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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主宰》四十九、参加江微微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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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微微人刚到眼前,苏雅婷便皱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说,你知道我最羡慕你的是什么吗?你身上怎么总有一股阳光的芬芳。这么久没见到你,忙什么呢?今天怎么有空也有闲想起来看我了?你可不知道,你和李小燕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这段时间多难熬啊!头上顶着的是乌云,脚下踩着的是脏水。你,真是我一缕久违的阳光!我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敞亮过了。说着,苏雅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江微微说,什么叫今天有空有闲想起你来了?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能头顶霞光,脚踩白云吗?因为我有一种穿透乌云的特异功能。每个人都有我这么阳光,那乌云肯定无处可藏!乾坤肯定也是朗朗的。你说呢?

苏雅婷说,真好!看到你这张灿烂的笑脸,我的心情不由得绚烂了起来。想喝点什么?苏雅婷自问自答地说,不过,没别的选择,我这里只有一种——它的名字叫白开水,喝吗?我的朋友。说着,苏雅婷躬下身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微微。嫌弃的话,也不用麻烦我动手了。

谁让我们是君子之交哩!白开水既能解渴,又能体现我们当下的友谊,我觉得挺好的!那就给我来一杯——那什么,它的名字叫白开水的。说着,江微微朝苏雅婷抛了一个眼风。

苏雅婷听了江微微的话,忍俊不禁地笑道:得嘞!能被你支使一回也是一种荣幸!你说你怎么不是一个男的呢?否则,我也一定做一根藤缠死你——往死里缠。我才不管什么“愚公”呢?我就让愚公去移山,而我一心“移”你——最好是“移”走你的心。

不用移,我们的友谊已坚若磐石。说着,江微微喝了一口苏雅婷递过来的水。这段时间我在忙着装修新房,哎呀,累死我了。女人那一点巧妙的心思全都用在这房子上了。每天都忙着买材料、监工、请工人等等,事无巨细全都我一人包揽了。你看我,人都瘦了也黑了。不过,也挺有成就感的!改日你去看看我们那房子……

苏雅婷看着江微微说,你们家“愚公”呢,他一点也不管吗?我就说哩,好长时间都看不见你人……

江微微说,他也不是不管,只是有些意见我们不能统一。为了避免矛盾,他干脆撒手不管。

由此可见,你在这个家占有主导地位。你看你,都准备结婚新房了,可我的结婚新房呢?一砖一瓦都没有。想想都觉得悲观。每天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胡思乱想。有时候走在路上看见那些披戴红花喜迎新人的婚车,心里还是会掠过一丝憧憬和向往。什么时候,我也会坐上这样的车?可是,我的那个意中人呢?怎么到现在都还未出现,如此思索着,我的那颗心几近于绝望。莫非我此生注定孤老终生?虽说,只是那么一闪念,但这种念头随着年龄的增大会越来越强烈。我无法抑制自己那颗渴望爱情的心!爱情,爱情,因爱生情。是的,我苏雅妨何时再能心泛涟漪,动一回情?尤其是像你和“愚公”这样的爱情,特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不知道在梦里嫉妒多少回了?我经常想:你们在一起,吃个饭是否会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彼此?然后,愚公给你碗里搛一箸菜,你低头一个浅笑,偶尔也会回敬他一箸菜。虽说无声无息,但你们一顿饭吃得情意绵绵的。你看看你,只要一说到乔扬,那眼里的聚光顿放光芒……

江微微听了,也忍不住笑道:想象力挺丰富的,你所说的那不是过日子。哪有人能把糖当饭吃的,牙不酸吗?

我就特好奇,你们在一起吵架吗?

吵架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在一起,大事商量,小事都是自己做主。如果碰到意见相左的时候,乔扬一般都亮出他那“绅士”的风度,迁让着我呗。

苏雅婷说,你说我何时也能碰到像乔扬那样的人?我这个人是不是命中无夫也无子?

瞎说什么呢?你如果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那这个世界一定就是美好的;你如果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爱情,那一定就会有美好的爱情。爱情如影随形,爱情无处不在……只等着有心人去发现,去挖掘。美好的爱情不一定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但一定建立在心灵契合点上。这个世界缺乏的不是眼睛,缺乏的是发现——等着你去发现。没准明天,爱情就来临了……说着,江微微从背后掏出一张烫金的喜贴递到苏雅婷的面前,有点晃眼!江微微说,明天我就要成为“愚婆”了。

苏雅婷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请贴说,真好!看着你们这一对神仙眷属,我现在也恨不得立马找一个人把自己嫁了。苏雅婷看着喜贴上一对新人的名字大声念着:江微微,乔扬,从明天起就是一对合法的夫妻了。江微微从此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老公,不久的将来,还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你说,这种画面是不是特温馨,尤其对于一个单身已久的女人而言。我有时也在想,这世界上是幸福的家庭多于不幸的家庭,还是不幸的家庭多于幸福的家庭?当然,在我的思想里,将人世间的婚姻划为了四种:一种是极品婚姻;一种是精品婚姻;一种是次品婚姻;一种是残次品婚姻。而极品婚姻就是那种不为世事所羁绊而能超然于物外的灵魂伴侣;而精品婚姻是那种不为衣食所忧,而又情投意合的夫妇;次品婚姻仅仅是活在物质的追求和享受中,婚姻的幸福指数也因物质的多少而暴涨暴跌;残次品婚姻就是那种物质生活捉襟见肘,精神生活也同样捉襟见肘,还时不时地遭受家暴抑或冷战的夫妇……而你和乔扬却是属于极品婚姻。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女子有这份幸运同时还能拥有这份幸运?

江微微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说,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也应当相信自己是优秀的,你也应该相信自己拥有这份幸运的权利。如果这也是你想追求的目标的话!结婚对于一个单身已久的女子来说,的确有一定的吸引力。可有的人这辈子是靠回忆滋养着,有的人这辈子是靠憧憬激励着。靠回忆滋养的人,这辈子一定过得很苦——因为他(她)一直活在过去的时光里,不愿清醒地面对未来;靠憧憬激励着的人,这辈子一定很打拼——不管未来的日子怎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敢想、敢干、敢做。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张子强了。人这一辈子,本来就很短暂,能有多少情感让你去缅怀,又有多少时间让你去挥霍……

苏雅婷说,放下了。

江微微看了苏雅婷一眼,真的放下了?你也——舍得——放下?

苏雅婷说,什么叫“你也舍得放下?”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跟张子强吧,注定这辈子是两棵面对面站着的树,风来了,我们微笑着点点头;雨来了,我们为彼此擦拭脸上的泪珠。我觉得这种感觉也挺好的。从明天开始,我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参加江微微的婚礼时,苏雅婷的注意力全都系在新郎新娘身上,她觉得今天的场面很大,来的宾客不少。当然,没有几个是苏雅婷认识的。这样也好,苏雅婷可以安静地坐在一角看着听着想着。在苏雅婷的眼里,今天的江微微很漂亮新郎也很英俊。尤其是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似乎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亲朋好友。现场的气氛很温暖,也很活跃。新娘和新郎刚上台,台下就是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说,真好!你们看,真是郎才女貌!也有人说,听说,男方家的经济条件不错,女方家好像有一个残疾的哥哥,他们为此闹崩了一段时间。不过,棒打的鸳鸯还是走到了一起。你看看他们一脸幸福的模样……此时的苏雅婷也看见了乔扬的父母和江微微的母亲。他们在亲切地交流着什么,时而微笑着,时而颔道示意着。苏雅婷在为朋友感到由衷高兴的同时,心里也起疑:江微微的父亲和哥哥没来吗?苏雅婷的目光在人群中睃巡着,咦!奇怪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江微微怎么会没有邀请她哥哥参加呢?

其实江志明就坐在苏雅婷的身边,只是苏雅婷没有在意罢了。江志明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苏雅婷,他几次想开口同苏雅婷打招呼,但看到苏雅婷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别处,到唇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一个经常被人忽略惯了的人不引人注意也属正常。可今天的江志明同往昔不同,穿得很正式也很庄重。仿佛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异性的注意。然而,江志明有些失望了。就连距离最近的苏雅婷都未曾注意到自己。江志明都已经瞄了苏雅婷很多眼了,失望的江志明又有些不甘心,他一直在寻找着同苏雅婷说话的机会。苏雅婷和江志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这样的场合双方都是孤独的,寥落尤甚的两个人很容易靠近。当他看见苏雅婷在人群中睃巡的目光落在了离江志明不远的地方,此时的江志明方才开口说话:你,你也,来了?苏雅婷听到声音,又将目光拉近了,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江志明,骇了一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哟!你坐在这里,我怎么没看到你啊?我就说哩,这么重要的场合,江微微不可能落下你的。说完,苏雅婷的心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志明问,你找人?

苏雅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江志明又问,你的朋友今天也来了?

没有。接着,苏雅婷又莫名其妙地崩出了一句:我在寻找远方。

江志明补充了一句说:远方……更……更有诗意。

苏雅婷听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她偏过头去问,你怎么没有同你妈坐在一块?

我觉得……和你……坐在一块……更好。话一出口,江志明的脸都涨红了。他又慌忙解释道,也……也好!

苏雅婷听了,觉得江志明说这话有些唐突。但当苏雅婷看到江志明那通红的脸时,又忍不住抿嘴笑了。憨厚的大男人偶尔流露出一点羞怯也是蛮可爱的。至少此刻的江志明在苏雅婷的眼里是可爱的。苏雅婷看着江志明那张白里泛红,红里透着白、虽经岁月沧桑但仍不失英俊的脸时,脑海里有过那么一闪念:如果江志明没有残疾该多好啊!但苏雅婷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残疾的江志明也挺好的!你看他那英俊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笑容。这种笑容不是上天能恩赐的,而是他努力摒弃世俗的种种利益和欲望,而重新迸发出来的对生命的一种热情对未来的一种渴望——经过风雨洗礼后的笑容就像天空挂着的彩虹。天上的彩虹是稍纵即逝的,而今天的苏雅婷看到了一道不逝的彩虹。如果仅仅用肉眼是不能发现的。苏雅婷不知道是应该庆幸今天的发现,还是应该庆幸他们的再次见面。好长时间没有看见江志明了,看上去比以前气色好了很多,也年轻了很多。如果不是江志明主动跟苏雅婷打招呼,苏雅婷确实一眼没有认出他来。苏雅婷看到了江志明身上焕发出的一种新生的力量,这是以前的江志明所不具备的。苏雅婷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禁侧头看了一眼江志明,江志明也侧脸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差点没有认出你来!能看到你今天这样,我的确为你感到高兴!苏雅婷说着,眼里闪烁出一股不可抑制的兴奋和光芒。当然,这种兴奋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和一种善良的真切流露。苏雅婷又问,你爸来了吗?

江志明说,江微微……没……没让他来。江微微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认为清水……就是清水,浊水就是……浊水。她就……就……不明白,清水……也有……变浊的时候,浊水……也有泛清……的时候。说着,江志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哎,我爸那人吧,……怎么说呢?我……我也说不好……

苏雅婷说,说不好就不说。听江微微说,你最近也在翻译一些英语资料?

江志明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像我们这种人只有英语翻译我们。

说完,两人又忍不住笑了。

平时你还做些什么?

看书。有时……辅导一下……周边的小孩子。散步……等等。总之,……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充……充实一点。

苏雅婷说,真好!

……

江微微的婚礼现场,却成了苏雅婷和江志明谈天说地的地方。待到婚礼结束时,他们却有些意犹未尽了。此时江母走了过来,说是送江志明回家。江志明说,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一旁的苏雅婷说,伯母,你放心吧,有我呢?我保证安全将他送回家。你去忙你的吧。

江母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苏雅婷一眼,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慌忙说,那我去忙了。说着,江母扭身走开了。

苏雅婷说,如果你不反感,那我送你回家吧。

江志明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耽,耽误,你的时间。

苏雅婷说,没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人生很多时间都是用来耽误的。苏雅婷把’关键是耽误在谁身上”这句话省略了。

江志明听了苏雅婷的话笑了。江志明笑得很儒雅,而苏雅婷恰恰被这儒雅的笑打动了。他们打的回家,苏雅婷在江志明的邀请下上楼坐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今天的江志明心情也特别的好。苏雅婷刚落座,他忙着给苏雅婷泡茶,拿点心。苏雅婷说,你就别忙了,快坐会儿吧。说着,苏雅婷四处打量了一下,此时,苏雅婷看到阳台的躺椅上放着一本书,还有一把吉他。苏雅婷走过去,翻看了一下书的封面,是司汤达的《红与黑》。苏雅婷说,你还会弹吉他吗?

江志明听了,谦逊地笑道:会,会一点儿。

那你能弹一首歌给我听吗?苏雅婷炯炯有神地望着江志明。

难以推脱的江志明真的坐在一张木椅上,用手试了一下弦,仿佛信手拈来,张口就唱了起来,江志明唱得很投入,苏雅婷听得有些呆了,她没想到江志明唱歌竟然如此有磁性。苏雅婷很快就被他的歌声攫住了。此时的苏雅婷觉得自己的目光犹如钉子似的楔进了江志明的身体里拔都拔不出来。直至江母进了房间,走到苏雅婷的身边方才恍然大悟。江母低头去看苏雅婷的脸,见脸上挂着两行清洌的泪水。江母不解地问,怎么啦?苏雅婷听了,笑着擦去脸上的泪花。赶紧说,伯母,你回来了!那我回去了。说着,就匆匆地出了门。

可是出了门的苏雅婷马上又后悔了,怎么没向江志明借一本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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