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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江湖》第87章 勇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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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的脸色遽然一变,“姓唐的?”

蓝衣少年点头,“那人跟我说是找姓唐的。”

芳芳的态度完全变了个样,她一脸正色,紧紧盯着蓝衣少年,“托你带口信的人,长的什么模样?”

蓝衣少年老老实实回答:“他皮肤黝黑,强壮健硕,左眼有一道疤。”

是杜斌!

芳芳正思量,醉月楼里的一位云发披肩的粉衣姑娘手执酒壶上前来,轻轻一笑道:“芳芳姐,我看这位公子不如让我来伺候。”

说完,她盈盈施礼,“公子,我叫红绸。”

这粉衣姑娘柳眉大眼,略施脂粉,也算美丽可人,举止之间并不像这个叫芳芳的胖女人轻浮惹厌。

但蓝衣少年却不为所动,忙不迭拒绝道:“我只是来带个话的,不需要什么人伺候,姑娘不必客气。请问这里是否有姓唐的?”

芳芳走上前两步,贴近蓝衣少年,“不知你带的口信可否让我代为转告?”

浓重的脂粉味让蓝衣少年不禁皱了皱眉,眼里带出一分嫌恶之色,“不行,那人临终指明让我带话给姓唐的,若是没有这个人,那就算了,我也该回去了。”

芳芳暗地里对粉衣姑娘使了个眼色,“红绸,你带这位公子到二楼贵宾厢房坐坐,我去去就来。”

蓝衣少年眼眸转动,低眉的瞬间藏住了眼底的一抹亮光。

红绸娇滴滴道:“公子,请随我来,芳芳姐会去找来你要见的人。”

蓝衣少年抱拳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红绸垂头一笑,微微露出半截细嫩白皙的酥、胸和粉颈,“公子客气了。”

这实在是难以抵御的桃、色、诱、惑,蓝衣少年一时间也是面露窘色,只得别开眼睛朝其他地方看去。

红绸抿唇一笑,领着蓝衣少年来到二楼的所谓贵宾厢房。

厢房内布置得很是奢华,进门来是一套紫檀木桌椅,旁边的架子上摆放了一个插着数枝桃花的胆瓶和一个青烟袅袅的紫檀香炉,再往里面是一张雕花镂空的紫檀木大床,床下铺着白色的狐皮地毯。

两人坐了下来,红绸径自斟了半杯酒,将酒杯递到蓝衣少年的桌前,“公子,请喝酒。”

蓝衣少年十分拘谨,“多谢,我不喝酒。”

红绸娇笑道:“公子不喝酒的话,红绸不勉强。不过,来者是客,至少喝杯茶吧!”

蓝衣少年刚想说也不喝茶,红绸已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两杯茶,双手递了一杯过来,蓝衣少年只得接了。

红绸见他不喝,一张俏脸上流出一丝凄凉的神情,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自嘲笑道:“公子怕是看不上红绸,所以连茶也不愿赏脸喝一口。”

蓝衣少年争辩,“姑娘客气了,我是真的不渴,并没有其他意思。”

红绸苦笑,喝完茶,又将蓝衣少年面前的酒杯拿了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净,片刻之后,酒气上头,脸颊也染了一层绯色,“欢乐场中多薄幸啊!”

蓝衣少年不知这红绸姑娘是真的愁怀难解,还是逢场作戏,他微微皱眉,劝道:“姑娘既然明白,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红绸抹了一下眼泪,“公子不明白的。”

就在这时,厢房房门推开,一阵清雅的香风飘入鼻端,一位白衣少女走了进来,冷若冰霜道:“是谁替杜斌带话给我?”

白衣少女好似才起床,衣衫随意披着,并未仔细系上,隐隐露出冰肌玉肤,一双美丽眼眸不经意瞟了过来,眉目间荡着几分媚态,简直是人间尤物。

蓝衣少年听见熟悉的声线就是一惊,转头看去,更是心神大震,来人竟是水如玉。

原来这蓝衣少年就是易了容的斐绍桓。

昨夜他杀死杜斌的同时,碧落神教其他的几个人已杀了不少晏家的护卫和家丁,后来巧玲的惨叫声隔空传来,晏齐为保护身体虚弱的晏云歌,与多人打斗,他匆忙赶过去及时解了燃眉之危。

处理完刺客的尸体,他索性提议让死去的丫环巧玲扮做晏云歌,晏齐觉得此计可行,就立刻给巧玲易容,斐绍桓这才知道晏云歌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是自晏父学来的。

一切安排妥当,他再次运功替晏云歌治疗,半个多时辰之后终于大功告成。

他稍作调息,时至天亮才恢复了五成内力,又突然心生一念,必须去一趟醉月楼尽快确认玉姑娘和姓唐的身份,顺便传个虚假消息给对方。

此举极为冒险,但晏齐拗不过他,只得将自己备用的人、皮、面、具给了他。

这会儿斐绍桓非常庆幸来醉月楼之前吃了变声药丸,否则面对水如玉无疑会穿帮,他很快镇定下来,极快掩去面上的惊讶神色,装作看呆的痴傻模样。

水如玉轻轻皱眉,刚才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仔细再瞧,这个书卷气的公子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和过去追逐她的男人没两样,她又有些失望。

红绸自知容貌不及水如玉,推了斐绍桓一下,酸溜溜地道:“书呆子,你看傻了呀!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

斐绍桓尴尬一笑,声音微弱又瑟缩,眼巴巴地望着水如玉道:“这位……姑娘,姓唐吗?”

水如玉瞧不起一个男人见了漂亮姑娘既怯懦又没魂的样子,脸上不免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不耐烦道:“你赶紧说吧!”

斐绍桓低下头,心念飞转,瞬间想通了许多事:收到署名玉姑娘的信是水如玉写的!那么水如玉冒充姓唐的来见他,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和姓唐的教主之间关系匪浅。抑或是碧落神教的人救了她,她才投靠了姓唐的。之前云歌的中毒,背后的推手一定是她,毕竟当初她曾对他放过狠话,而且她现在恨他,为了报复什么都做得出。

他明白此刻不能当面质疑水如玉不是姓唐,有些丧气,因为今天见不到姓唐的人,就无法确认碧落神教的教主是不是家书中父亲特别提及的唐无忧了。

毕竟要对付一个敌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没准对方对他的情况已了如指掌,日后若与姓唐的一对一,他很可能会处于劣势。

正思量间,水如玉突然一巴掌打了过来,斐绍桓本是五感极强,他知道水如玉在试探,而此刻他的身份是一个书卷气的公子哥,行为反应必须配合身份,虽然水如玉打出的一掌表面看去平平淡淡的,实则比不会武的姑娘力量大得多,他却不能躲开,只能迟钝地站在原地,任她将他打得撞翻了桌子,摔在地上。

红绸大惊失色,忙扶他起来,见他口里吐血,关心道:“你没事吧?刚才想什么这么入神,既然是带话来的,你就说呀!”

很久没有尝过挨打滋味的斐绍桓感觉脸上不仅火辣辣地疼,而且一时间说话都艰涩困难,他揩去嘴边的血迹,口齿不清道:“姑娘,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问你是不是姓唐,你若是姓唐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但不说,还出手打人,我偏偏不说了。算我倒霉,好心没好报!我要回去了!”

水如玉冷笑,“我不是君子,跟我讲这些没用。你这种酸腐的书生本姑娘最看不惯了,磨磨唧唧的,没有一点男子的气概。我是姓唐,有话赶紧说了早点滚蛋!”

斐绍桓抬手指着水如玉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我想来这种鬼地方!不懂礼义廉耻,衣衫不整就出来见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内里臭不可闻,我劝你赶快改恶向善,否则,天道好轮回!”

红绸惊道:“书呆子,你不要命了!”

水如玉轻笑冷哼,慢慢上前,“你再多说一个与口信无关的字,今天就别想离开醉月楼了!”

斐绍桓立刻住嘴不说了,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水如玉嘲笑:“怎么成软脚虾了?”

斐绍桓扶着门,半天才小心翼翼道:“那个……他……他说行动失败了,斐什么的气血逆行,走火入魔。其他的我也没听明白。”

水如玉闻言,琢磨一番,忽然眼眸一亮,好似快慰不已,又看了一眼斐绍桓,“只有这句?”

斐绍桓点头。

水如玉哈哈笑道:“好极了!就算失败也是值得的。反正她死了,也够他受的了!”

斐绍桓心中一冷,嘴里哼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走了,让开!”

水如玉的心情大好,完全不计较这个酸腐书呆子的无礼,只是暗含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等他转身的时候在他身后一脚踹了过去,“滚吧!死书呆!”

斐绍桓装作踉跄一下,红绸追过来扶着他,他并不领情,反而用力甩开她,眼睛一翻,轻轻“呸”了一声,奔下楼去。

直到远离了醉月楼,斐绍桓这才一连几个快闪,施展轻功往安阳城郊外的达摩寺飘去。

行至半途,他渐渐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过了一会,脸上猝然泛起了一阵热潮,浑身像是被一波波热浪冲击,越是用内力,身体的那种渴望和冲动越厉害,他只好停了下来,在林间的一棵树下喘息。

就算是未经人事的他在这一刹已明白过来,他在醉月楼酒茶未沾,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

在斐绍桓睁着血红的眼睛,几乎狂乱之时,天空中几朵如墨乌云卷了过来,几声闷雷过后,竟下起了雨,这对他来说简直如降甘霖。

他闭上眼,站在雨中,任凭冰凉的雨水淋湿他全身,热度总算褪去一些。

一辆华贵的马车自他身边经过又骤然停下,行至他身前,车帘撩开,一个娇软的女声道:“公子,若是没有伞,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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