象打分手架,一定会第一时间过去充大哥,或者看热闹,每次惹事都能惹到我们宿舍。

而我则负责把这群闹事的人给清出去。无论东北人也好,还是西北人也好,很少敢跟我扯犊子玩过家家的。我也谨小慎微,万一哪天一群人堵住你打一顿,岂不是白挨一顿打还不敢声张?

所以每次回家,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直到我进了图书馆,做了管理员。我才发现我的世界从来没有过的精彩,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里。

读书,写字,踱步。这是我那两年最专一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能挪动我的步伐,挂科也不能。大专学校不用认真面对,不过人生,必须得一步一步地看清迈进。

我感觉我迈不过去的唯一的坎,也就是赚钱了吧。那时候还没遇到教授……

看着自己的衣着和口袋里存有一万块的银行卡,心里无比的激动,总有一扇门给我敞开。总有人会无故支持我们,信任我们。

一夜无话,最多也就是站在二十五楼,俯视着整个赤峰大地。心中的滋味怎么说,百感交集吧!

第二天清晨,起了票,等着回家。拿起电话给我父亲报个喜,爹,你儿子二十二这年终于有了自己想要的工作,也有了应有的工资。我的人生只需要砥砺前行,就能光宗耀祖了。

然而我爸对我的要求并不高,他说你抓紧回来吧,你二姑给你从村里物色了一个姑娘。

听了这话,我差点想从车上跳下去。

我说老爸,你听我解释,我这种的青年人才二十二,人家联合国虽然最近把中年的年龄改成了二十五岁,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得结婚生子!

我爹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你二大爷家孩子二十就有儿子了,你二姑家你姐夫的大姐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小一岁,人家都订婚了。

我说爹,我要跳车了。

我爹说你先回来,有事好商量!

下了车,给我远在海外的兄弟,打一个跨国的电话,跟他扯一扯蛋,问候一下他最近的生活,还说要去看看你老妈。

我说我要相亲了,吓得我的老兄弟一愣,什么?结婚?

我说是相亲,他说你可别相着谁家那小谁,体态似如花,说话跟敲钟似的,我真羡慕你,兄弟。

我说姓崔的,你就给老子说风凉话吧!我都要死了,你还在那看戏,临了还想着埋了我。

他说扯淡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说你不是,你能卖兄弟吗,你最多也就是看看我和如花到底能生出来个什么玩意。

挂了电话,独自一人鼓着极大的勇气,拖着自己往家里走去。不说成年以后就有独立自主的权力了吗?我怎么感觉还是受监护权保护的青少年?

我爹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直奔大宾馆,直接安排了,钱则让我来付。

我心说我还是让你们吃一顿霸王餐吧,免得还要过来烦我。

到了大宾馆,正好赶上人家结婚包场,包场的新郎我还认得,但是人家不认得我。人家在这个小镇也是富二代出身,一个亿也许在某些人眼里也就是个小目标,但是对我们这个小镇来说,莫说是横着走,你躺着让人抬着走也行。

但是冲着这个身份,人家还是给我们容出来一个包间,人家还拍着我肩膀,财大气粗地说什么大考古学家,以后给我掏两个文玩古玉玩玩。

我心说我给你做成某个名媛拖鞋上的夜明珠,让你他娘的嘚瑟。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很正常,但是对于旁人来说,能让大公子给让包间,那也是不可多得的。

至少我爹的脸上倍儿有面子,拉着我就往里走,临了还不忘看看他可能是未来亲家母的对方妈的脸色。

我刚坐下,对方就一顿夸,什么马屁,那就是低等级的顺手拈来,上来给我夸的天花乱坠,一看他丫头,坐在那脸蛋通红,也不敢看人。

我对女子的脸蛋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符合当代审美的底线就够了,我主要关注女子的内心,女子有没有才德,对我来说,才是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东西。

我之前也没怎么关注这个姑娘,但是现在坐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人是挺好看,长的至少说的上上乘,在外边追她的人肯定不少。

但是我一看她脸上的红晕,那就他娘的是腮红。

我并不打算开口,先听听他们能跟我扯什么犊子。

果然,先是说什么我有工作,有身份,家里边要有个贤妻良母的姑娘在家里打持家务,一定很好。我们家丫头,长的水灵的很……

我心说这怎么跟人才市场……不对,旧社会人贩子的推销手段?“兄弟,来看看,这小妞屁股大膀子肥,能干活好生养,您来看看您内!”

我这时候突然开了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那姑娘眼神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狡狎,抬起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我以前在北京做前台的。”

我哦了一声,心下了然。

我说以前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吧?

她妈眼神一变,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您家丫头才貌双全,唯有一点,不尽如人意。”

她问是什么。

我说:“您家丫头唯缺一物,此物名曰:德!”

说完我就走了,头也没回。只听得背后声声喝骂,声声震慑人心。

夜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山顶,看着日落月出。

自从跟了教授学艺,我就很少害怕神魔鬼怪,因为我做人很谨慎,从不得罪他人,也很少讨闲话。更没做过亏心事,也没祸害过良家姑娘。

这个年代,要是有人骂你,你一激动,说骂就骂回去了。不说现实,网络上就比比皆是。人们说话不用负责的年代,就这么来临了。

但是我很少和人家对骂,我说的道理,你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拉倒。我没指望你能听懂我的意思,然后跟传教一样,传他个里里外外,还能顺便给我带来一些经济收入。

我很少在公共场合扯闲片,也从不在公共场合脱鞋扣自己的脚丫子,讨人嫌。当然也从来没有过和人家接吻,大白天野地打滚的经历。

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的不公平,超过人的承受能力。有的时候,人的心比什么都坚强。但是有的时候,一碰就碎,经不得一丁点的打击。

自命清高?我感觉我没有,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人做事天在看,容不得半点失败。不仅如此,还得对自己有一个交待。很多人都觉得没有负担的事情最轻易,所以才有了背离道德的事情肆意而为,

网络上有一句话,叫做隔着电脑屏幕,你永远不知道你称为大哥,称为网红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你也从来不知道,其实传播黄片的那些人,其实都是纯……现代语言怎么形容来着,纯屌丝?

你也从来不知道,一个真正有钱的人,从来不会说什么小意思,中等意思,什么我从来没碰过钱啥的。

看着漫天的星辰,望着月珠的吞吐。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深,仿佛这朦胧的月色和漫山遍野的青草,都在低声哭诉。真正有情怀的人,永远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的对手,这也就是弱肉强食吧。

明天跟我爹聊聊,看看他是否同意我的想法,是否能彻底放我出行。从小到大,他很少让我独立,允许我一个人彻底放开做事。

我总感觉此事凶险,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掏出教授送我的,足足有五十年历史的小酒壶,也就是行军壶。里面装的整整一壶都是烈酒。

今天相亲,无论如何,非我所愿。如果那个真是个好女孩,我们也可以商量。

明显对着我抛媚眼,身上的纹身多得跟地球上的海洋似的。她母亲还在那坐镇,一看就是去强拍强卖的。天底下啥事都能受,唯独此事不能受。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现代社会,已经没有行走天下那一说了。

家家户户只有一个孩子,生来死去都担心的要命。温度低于二十度怕冻坏了,高于三十度怕化了。怕找不到对象,努力给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怕孩子赚不到钱,努力教育孩子出去诱惑勾引。

当然这是个自由世界,没人阻拦你,脱光衣服也不能强加道德标准阻拦你。就算是现在的道德问题,只要人们不关心,照样不是问题。因为人们善于用法律,去解决道德问题。也许有一天儿子杀亲爹犯法,但是儿子打亲爹,就没有任何人管了……

我给自己灌了一口又一口,眼神变得迷离。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很是朦胧。

我这时候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亘古以来的问题。老子喝多了谁他娘的送我回家?

过不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朦胧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扑腾在我身上,冰凉凉的。

等我醒来,顺手扑腾掉身上趴着的东西,坐直身子,挠挠后背。

这大晚上睡这么个破地方真是难受,大晚上的,还有蛇给我当被子。

坐起来醒醒酒,用清水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下山回家。

老爹坐在屋里,闷声抽烟。老娘则关着门,跟街坊邻居的三姑八大姨唠着家长里短。什么儿子不孝顺,丢了老人家的脸,什么好姑娘不知道珍惜。更有甚者,居然说我是在外边赚钱赚疯了,一个很少被男人睡过的女孩能看的上的那是我天大的幸运啥的。

我忍住破门而入的冲动,走进堂屋,跟我爹说了声好,然后准备回屋补觉,剩下的事,越早说越撞鬼头,不如快走的时候再说。

我埋头往屋里走,我爹叫住我了。

“你究竟想要啥样的媳妇,你才肯安心坐下来,哪怕是回家陪陪我们。”

我收回已经踏进后屋一半的脚,坐在椅子上,闷不吭声。

“你就说说吗,我是你爹,又不是你的仇人。再说了那姑娘有啥不好,挺漂亮的。我可是找了十几个媒人,才找到的好苗子。你竟然说人家无德?”

我说爹,人家的纹身比你身上的褶子都多,你让我娶个花鬼回家?大晚上的,整的跟当地土著混日子似的。

我爹敲敲桌子,头也不抬,“人家都说你在外边赚钱了,心里野了,不会过日子了。我也担心,你能不能不干这工作了?回家有啥不好的,你想干泥瓦匠,还是钢筋工,你是想上班,还是考个编制,我都随你。”

我听了一阵苦笑:“我能吃苦不代表我和该吃一辈子的苦。我有能力赚我能赚的钱有什么不好,你敢说在这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小镇里能赚到每个月六千的工资?”

我爹一伸腿:“咋个不能!人家你二叔家的哥哥,一个月就六千,正式的事业编,每天就是喝喝茶水,陪陪领导,一个月就坐办公室。你自己说呢?”

我说我的亲爹啊,人家满打满算也快四十了。我这二十几岁就将近五千的工资了,他拿什么跟我比?

我爹一听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敲着桌子嚷嚷:“你一个月就是赚八千,我抱不着孙子有啥用!你一个月赚一万,能遇到啥好姑娘?你爹是过来人,不是长的好看就是好姑娘!”

我说过几天我就走了,教授我俩已经约好了。有任务,下个月月初就得出去,回来以后工资正式六千。

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屋。看着这个已经矗立不知多少年的老房子,心里总是莫名的悲伤。但是自己却一直在告诉自己,总会有那一天,总会有被人理解和认知的那一天。

我仿佛看到了花木兰替父出征的那个光景,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一般来说,如果身为盗墓之人,应该是去买绳索和铁锹。如果是遇到石头坑,或者难以发掘的地质土层,则需要购买镐头和大钻。

现代装备,除了暴力拆迁般的炸药,便是钻头了,要么就弄大型的勾机和挖掘机。

问题是,让我扛着这些东西过安检?逢年过节就给我们拦在关外进行检查,背个钻头铁锹还了得?进了北京不就得被人抓起来?

我只能给教授打电话,问问我能带点啥。

教授说吃的,我说军粮?

教授咳嗽了两声,说你小子就给我扯犊子吧,军粮高热量,吃上三顿不撒欢,保证你明天就一百八十斤。

我心说我现在都一百七了,你能吓得住我?

我说我备一把洛阳铲?教授说你被抓起来别说是我的学生。

……

临了,教授重重叹了口气,说让我准备点打火机,野外生活不好过。再让我买点尼龙的绳索,顺便带一些袜子和洗漱用品就足够了。

我说老师咱们走暗道?怎么还打野盘?要不咱们直接挖地道得了。

教授说你再扯你就给我就在大后方给我当后勤人员吧!

那我能干?我说:“先生,咱们得买几个照明系统。顺便还得带点饮水的东西。”

教授在那边明显是拍了拍脑门:“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得了,这都什么年月了,你怎么不给我买点蜡烛放东南角?再买个驴蹄子镇镇尸变?”

我们这的市场,几乎就是农用市场。过去老师傅坐店,那是现成的手艺活。现在要买点啥,都是厂家的锅,再说了,买卖铁不犯法,买卖成品却犯法啊,你要真光明正大的买个洛阳铲,晚上你就得被绑进局子。问题问的能把你祖坟都给你刨出来。

经过敲定,决定网购匕首一把,军用背包和腰带各一个。买点压缩饼干备用,再弄两袋军粮凑合事。

最不可少的是我们家乡的特产,牛肉干和奶茶。

牛肉干可以吃很久而不腐坏,奶茶可以做成茶砖,随时都能泡开了喝。

夜里躺在床上,忽然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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